得遇高人相救我們一路奔逃,天將拂曉之際我們一行人迴到了熾烈門。粗略的清點了一下人數,去時百人,迴時卻不足半數,損失可謂是不小。宋清對逃出生天的眾位門徒說:“此事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也就不會損失如此多的好兄弟,此仇我宋清一定親自去報,但絕不會像這次一樣衝動。諸位且先迴去好生休息,明天咱們再行定奪。”


    宋清讓牛皋去處理死者的後事,讓他安排人去將死者遺體索迴,在從賬房提取撫恤金逐一交到他們的家人手中。說完這些,宋清將我們幾個人帶到會客廳。剛一進門,就看見有一僧一道兩位俗家坐於廳上。宋清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恭恭敬敬的說道:“喲,諸位兄長,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那位道長最先答話,語氣中透露著些許不快:“我們也是剛到不久,今日淩晨天還未亮,門中就有人報信,說宋掌門領著門下弟子去找孔三石尋仇了。我正打算找你去呢,就有個黑衣人用袖箭送了個字條給我,讓我來這裏等著。”而後用手一指另外三個人:“他們三個也都是一樣,都是接到了黑衣人的袖箭才來的。你也真是的,還口口聲聲拿我們當兄弟呢,這麽大的事兒怎麽就不事先找我們幾個商量商量呢?”


    “我也是一時衝動,你們聽我慢慢說,在這之前,我先給你們介紹幾位朋友,都是堂堂正正的英雄漢。”宋清將我們互相引薦了一下,這才知道,來的這四位,可都是東聖群島上赫赫有名之人。


    左側坐著的是兩位出家人,最裏麵的一位是東聖全真派的掌門大弟子華晨峰,雖然才三十左右歲,但顯示出的氣場可不亞於仙山修行的那些尊者。往那兒一坐仙風道骨渾然天成,身高中等體態勻稱,背背寶劍法相莊嚴。


    在他旁邊的是忘塵禪寺三弟子道淳大和尚,別看這和尚才二十七八歲,但整個狀態看著可不像,胖大的身軀,光光亮亮的腦袋,一對大耳朵垂到了肩膀上,顯得慈眉善目。身上的僧袍掩蓋不住圓鼓鼓的肚皮,一串又大又圓的佛珠掛在脖子上。


    而在對麵坐著的就是聽香閣的兩位當家人馬廣與胞弟馬泰,兩個人同為三十歲,雖然是一個娘肚子裏爬出來的,但長相卻完全不一樣,哥哥馬廣長相喜慶十足,見了誰都笑嗬嗬的。而弟弟馬泰長的卻是一副兇神惡煞之相,冷不丁一看還以為是那菜市口的劊子手呢。兩個人的個頭倒是一般高,體型也都屬於偏瘦那一類。


    再看他們腰間的武玉,著實嚇了我們一跳,他們四人全都佩戴著藍色的武師級武玉。要知道,能佩戴這武師級武玉的人在東聖群島上也不出百位,今日就讓我們同時見到了四位,這種激動的心情不言而喻。同時我也非常的佩服他們幾個,幾乎都是同樣的年紀,我也就比他們小四五歲而已,人家就有如此高的修為,我卻渺小的可憐,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摸著自己的武玉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宋清的腰,這時心裏多少才有些安慰,他隻不過是鐵馬級的。


    相互見了禮,按賓主落了座,不等說話,牛皋從外麵走了進來,因為他們十分熟絡也就沒有過多的客套,牛皋對宋清說道:“掌門,事情都安排好了,你看接下來怎麽處理?”


    宋清喝了口水,放下水杯對牛皋說:“先好好的休息休息,這幾天我可是遭了罪了,等我休息好了,必須再去找他們算帳。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們幾個人有危險的?”


    那牛皋從懷中拿出一支袖箭以及一張字條遞給宋清說道:“我是接到了這個字條才知道掌門有難,所以才帶著人長途奔襲前去救援。”


    一旁的華晨峰從宋清的手中拿過袖箭,仔細的端詳了一下說:“看來這袖箭出自同一人隻手,我們幾個接到的也是這樣的袖箭,隻不過我們看到的內容不是求援,而是寫著鎮星堂最近要有大動作,讓我們幾個過來商量一下該如何應對。”


    馬泰緊接著說道:“一開始我們還都認為這是你給我們送的信,想著你是怕信件中途被劫才會使用這樣的方法,可是萬沒想到,到了這裏之後,你門下的弟子跟我們說掌門已經出去十幾天了,而牛皋則是在我們之前去支援你的。我們也正準備前去魔輪教駐地時,你們就迴來了。我跟哥哥沒有華晨峰道長消息靈通,所以事先不知道你去打魔輪教的事。”


    “真有意思!”趙金海揉著肚子說著:“這送信之人把時間拿捏的是恰到好處,要是時間上稍微的偏差那麽一丁點,今日的局麵恐怕要比發生的還熱鬧。”


    “想起來了!”牛皋在趙金海說完話的時候,突然蹦出一句:“橋上幫咱們阻截司空煆一夥的那個黑衣人,就是射給我這支袖箭的人。隻不過此人的輕功極其了得,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因為擔心你的安全,我也就沒太在意這個人。現在想想,這送信的黑衣人與那橋上的人絕對是一個人,錯不了。”


    聽著他們說的,在我的腦海裏一下就把這些事連在了一起,嘬著牙說:“確實有意思,我與陳大可兩個人是被這個黑衣人引到娛樂城的,然後就遇到了趙金海前輩,再然後就結識了宋清掌門。他又把這些消息告訴給了與宋掌門交好的眾位,又是這個人在那座橋上替我們阻截敵人,使我們可以安全逃脫。看樣子他不是咱們敵人。可要是友人的話,為什麽不已真麵目來見咱們呢?而且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真是搞不懂了。”


    說完話,我就覺著這肚子裏翻江倒海般的難受,用手揉著肚子,喝了口熱水,心想應該是剛才在打鬥的時候岔氣兒了,當時沒注意,現在才開始難受,也就不特別在意。


    但接下來趙金海與陳大可的反應讓我感到這件事有問題,他們兩個應該跟我的感覺差不多,他們兩個人因為肚子疼已經開始冒起了虛汗,而且人已經疼的直不起腰了。我也是覺得這疼痛的感覺越來越強,我按壓著疼痛的部位對他們兩個人說:“你倆也岔氣兒拉?”


    趙金海搖搖頭,強忍著疼痛迴答道:“不像是岔氣兒,我感覺好像是中毒了,這疼痛來的突然而且猛烈,腸子就好像要斷了一樣。我試著催動內力,可也半點力氣都用不上,內力也聚集不起來,一定是魔輪教的那幫狗雜碎搞的鬼。”


    我們三個人的變化確實突然,本來都還好好的,就在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忽然就不行了,其餘的人這才注意到。


    馬廣走到趙金海的身邊,伸手搭在他的脈門之上,也就是幾秒鍾便鬆開了手,來到我與陳大可的身邊一手一個捏著我倆的脈門,微閉二目對我們問道:“三位可曾吃過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沒有啊,我吃東西都挺注意的啊,沒見過的東西是絕對不會吃的。”趙金海稍加思索後說著。


    但我卻一下想起來,我們三個人確實吃過奇怪的東西,便對馬廣說:“我們三個在被俘之前,吃過他們給的點心,除了這些,我們今天連一滴水都沒喝過,該不會是這點心裏有毒吧?”


    馬廣放開我倆的手,迴到座位上說:“那就對了,就是點心裏有毒。”


    趙金海不敢相信的說:“不可能,我之前可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無論是食物裏有什麽樣的高級毒藥,我都能辨認的出來,想在點心上動手腳絕不可能。”


    馬廣沒搭理他,先是對宋清說:“宋掌門,可否借您的藥房一用?”


    宋清十分好爽的答道:“跟我還窮客氣個屁啊,用啥自己去拿。”


    而後馬廣又對馬泰說了幾個藥名後,馬泰就走了,關好了門馬廣對趙金海說:“我們聽香閣擅製香料,但也識得世間毒物,你們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而是來自苗疆的七彩繭蛹之毒。七彩繭蛹曬幹之後搗碎成粉,便與麵粉一樣。剛才肖老弟說你們吃過那些人給的點心,那就不會有錯。而且你們是不是在與他們交手的時候,運不起內力,隻要強行運用內力就會感到頭暈?”


    因為我跟陳大可兩個人沒練過內功所以感覺的不是很明顯,當然了雖然我練過幾天但那也跟沒練沒什麽區別。趙金海就不一樣了,馬廣說完之後他稍微迴憶了一下說:“對,確實在強行運用內力的話就會頭暈,我當時還以為是因為沒吃東西的原因呢,沒想到居然我會栽到這上麵。”


    “看,我說的沒錯吧,不過你們放心,這種毒是不會致命的,隻不過會讓你們在半個月之內不能用內力而已,估計他們就是想削弱戰鬥力才這麽幹的。魔輪教還真是什麽東西都能找到,這七彩繭蛹可是貴的厲害。我讓內弟去取幾味藥,服下後不出一刻鍾就會沒事兒了。”


    沒多大一會兒,馬泰就迴來了,手裏拿著幾個長相奇怪的蟲子。馬廣讓他將這幾個蟲子遞給我們,然後說:“這就是解藥,直接吃下去就行。”


    雖然心裏比較抵觸,但為了自己的身體考慮還是強忍著捏住了鼻子將這幾個長相奇怪的蟲子吞了下去。說來還真是神奇,都沒出一刻鍾的時間,我們三個人就徹底恢複了。就在我們聊天的時候,門外忽然有門徒來報:“掌門,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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