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安邦被這母子倆騙得好苦。你去拘留所給安邦說一聲。就說是我安排的。讓他有個思想準備。本來好好的一家人,在身邊過了這麽多年,也夠打擊他的。突然就麵目全非。都是魔鬼。”


    “是,首長。”


    “我程家不能給別人家養孩子,如果讓他這麽好好的出去了,家聲有損。不過,看那個孩子辦的事,也不是個好的。自作自受罷了。”


    “隻是可惜了我的好孫子程鮫。”


    “一家人,早晚都是一家人。小少爺是個善良厚道的。不會記恨老爺子您的。您這些年對他也是關心的。”劉樹德沒辦法,隻好這麽安慰一下。他心裏想,小少爺不記恨才怪了呢。


    他是知道的。自從聽程安邦說起,程鮫是白虎,會煞到他的命運前程。老爺子對這個孫子就不待見了。


    這就是親戚有遠近,關係有厚薄。兒子當然比孫子更重要了。


    程潛:“那幾個人,安排他們一起迴老家,在醫院裏穩定之後,直接送走。家產直接變賣,到了老家再給他們一筆錢。就讓他們好好的在農村子裏活著吧。我把他們接出來,現在還由我把他們送迴去。如果不出來,最起碼還有命在。現在。怨誰呢?隻能怨他們自己不知道進退,不懂得做人。以為自己了不起,撞上了鐵板。被人家收了命。”


    劉樹德:“首長,您認為,這車禍不是天災,是人為嗎?”


    程潛:“我認為沒用,人家做得天衣無縫,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出了事,也是活該。全是命啊。從前,說,老鼠肚子裝不了四兩油。我就不理解,為什麽呢,天下萬物不是平等的嗎?老鼠也是造物主所造萬物之一,為什麽要小瞧人家呢。現在我明白這句話了。窮命就不應該讓他們看到富貴榮華。一堆眼皮子淺的玩意兒,若不是他們,我程家怎麽會被京師的其他世家看不起的?丟的還不是我的人?尤其是白家,不能放過她們。”


    “安排一場火災吧。送她們一家人上路。也免得路上孤單。養女不教,父母之過。她們休想置身事外。她們利用那個女兒也沒少從程家撈好處。程家的好處那麽好沾的?”


    程潛老爺子,這是被那個假的孫子氣狠了。這些年,卸下戎裝,挺平易近人的。身上也沒了從前殺伐決斷的果敢,否則,怎麽會對程安邦在外麵養白雪的事睜隻眼閉隻眼的就認了下來呢。


    “是,首長。”


    程安邦被鄭重其事的請進了拘留所的會見室裏。


    一個身穿公安製服的男人在那兒等著他。


    “程總,程老爺子送過來一些資料。雖說這種操作有違規定。但,是我們是政府嘛。有官就有私,有私就有弊。程老是我的老上級,我替他做點事也是義不容辭的。”


    他遞過來一個大信封。


    程安邦的心裏掠過一絲不安。


    這幾天的審訊讓他知道前景不妙,程安世那個死人這迴出去的太巧了,而且保密工作做得還好,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現在,老爺子出院了,給自己送資料。如果有對自己有利的不應該給自己啊。應該送到紀檢去。


    等他看到白雪和那個白玉和尚談笑風生的圖片時,他的腦袋“嗡”的一聲。他想,打了一輩子雁,讓雁啄了眼睛。大江大浪從容過,小河溝子裏翻了船。


    他當時為什麽就沒有仔細的調查一下白雪的背景就信了她的話呢。就因為她小鳥依人,溫柔嫵媚能說會道,有氣質有風度?呸,這個賤人!她敢騙自己給別人養兒子,等她出去一定弄死她。


    “老爺子說了,這件事,你別管了,白家一家子還有那個私生子,讓程家在京師這個地方把人都丟盡了,他會把他們處置掉。你就踏實的聽政府宣判吧。誰讓你犯的是國法呢。”


    程安邦氣得在後麵砸牆。


    一雙手砸得鮮血淋漓。


    可惜,這副樣子沒人看到。既沒人同情,也沒人叫好。


    程鮫聽說了之後,問自己的母親張莤,如果他迴過頭來求您原諒,您會迴去那個程家嗎?簡單的說,您會原諒他嗎?


    程鮫帶著玩笑的口氣說,程安邦以為我克他前程,所以對我們母子置之不理,視之不見。原來都是那個小三設計的,也不能把錯全算在他頭上。您說呢。


    張莤知道兒子在套自己的話。


    當初,自己是想離婚的。後來,第一,自己父母的麵子問題,她們不同意自己離開豪門程家。第二,程家老爺子對程鮫這個孫子還是有點感情的,當時駁了迴去,不許程安邦再提離婚的事,卻默許了他在外麵養著白雪母子。也可能有那種多子多孫多福氣的想法,以後程家的繼承人擇優而取吧。


    反正,也沒安好心就是了。


    人們常常這樣。得隴望蜀。貪心不足。有著狗熊的秉性。在人生的玉米場上掰棒子,總以為下一個會是更好的。可沒想到最後兩手空空。什麽都沒有了。


    此時的程安邦就是這樣的。


    他本來是一個成功人士,程家家族企業的總裁。有錢有權,有情人有妻子,有兒子。現在,一朝進了監獄,從前的榮光誰還記得?程家二支三支在公司裏動手腳做的那些爛事,都得讓他來承擔起來。就算有老爺子在上麵扛著,幾年的刑期是毫無疑問的了。


    天上地下,幾天之間。


    太戲劇性了。


    他隻不過想利用一下兒子進公司找他一趟,然後離婚把白雪母子迎進門。看,這就是他絞盡了腦汁想辦法寵著的女人和兒子,讓他所有的風光一掃而空,一敗塗地,竹籃打水一場空。


    張莤那個小女人也真沒用。


    就算他冷落她,她就不能想辦法挽迴一下嗎?還是她從來沒有愛過自己這個程家的繼承人?隻是因為他身邊有了別的女人,她就看到自己和沒看到一樣,哪怕是公司年會這樣的場合,這些法定的女主人出席的場合,她都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這個丈夫一聲,我可以陪你出席一場年會嗎?


    在那個小女人眼裏,自己就是個花花公子,就是個髒東西了吧。


    也是,自己也是鬼迷心竅,就上了那個白雪的當。把這個女人當寶貝寵了這麽些年,還有那個程世傑,背著他做了那麽多的違法犯罪的事。


    唉,不想了。再想也無濟於事。


    反正也離婚了。


    這個女人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的兒子的那份和他和程氏斷絕關係的聲明寫得太無情,誰家不是把一堆爛事用一塊遮羞布遮得嚴嚴實實的,從外麵看,形勢一片大好?也不隻是他程安邦眼瞎了一次,給別人養兒子。這種事,誰家恐怕都有那麽一兩家,隻是他倒黴,碰上了個為了親媽就把自己親爹搞臭下手毫不手軟的兒子罷了。


    行,是他程安邦的種兒。夠狠。


    斷絕關係是他一紙聲明就有用的嗎?


    姓的不還是他程安邦的程?


    程家的風波在墨安然給的一個月期限內風平浪靜。


    程氏集團被收購了,現在注冊在程鮫名下,哥幾個全是股東。這樣,既避免了工人失業、也為政府分憂。


    至於那大量的資金是從哪兒來的,沒人過問。墨安然隻說這是給他的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程家幾支死傷慘重,隻是沒有新聞敢報道。


    豪門世家的燈紅酒綠,花邊彩色隨便你們怎麽寫,不過是娛樂一下大眾而已,讓天下的平民百姓對那高高在上的豪門更多一層觸不可及的敬仰。


    但是,觸及他們的臉麵和利益,這個集團是一致對外的。


    社會輿論是控製在他們手裏的,他們想讓民眾看到什麽就是什麽。


    而程家,不過是一場內訌,兄弟不和,讓世人看了一場笑話而已。


    當程氏集團改頭換麵,把所有的舊招牌都一律撤下來的時候,程鮫的公司直接以他的名義控股上市了。


    他把辦公大樓就設置在從前的程氏集團總部。現成的,不用白不用。主殼留下,剩下的一切重新設計全換。


    京師的人們又一次見識到了程鮫這個年輕的男孩子的財大氣粗。


    原來。


    這才是真正的程鮫。


    程鮫居住的那個別墅掛出了橡木製作的精美的雕著花紋鮫龍出海的尊貴無儔的木牌子。


    程府。


    程潛的老宅冷冷清清。


    程安世兩口子迴來了,沒辦法,老爺子是親爹,還是得照顧著的。哪怕安雅不高興,也不得不隨著丈夫搬進了這個在她嘴裏沒有人性的吃人的大宅子裏。


    安雅警告說,“我不是從前的你大嫂子,那些個奴大欺主的玩意兒敢給我耍小性兒甩臉子,我就直接打她滿臉花。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下人覺得少夫人不得丈夫心,她們就在一邊巴巴的等著有人寵幸她們。呸。一堆不要臉的東西。”


    程安世同意的點頭,“你進了那個院子,就是那裏的頂頂權威的二少奶奶,看哪一個不順眼,直接開除!家裏沒有個威風的女主人是不行的。男人嘛,就是過得去就算了,而且,你不覺得同性相斥,那些女傭人都會千方百計的巴結討好男主人,而對女主人有著莫名其妙的敵意,就好像,這個女主人氣死了,下一個她就能上位似的。也不知道她們是不是腦子裏進了水。”


    安雅:“你要這麽說,我還就得進去當當程家二少奶奶,姑娘我火眼金睛,把那些不安好心的小妖精全給你扔出去,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啊。”


    三個月後。


    塵埃落定。


    程世傑在拘留所裏被同牢房的三個未成年犯人打死。他的親爺爺奶奶滿懷希望想找迴孫子,以告慰兒子的在天之靈,終究沒有實現。


    白從義家裏半夜裏進了賊,偷光了值錢的東西,一把火燒了那座宅子。白家夫婦身亡火海。


    白雪剛得知自己的父母家裏出了事,沒有來得及為父母操辦一場像樣的喪事,就被幾個人塞到了一個直升飛機上送出了國,一路向北,茫茫的西伯利亞,荒無人煙的冰原,老爺子交待,一分錢都不給她,所以,她在俄羅斯的西伯利亞過得不會太輕鬆。哪怕她心理再強大,她的兒子的死訊是在她被扔下飛機的時候告訴她的。並且給了她照片。


    白雪隻是穿著家居服就被帶了出來,在零下四十幾度的冰原上,她艱難的跋涉著。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她呢。


    她的心裏充滿了恨。


    自己不過是一個弱女子,為了自己愛的人的孩子能有個好的生存環境,長大後能站在頂層俯視人間眾生,自己做錯了什麽?不就是為自己選了個冤大頭男人,讓他當了個接盤俠嗎?有那麽罪孽深重嗎?程家就要滅了她全家。


    那股仇恨支撐著她一步不停的往前走。


    她也不得不拚命的往前走,去尋找一個能躲避刺骨的冷風的侵襲。這會兒還有太陽在,等太陽落下去,如果自己不能找到一個安全的落腳點,找到吃的,自己會被這荒原吞沒了的。


    如果自己真的死在了這兒,誰來為自己一家人報仇呢!


    所以,此時,白雪一點也沒有認為是自己搶了別人的丈夫,受到了報應。她想的全是程家人對不起她。他們憑什麽如此草菅人命!


    要說有罪,也是她自己有罪,她的兒子什麽都不知道!她的父母也是什麽都不知道!不過是借著女兒的勢賺點錢,過上更好的日子罷了。


    就這點便宜,你們大門大戶,至於的和我們小生意人斤斤計較?


    你們等著,隻要姑奶奶我有一線生機,我就會迴去把程安邦弄死。還有那個程潛,那個一開始對她釋放過善意,最後卻毀了她的世界的老不死的老東西。


    你們等著吧。我一定會迴去。你們欠我白家三條命!


    大夏的智慧之言,叫做,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程潛,不想弄死自己的兒媳婦,白雪卻恨他恨出了血。


    日後,白家與程家必有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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