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黑鍋往誰身上扣的問題嗎?現在是我家裏生死存亡關頭!你要是這會兒不好好地使力氣幫我一把,站在一邊看笑話,你就等著。”


    “我連人都看不見,我能幫什麽忙!你以為我願意在這兒幹等著著急嗎?那個集團大門人家都不讓我進!我能怎麽辦?想撞車都不知道哪輛車是他!”餘歡也有點火。人家談戀愛是甜蜜蜜的,瞧瞧自己,剛巴上一個市長公子 ,他們家就出事了!幸虧這會兒出事,要是結婚之後出事,她就拔不出腿來了。


    坐在迴國的飛機上,盧本鵬想著餘歡的態度似乎今非昔比。自從她聽到那個劉思深年薪近千萬,還住別墅的時候,她和自己說話就有點心不在焉的。就像她有了一個什麽依仗似的。這個賤人!真的是喂不飽的白眼狼。從前的劉思深,現在的自己,誰能給她榮華富貴,她就當誰的狗,可以毫無廉恥,簡直是厚顏無恥。


    他竟然以為她是個好的?


    而此時餘歡想的是,隻要思深今非昔比,那他的富貴就是我的囊中之物。盧本鵬,那個男人隨時可以甩掉。


    那個畜生居然還拿不雅視頻說事。說是有她的床上視頻。


    她在來之前就登錄了他的電腦,將有關她的一切清理了個幹幹淨淨。包括她的照片和視頻。以為她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呢。哼。


    好在。這會兒還可以翻臉不認人的。


    就是不知道劉思深是不是還能和從前一樣對她情深意切,能原諒她這一次背叛。


    我隻是和同學出去散散心。她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因為在學校裏被同學們指點有一個在南方城市當鴨的男朋友,自己心情不好,所以就在同學提出一起出國的時候,一時糊塗,就跟他走了。她們是清白的,什麽關係都沒有。


    就這麽想著想著,連她自己都信了。覺得自己對劉思深還算是夠意思的。這麽多年在他身邊,給他當女朋友,從來沒嫌棄過他的身份不堪。不離不棄的愛情,十幾年青梅竹馬。她已經想到了劉思深原諒她後,她得跟他要鑽石戒指和豪華婚禮了,那個別墅也得加上自己的名字。如果他敢有二心,就讓他淨身出戶!


    此的時餘歡就是那個賣雞蛋的姑娘,已經把自己幻想成了億萬富豪遺落在民間的千金了。


    她把盧本鵬拋在了腦後,盧家算個什麽東西,不過一個三線小城裏的名流罷了。和劉思深在黑氏集團每年上千萬的年薪和其他待遇相比,那就是億萬富翁和萬元戶。雲泥之別啊,沒法往一塊比的。


    突然她想到自己到現在還沒見到劉思深呢,而且,也不知道那些可惡的小前台是不是給她通報了一聲。如果思深知道自己萬裏歸國,會不會特別想見她,那些可惡的服務員,怎麽就不能給她們小兩口子行個方便,就想拆散我們,她自己好上位嗎?此時的餘歡,想著自己如果成了正房,應該如何每天到黑氏報到,看好了自己的那張大餅,不能讓別人吃到嘴裏一口!


    明天,明天我一定得見到思深哥哥。可是,我連他的住址都不知道啊。


    有了。


    她急中生智,計上心來。


    這姑娘想出來個好辦法,既讓劉思深得出麵認下她,還得從此守在她身邊不能離開。


    想到了主意,她心情豁然開朗。


    她查了一下周圍,讓人送上來一份外賣,吃得飽飽的,再美美的洗個澡。明天自己就能住到別墅裏去了。


    那個在她麵前缺了心眼的思深哥哥,哪兒是她的對手。乖乖地在她手心裏,給她賺錢吧。


    佩服這個姑娘人長得不美,想得挺美。她這模樣,頂多算是中上之姿。也就是劉思深從小情根深重,情人眼裏出西施,就該著這輩子得栽在她手裏上一堂人生大課,把她寵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盧本鵬看中她有心計,想找個對自己有益的有腦子的女朋友,和她一拍即和,也算是緣份。


    她認定了劉思深這輩子的深情都放在了她身上,就算她偶爾離開,那個傻小子也是在原地站著等她迴頭,盼著她迴心轉意的。


    這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兒。


    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那個等你的人不會永遠在那兒等你。


    認為自己拋棄了的人,會癡心不變的對你一往情深,你以為你是那個大才子呢,好像確實一一種香水叫,有一種愛叫紀梵希與赫本,我愛你,你隨意,赫本一直在和其他男人


    結婚和離婚的路上,但男主人公永遠不是紀梵希。而紀梵希一生未娶,一直在給赫本設計婚紗。也是千古奇觀的情事。


    你不是赫本,劉思深也不是紀梵希。赫本和紀梵希,在這個世界上隻有那麽一對,她們的愛情就是用來仰望和歎息的。


    不得不說,自知之明是個好東西,人生在世,還是得有。


    盧本鵬著急訂了機票迴國。


    自己的父親被雙規,如果此事不能善罷,恐怕父親的仕途就到此為止了。他知道父親一向清廉,因為他根本沒必要貪汙受賄。自己母親的公司每年隻是分紅就幾百萬。雖然隨著經濟形勢的嚴峻,收入也銳減,可,他家還真看不上那些小錢。


    所以行賄受賄是不成立的。


    他不知道,黑明宇這邊的黑客團隊已經將他的繼母許繼秋這邊的親戚查了個底朝天。板上釘釘的證據全放在了公安局的內網上還有市政府的舉報郵箱裏。


    盧坤良兩袖清風,但他的妻子給他把罪證都坐實了。


    從前的保姆出麵證實,火災之前,家裏的煤氣管道剛換了安全閥門,不可能有漏氣的現象。家裏的煤氣灶都是天價保險係數,自動切斷的,如果不是有人惡意打開,怎麽可能一時間火勢就起來了還燒死了人?疑點重重。可是,當時,盧坤良正在上升期,他說孩子剛幾歲,妻子就遭遇了不測,他哭得傷心欲絕,平常和妻子的關係又還好,所以,沒人懷疑這是一件有預謀的兇殺案。


    黑明宇查到這起火災的時候,就想著把這個罪名扣在盧坤良身上了。時間過去了這麽久,證據證人都不太好找。但是,疑罪可以從無,這個血盆子就放在他兩口子身上洗都洗不掉。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謊言說一千遍就是真的。假話當真話說,何況,隻是沒有有效的證據,那兩個人的確不是好東西。此時,把事實還原一下,講個故事給大眾娛樂一下。社會效應就有了。效果類同。


    法律可能治不了你的罪,這個社會卻也不會對一個可能殺死自己的妻子的男人有什麽好的臉色。就算他從監獄裏出來,他的後半生也肯定是在唾棄和謾罵裏度過。往日的體麵與威風,一去不複返了。


    你兒子不是仗著有個當市長的爹而蔑視別人嗎?


    這個市長你就不用當了。


    古人有言,寧可交十個朋友,不可樹一個敵人。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盧坤良深諳此道,從不樹敵。不料卻將此生敗在了兒子身上。


    得失之間,哪裏去找天理公道?自己辛辛苦苦,求財求官求名。一朝被清算,迴到解放前。


    前生如夢,後事難料。


    他在雙軌的小樓裏強作鎮靜,卻也阻擋不了檢查院法院公安三家一起執法的前進的步伐。


    黑明宇兄弟兩個運籌帷幄,不再加壓。


    這樣的焦頭爛額的日子得讓盧家人好好的享受一陣子。


    哪裏能這麽快就結束。


    鈍刀子殺人才是最狠的。


    盧坤良在雙軌的小樓裏鬆了一口氣。因為這兩天訊問人雖然還是每天例行公事,卻不再像前幾天那麽口氣強硬,咄咄逼人,從早到晚的講政策,攻心術。讓他連休息的時間都極少。幸虧他勤於鍛煉,身體底子不錯。否則,就是這種沒有自由的連軸審訊,各種的挖坑和防不勝防的話術。真的頂不住,精神不垮,身體也得垮了。


    也不知道妻子那邊怎麽樣。可別傻乎乎地信口開河讓人一嚇唬就什麽都說。妻子很顧娘家,利用他的名號也做了一些事,他正在勢頭上,大家都有點小動作,正在其位嘛。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等他下了台,想求人辦事人家也不會理你。這個世道,有權不使,過期作廢。人一走,茶就涼,而且還涼得非常快。


    人性就是這麽讓人沮喪的東西。


    他並不知道,這幾天的喘息是黑明宇兄弟二人故意給他們的。痛打落水狗,為什麽不呢?


    盧本鵬從京師轉火車到m市已是深夜。


    他迴到家裏的時候,許見秋坐在客廳裏等著他。


    盧本鵬年幼年喪母,對親媽蘇小憐印象並不深刻。而這個後來的繼母雖然沒有喊她一聲媽,一直是稱唿阿姨,二人的感情還是不錯的。並沒有發生過什麽針鋒相對的畫麵。彼此不親近,也不仇視。這樣,彼此退一步,日子才能過下去。盧坤良也樂觀其成。自己後院安穩,才可以全力以赴地再往上掙一下嘛。


    盧坤良被雙軌之後,市政府裏的幾個市長心情明顯得好了一個度。


    一個勁敵,沒有弱點的盧坤良出局了。


    因為他不缺錢,一心辦公。沒人會懷疑他貪汙受賄,那是不可能的。他的亡妻給他留下了龐大的財產,在家裏就利潤萬千,凡不上去鋌而走險觸犯法條枉送了自己的前程。


    蒸蒸日上的事業戛然而止。所以說,天有不測風雲,而人有旦夕禍福。任你高官貴胄,能逃得過冥冥中瞄準了你射來的利箭?


    就算你真的天衣無縫,想整死你的人也照樣給你撕出個口子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夾著尾巴走路,謙虛謹慎,虛懷若穀。全是前人的金玉良言啊。


    人嘛,不但自己要行的正,還要好好的教育子孫好好做人。如果盧本鵬老老實實的畢業迴x市從政,盧坤良一定哪裏來的這場無妄之災?若不是他口出狂言,辱及劉思深,黑明宇哪來的美國時間,對付一個三線城市的市長?他在市長位子上壽終正寢是沒問題的。


    大好人生,大好歲月,全敗在了這個倒黴兒子身上。也是上天有眼,為那早逝的蘇小憐要個公道吧!無論她是否被殺,死者已矣。但,第三者和丈夫舉案齊眉,她又如何能瞑目於九泉!也許是她泉下有靈,否則,盧本鵬作為一個市家長的公子,也是見過些世麵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風塵浪女,街邊太妹,過盡千帆,怎麽就能對餘歡這個並不算頂點的女人有了那種叫做愛情的東西呢?


    命中注定,事在人為。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盧本鵬放下行李箱,沒有洗去一身風塵,就下來了。


    “阿姨,我父親那邊怎麽樣?這是被人害了吧?”


    “本鵬,現在有人舉報你母親死因是故事殺人,矛頭就是衝著盧家來的。紀檢組盯著要結果的案子。還有和受賄的罪名,現在當官的哪一個是幹淨的,不同流合汙,就是出頭的椽子,所以,從前不出格的小事現在全成了罪證。這幾天我被公安傳喚,也提心吊膽,也不知道是哪個爛了心髒了肺的,把你母親的事兒也翻出來說是故意謀殺。你父親一進去,所有的社會關係也就等於沒有。我一個婦道人家,除了著急,焦頭爛額之外,一點忙也幫不上。你迴來就好了。趕緊著把你還進得去的門路走一下。m市檢查院那個趙方平的閨女不是喜歡你嗎?你去走動一下,探探風頭。”


    盧本鵬冷笑:“事急抱佛腳。你這麽聰明的人,怎麽不知道官場上的那句話,趨利避害為俊傑!牆倒眾人推,不落井下石就算是仁義的了。還有哪個肯雪中送炭的?這會兒,去了也是白搭。俗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那會兒我還小,也記不清你們那些爛賬,也懶得理會你們什麽時候勾搭到一起的。既然有這種傳聞,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們一對狗男女是清清白白的嗎?這才叫天道好還,無往不複呢。我這個兒子雖然沒有替自己親媽報仇的想法,你們也得付出代價,挺好。”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們,你從小跟著我長大,我對你怎麽樣,你是瞎了眼還是瞎了心沒看見?”許見秋怒極。


    “我從小是花的我親媽的錢,有保姆傭人一大堆,用得著你對我怎麽樣?看在我錢的份上,盧坤良也不會允許你在我身上動手腳。我媽的財產我也有四分之一呢。”


    “古人說的一點也不錯,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我媽也是沒做什麽好事,這輩子遇上你們一對狗男女,她好好的一個大小姐,讓你們一對奸夫淫婦害得不得善終。我什麽也不用做,你們就有了報應。誰說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


    盧本鵬本來就對自己母親早亡的事心裏有陰影。現在被公然提起,他這個兒子若再不為自己的親媽蘇小憐說句話,他真的是畜生不如了。此時此刻,他對於自己把餘歡弄到手有點上天注定的感覺了。


    不是市長公子,他還擁有蘇家公司的一些股份。從前這些股份在父親手裏,現在,父親入獄,他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把父親和自己的股份全攥在手裏。大富貴沒有,一年分紅幾十上百萬還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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