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演並沒有讓黑明宇覺得自己有愧於心。男人女人,你情我願,你有貌,我有財,大家合則聚,不合則分,如果每一個分手的女人都跟他上演一場樓台會,這不讓他短命嘛。


    自己花名在外,女友無數,但女人分手後從來不說他不好。因為什麽,他大方啊。你覺得你自己是天仙?不過小有姿色而已。黑明宇對身邊靠上來的女人基本上是給予尊重的。人生在世,求名求財,都是凡人,清高到哪兒去?壁立千仞,無欲則剛。這世上像自己母親一樣有著堅定的意誌力和不為權力和金錢所迷惑的女人絕無僅有。


    再說了。一個電台女主持人,如果自己這麽容易就讓女人拿捏了,他還是讓人聞名喪膽的黑明宇嗎?切。不要拉倒。留著給小姑娘買花也不錯。


    宋濤為孫文紅辦了出院手續。迴到自己的套房裏。他笑容滿麵,說是為了慶祝自己的愛人康複出院,特地從外麵叫來了營養私房菜。他一邊忙著往桌子上擺盤子一邊說,“媳婦,雖然我自己不會做飯,但這也是我從諸多養生菜係的私房菜裏精挑細選出來的,你一定要多吃點。住一次院,瞧瞧都瘦成什麽樣子了?這是要心疼死我嗎?”


    孫文紅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能得到宋濤這樣優秀的男人的垂青,她真的是哪一世在佛前燒了高香。她把自己和吳田野的婚姻扔在了腦後,想著以後自己終身有靠,這男人,有模有樣的成功人士,有房子,有公司,自己僥幸認得了他,真的是後半輩子的福氣,一定要抓在手裏,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自己的房子裏女客不多。但每一個女人在這兒都能得到公主一樣的吹捧和掏心挖肺的赤誠,充分滿足女人內心深處的渴求,哪怕是一隻醜小鴨,都是希望被當作公主的。何況是一個對自己的才貌有誤解,認為優秀的自己,哪怕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向自己折腰,都是可能的。


    這些蠢貨。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還有男人那張嘴。男人靠得住,豬都能爬上樹。為什麽她們就不相信呢?還是單純得就覺得如她們那麽善良純潔,沒人會舍得騙她們?騙的就是她們好不好?


    陷阱已經挖好,他不能往裏推,必須得讓這些女人們心甘情願地往裏跳,才能顯出他的本事。


    他一向自詡是文明人,殺人於無形,於談笑風聲之間手起刀落,還得是別人開心愉悅的稱頌著他的情深意重。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的職業特別的有挑戰性,能有效提升自己的智商。她們用自己的身體交了智商稅,這就是他的收入。


    世上那些膚淺又虛榮的女子們啊,不要自命不凡了!你覺得你遇人不淑,人生不幸。可知道,遇上了宋濤,才是你們不幸的開始,且沒有終點。


    智商是硬傷,遇人須謹慎。


    一頓飯在他的柔情蜜意裏讓孫文紅感受到了幸福的味道。她偎依在宋濤的懷裏,流下了真情實意的淚水。從小時候的父母雙亡,到自己在這個世上經受的白眼,因為懷了吳豔豔,不得不找個長期飯票,以保姆的名義,住進吳田野的家裏,名不正言不順的日子,總算是熬成了吳太太,又被攆了出來。被吳田野痛打的迴憶,萬千往事,都上心頭。


    宋濤輕柔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傻姑娘,以後有我了。我的全是你的。不好的事都過去了,我保證。好好地睡一覺,我們去我郊外的別墅散散心。那裏的風景很好,也有雇人在那裏收拾著。好不好?”


    孫文紅含淚點頭。她也想離開這個城市,和心上的男人過一段二人世界。


    第二天,宋濤興高采烈地把孫文紅打扮了一番。他是個中老手,看一個女人,三圍的差距不會超過零點五這毫米。這項絕技是在多少女人身上實戰鍛煉出來的。還曾經為他在一個酒局上贏了一個富二代一輛凱迪拉克呢。不管世人信不信,每個人都有他獨一無二的技能。而他的技能就是對女人,隻要他想拿下,因緣湊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在這個圈子裏他何止是百勝將軍。


    孫文紅對他給自己置辦的衣裝非常滿意。鏡子裏的那個女人看上去臉色蒼白,但衣裝把她的檔次提升了幾個百分點。今天她要去郊外的別墅裏體驗當女主人的感受。生命還是善待了她!


    他們開著車一路疾駛,出了望京市上了高速。


    宋濤告訴女人:“在市郊我有一幢別墅,一直有人打理著,風景優美,特別安靜,適合你手術後靜養。那裏離農村很近,附近的菜農會送最新鮮的菜上來。反正咱們有車,交通也方便。把身子骨養好了,再迴來,我的生意都交給合夥人了,我想好好的陪陪你。”好男人的人設一定要堅持到底!


    孫文紅覺得自己這輩子總算遇到了好男人。她在後座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這次手術讓她這個從來就不怎麽得病的人身體明顯虛弱,她感覺到身上又多了一個毯子,嘴裏嘟囔了一句,“謝謝老公”。


    宋濤用一塊浸了乙醚的毛巾壓在了她的口鼻之上。這個傻女人對自己倒是真的一往情深,這個年齡按說不至於這麽盲目的信任別人才對。


    本來是想直接出手的,結果老家的光棍姨弟李大壯聽說他手裏有現成的女人,就死皮賴臉地一定要表哥給了他。一個邊遠地區的農民,正當年的時候家裏窮,掏不起彩禮錢。等手裏攢了點錢了,自己年齡過了坡了,而且彩禮也水漲船高了,打著跟頭的往上漲,自己手裏那點錢都是拿力氣換來的血汗錢,又怕被媒人騙了,又怕被女人誑了。鄉下人都笑話他把自己的錢串到了肋條骨上,誰都甭想打他的主意。


    宋濤已經在考慮洗手不幹了,這種刀尖上舔血的勾當是賺的昧心錢,傷天害理,他可不想被政府給鎮壓了,去踩後半輩子的縫紉機。結果孫文紅又撞了上來。這送上門的錢不賺是要遭天譴的。這種看著挺聰明,卻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的女人,都不用自己想辦法騙,她自己就把自己送到自己床上去了。


    一路好睡。


    孫文紅醒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別墅,一個猥瑣的小個子男人在她身邊,笑得牙都找不著了。那一口的地方方言她一個字都沒聽懂。


    屋子裏很暖和,一應的家具半新不舊。這是哪兒?宋濤呢?


    孫文紅感覺到自己的天塌下來了。一覺醒來。從一個大都市到了一個離國邊幾裏地的邊陲小鎮。方圓一百多裏,幾十戶人家,到處冰天雪地。


    狗吠聲。那種兇狠的能與惡狠搏鬥的狼狗。


    李大壯對於表哥送來的這個女人非常的滿意。雖說年齡大了點,還不能生孩子。但是,就這身段,這臉蛋,對於自己這二等殘廢的農民來說,簡直就是皇帝的公主下嫁啊。


    這個男人雖然沒光棍打了這麽多年,對待女人的手段可是一點也不少。


    他對著因為乙醚而渾身無力的女人,認真地解釋著她的處境:“這兒離邊境不到十公裏。周圍冰天雪地,每年靠天吃飯。村子裏幾十戶人家,都沾親帶顧。沒有工具,是走不出去的。你收收心,乖乖地在這裏和我過日子。我家裏有幾百墒地,衣食豐足是沒問題的。我也不嫌棄你不能生孩子,幹完活兒迴來有個人給做飯,有個伴嘛。”


    孫文紅的別墅太大夢沒有做完,就驚醒了。從天堂到地獄不過頃刻之間。虛弱的身體讓她不能大吵大鬧,她流著淚問:“宋濤呢,宋濤是你什麽人,他在哪兒?讓他來見我!”


    李大壯是個典型的農村男人,大男子主義嚴重,自己沒什麽本事,但自己的女人口口聲聲要見其他的男人,哪怕那個男人是自己的親表哥,這也是不可以忍受的!


    他拖起無力孫文紅摔到了水泥地上。“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老子好聲好氣和你說話,你就以為你男人我好欺負!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認為你是城市裏的嬌小姐呢。我呸!”


    劈頭蓋臉地一頓打,沒有章法,就是胡踢亂踹。不得不說,越是那種長得難看,個子沒長全的男人,心理越是扭曲。小個子本來就整天被當做二等殘廢調侃著當玩笑。這個女人還敢挑戰他的男人的尊嚴。他非得打得她以後看見其他男人就低頭躲著走不可!讓她長長記性,認認他們老李家的規矩。


    存了這個心,下手就更狠了些。而且,聽著手下的女人尖叫著求饒,這個男人從心底裏覺得自己成了個強者。看,她在自己的腳下呻吟,翻滾;聽,女人的求饒聲多麽美妙!從此,他就是一家之主了,讓她跪著,她就不能給自己站著。讓她向東,她就不敢往西!


    一個從沒見過女人的資深農村老光棍,哪裏懂得什麽憐香惜玉,城裏人那套浪漫的玩意兒,對於表哥說的,這個女人剛做了子宮切除的手術,在床上要心疼著點,別太折騰得狠了。他聽著這話就嗤之以鼻,沒有累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女人,就是任我騎來任我打,還得好好的侍候我,否則,那就是打得不夠狠。


    李大壯恨不得死在孫文紅的身上,這個女人雖然臉色蒼白,姿色在這個村子裏那就是絕色啊。他發泄過後,摟著這個女人,“你隻要好好的伺候老子,老子也不會總是打你,打你,也是老子疼你,給你立立規矩。你要是沒臉色,給我想逃跑那些個歪得邪的,老子就打斷你的腿!讓你這輩子都走不了路!看見我院子裏的狗沒有。那可是放在院子裏的,你老實在屋子裏呆著,別出去,它也不會進屋。去院子裏,咬死你活該。”


    孫文紅敢怒不敢言。她的情緒根本影響不了李大壯的行為。他打她也不是因為她犯錯了,隻是因為他就想打她了,一個被自己的原生環境壓迫了多年的男人,好容易體會到了一個男人的尊嚴,他的王國裏隻有一個下屬,就是這個女人。他當然得好好得行使自己的至高無上的權利。他的喜怒無常讓這個在哄騙男人這方麵算是個中高手的孫文紅苦不堪言。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表現才能讓李大壯信任她,放過她。這在她看來,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人生課題。


    一連幾天,李大壯都不在村子裏露麵。那些個和他一樣娶不起媳婦的村子裏的流氓都好奇得互相詢問,那個整天和他們一起戳街立胡同的李大壯,這幾天吃了什麽藥?咋就不露麵了?幾個小混混相約著就找到了他的家裏來。


    李大壯剛從床上下來,他讓孫文紅去廚房做房。零下幾十度,屋子裏燒著土暖器,還算暖和。聽到外麵有人喊他,他罵:“還不滾進去!想著勾引野男人呢?”嚇得孫文紅趕緊進了裏邊的屋子。


    幾個小混混看到一個女人身影一閃。起哄道,“大壯你不厚道啊。自己藏了個女人獨自受用。忘了哥幾個發過誓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嗎?”


    李大壯心想,喝兩口黃湯就胡說八道的這些人什麽時候說話要求得算話了。酒桌子上喝兩杯就是親哥熱弟,玩錢玩薄了,喝酒喝厚了嘛。酒場子上的話是最當不得真的。


    最終李大壯還是被幾個人拉出去了。隻是不知道有一個外號叫土匪的二流子留了下來。


    這個人外號叫土匪,大名尹立峰。是這方圓百十裏地都有點名號的流氓。平日裏偷雞摸 狗,偷春偷秋。刨絕戶墳,踢寡婦門,那些個有名的缺德事兒都有他的份。老鄉親們提起來就罵這是個頭上長瘡,腳下流膿的壞種。


    尹立峰看著躲在屋子裏的孫文紅,上手就拉過來。孫文紅被李大壯喜怒無常的性格嚇怕了。也打服了。她看著屋子裏進來的這個男人,土裏土氣的,和自己老家的那些髒爾巴嘰的農民有的比。她想離開,但是得萬無一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此生路偏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翩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翩路並收藏此生路偏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