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武一家人迴到墨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是近晚了。喬叔吩咐著傭人們引領著二爺一家子先去洗漱休息一下,然後讓廚房裏準備飯食。


    墨澤民一家人和墨老爺子吃了一頓飯。墨安安隻是有禮貌地問了這一家人好。墨修武看著這個算得上是個美少年的侄子,隻是點了點頭。郭敏想,你隻是點了點頭。對著私生子,我若熱情就是個傻叉。這姑娘連頭也沒點,故作了個深沉,麵無表情。墨安安心裏暗罵這兩口子:你們他媽的就不能做個人嘛!怎麽說也是第一次見麵的親侄子,不說拿的出手的禮物了,多說句話親熱點,你們會死嗎?


    墨澤民對著這個便宜哥哥笑了笑,那份不以為然裏夾帶著些不懷好意。墨安安,總覺得墨老爺子請來的不是自己的幫手,是敵人。他和這一家子沒有交集,哪來的敵意?難道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瞧不上自己媽是小三上位?這又和他們有什麽相幹?墨安安的心裏亂七八糟,七上八下地想著。


    墨安安一直不太有精神。也是,父母都被拘留著,自己又束手無措。也是精神不起來了。吃過飯,他知道這一家子有話說,就自覺地先退下去了。


    墨老爺子看著二兒子,“一招走錯,滿盤皆輸。我高估了安然這孩子對家族的責任和祖孫之間的感情。沒想到他能為了死去的母親做到這份上。”


    墨修武:“我倒是覺得安然有擔當,有魄力,敢做敢為。是個男人。如果他母親好好地活著,離婚就是了。那一家子進來,沒什麽,少迴來幾趟也就是了。他母親被人逼死,讓他麵對著這麽一家子天天在他跟前惡心他,是個有血性的就忍不了。我也不跟您這兒賣好。我是站在安然這邊的。”


    墨老爺子:“家裏的公司也有你們一份,你就眼看著它倒閉破產不成?從此京城墨家就關門大吉,查無此戶嗎?”


    墨修武:“怎麽會呢。關門大吉不是這麽用的。老爺子。我過幾年是要退下來的,澤民也會轉地方行政。局勢沒那麽悲觀在這京師裏,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對我墨家動不該有的心思。現在不是有安然嘛。另立門戶就讓他去,一筆寫不出兩個墨字。他心裏堵著火,一定得發作出來,誰讓這一家子一定得上趕著找不自在呢。無論他怎麽治他們,也是前邊有車,後麵才有轍。沒有行春風,現在要安然給他們夏雨,簡直是癡人說夢。家裏的公司隨它去吧,您也別著急上火。據我看,安然不會讓自己家的公司被人拿走的,要毀,得自己毀,要拿,也得自己來拿。”


    墨澤民:“我要去找大哥切磋一下去。”他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安然印證一下他這幾年的進步。在大哥麵前,他這個專業的兵痞還不如一個整天在公司裏坐辦公室的公子哥兒,這讓他有點不那麽服氣。


    墨澤民一臉的我是流氓我怕誰,爺就是個痞子的形象:“爺爺就是罵我,我也這麽說。要是這事放我身上,誰要是敢給我媽一點兒氣受,我就打斷他的腿,坑的我家破人亡,我就滅他們家一戶口本。安然哥,忍了這麽多年,我以為他是個泥人呢。白瞎長了個男人的東西,還不如有點骨氣的女人,我那短命的大伯母,但凡生下個有血性的女兒,也不會是這個下場。今天,我還看得起這哥哥一眼,他要是還跟個啞巴似的不開口,我大伯母得從棺材裏跳出來打他。早就該治他們了。大哥的心思我明白,隻要大伯母活著,萬事好商量。萬一大伯哪天就幡然悔悟悔不當初迷途知返了呢。父母的事兒,他不摻和。這個得自己迴頭,誰都勸說不了的。現在,媽沒了,要那個無良的爹有什麽用?來惡心自己嗎?”


    墨修武:“哪哪都有你,大人說話,你滾一邊去。你媽在這兒呢。輪不到你給老子上課!”


    郭敏笑得一臉幸福。她的笑容像是春日早晨的陽光,溫暖而明亮,仿佛能夠驅散生活中的一切陰霾。她是個有福氣的女子,命運似乎特別眷顧她,讓她擁有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她的身份足夠尊貴,這讓她在社交場合中總是能夠引來旁人羨慕的目光。她的丈夫是自己的初戀,一路在軍隊升職,有實力有後台,而且對她非常忠誠,從未有過任何花心的舉動。他們的兒子也非常有出息,學業優秀,已經成為了社會上的棟梁之才。


    郭敏的生活看起來如此完美,她的臉上總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在年輕的時候就懂得了珍惜自己擁有的一切,不斷地提升自己的修養和內涵,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她也一直在支持著丈夫的發展,為他提供了許多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勵。在培養兒子的過程中,她更是付出了無數的心血和汗水,從生活上到學習上都給予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指導。


    如今,郭敏已經步入了中年,但她的臉上依然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她的身份、丈夫和兒子,都是她幸福的源泉,也是她努力的結果。她知道,自己的幸福需要自己去爭取和維護,隻有不斷地努力,才能讓這份幸福長久地延續下去。


    墨安安並沒有真的上樓離開,他躲在樓梯拐角處,聽著也是自己的一家人的人們,對墨安然的親近與認可,對自己和母親毫不遮掩的蔑視與鄙視,鄙夷?那口氣,就好像他們與自己不是一個墨家的後代一樣?


    墨安安滿心委屈,自己也是墨家的孩子,堂堂正正入了墨家宗廟族譜的!他們憑什麽瞧不上他!一樣都是爹生娘養!就像紅樓夢裏那個賈政的趙姨娘生下的二小姐探春說的那句話一樣:誰又是在娘肚子裏呆了十三個月生下來的?


    本來自己的親爺爺對自己是極其喜歡的。要不他怎麽會睜隻眼閉隻眼的由著墨敬文把自己母子倆接進家裏來,還在族譜上加了名字?雖說沒有大張旗鼓,也是態度明確站在自己母子倆這邊的。


    就因為墨安然鐵了心的看自己母子兩個不順眼,他就把自己親爹、親爺爺的麵子裏子全然不顧,放在腳底下踩,還被墨家老二墨修武父子兩個推崇備至,一點責備的意思都沒有!


    墨安安無心再聽下去,越聽越生氣,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他恨恨的悄無聲息的上了樓迴房間。


    在心裏痛罵了這無情無義的一家人幾百遍後睡著了。


    墨老爺子真的有點後悔了。


    家和才能萬事興。如果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大兒子也能撐得起來,自己何至於到如此地步呢。兒女真是爹媽的債啊。


    墨老爺子拚著一張老臉,動了很多關係,也上下打點了一圈兒 ,才把墨敬文從拘留所裏弄出來取保候審。


    這兩天的經曆給墨敬文在他的記憶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那裏邊的日子,真是一言難盡。在拘留所裏別說洗個澡了,吃飯都吃不飽,倒是不像外邊傳說的那樣,進門口先挨一頓打,認規矩 。反正他進去,裏邊那幾個看著麵色不善的人隻是抬眼打量了他一番。沒怎麽理他。也可能是自己的身份畢竟不是平頭百姓,這裏的人也都是人精,犯不上得罪這個有錢有勢的墨家大爺。第一天,他就喝了幾杯水,分下來的饅頭是涼的,硬得跟磚頭似的,都可以當兇器了。那菜就是幾個大白菜邦子過水加點鹽一攪和。最後把飯盒裏那點油星兒加點水就是一碗湯。他實在是沒了胃口。第二天,第三天,實在是餓得頂不住,才跟著吃點。他盼著墨老爺子這會兒一定要給力啊。再餓幾天,不死也得餓個半死。他從生下來到現在,什麽時候受過這份罪啊。


    外麵的新聞也傳到了號子裏邊。和自己關在一起的幾個人笑得不懷好意。


    “今年的新聞頭條全他媽的讓這姓墨的包了吧?又是他們家。”


    “誰讓人家有個那麽爭氣的孫子呢。人家敢脫離墨家帶著自己媽的牌位淨身出戶。”


    “小三打小四,這血淋淋的兇殺現場啊。這是要奔著殺人去的嗎?”


    “別瞎說啊。人家小三轉正了。小四升位變小三了。還被打流產了。可憐,否則沒準過幾年也有希望轉正呢。”


    墨敬文忍不住問那幾個人,“你們這又說的是哪家啊。前邊是墨家,後邊是?”


    “喲喂,這孩子兒他爹還在這兒呢。我們談論這個有點不合適吧。”


    “墨敬文,沒錯吧?你現任媳婦把現任小三打了,氣勢很大,110、120同時出場,小三進了急救室,孩子是沒了。”


    這消息整得墨敬文一天臉都黑沉沉的,如果那個陳巧巧在他眼前,他都能上手掐死她。思雨多好的女孩子啊。讓她打成那個樣子。想到來不及出世的孩子,他心裏有點難受。他很期待這個孩子在他未來的生活裏能占有一席之地。得不到的全是美好的。思雨不像陳巧巧那麽哄著巴著他,他反而更高看她一眼。也把她放在心裏了,當成了自己的人。


    出了拘留所,還是進去的那身衣裳。他開車直接到了禦庭小區,房子已經易主。當初他為了思雨沒有後顧之憂,在房子產權確認書上寫的是思雨一個人的名字。屬於她的個人財產。所以思雨賣出去的時候手續很全。


    站在禦庭小區的門外,墨敬文傻了眼。去公司裏問人事的人,說是思雨辭職了不知去向。


    現任和外室,一個進了班房,一個消失不見。墨安安知道母親打了父親的小情人,被刑事起訴追責,罪名嚴重到故意殺人。導致他見了父親,有點兒怯生生的,不太敢和從前一樣上去說話。他心裏有點對母親的恨鐵不成鋼:自己難道不是小三上位的?剛脫離了小三隊伍沒幾天,就對自己的同類下殺手。若不是那個男人天生的多情濫情?他要是好好的過日子還有我們母子倆什麽事兒?一個讀書讀的多的私生子和一個讀書少的小三母親的思想也會有碰撞。也會產生出火花兒,也有反思和自省。


    當墨敬文為了思雨的消失而焦頭爛額,陳巧巧的官司他倒是不怎麽上心。思雨消失得幹幹淨淨,她把房子低價折了出去,錢到手,人離開。留下了一場官司,一個足夠嚴重的罪名,把陳巧巧送進了拘留所,而且,她全權委托的律師義正辭嚴,不接受道歉和賠償。就是要把她繩之以法,送進監獄裏去。


    墨家


    墨老爺子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老大挪用公款,我直接用自己的錢給你堵上了。法院的門路也走了,最好的結局就是判三緩三。你媳婦,我就顧不上了。我的麵子沒那麽大。墨家不能有進監獄的媳婦,你盡快把離婚手續辦一下。”老爺子看了一眼墨安安,意興蕭索。對這個乖巧的孫子一念憐惜,毀了墨家基業。也毀了自己和安然那麽親厚的祖孫情份,得不償失。


    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墨老爺子這迴算是明白了這句人間老話。


    “修武,迴來一趟不容易,也和安然見個麵。畢竟是親叔侄,就算是各過各的日子,就像你說的,一筆寫不出兩個墨字。安然還是給墨家留了一點念想的,他還是咱墨家的孩子,沒有入了時家的族譜。澤民以後,總是會轉業迴地方的。要和你大哥多多親近。才是一家人的樣子。”


    墨安安在這個桌子上,就像個沒有歸屬的木偶人一樣。別人的哪一句話都與他沒幹係。他想,這就是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到手的感覺吧。本來自己在外麵當個私生子,那也是不愁吃,不愁穿,爹媽寵著疼著,朋友前唿後擁的好日子。媽媽一心要轉正,要墨太太的名號,要把自己頭上的小三頭銜換成正室。要讓兒子不再是私生子。在這個偉大的目標麵前,她勇敢堅定有著一往無前的決心,雖千萬人,吾往矣,其勇氣可嘉。她在墨敬文麵前撒嬌裝媚,不遺餘力,日複一日地找時靜雪的麻煩。終於把那個學院派的正房逼得跳了樓,趁著墨安然不在國內,偷個空一家子全轉了正,這圓滿日子才過了幾天?轉眼就成這個樣子。這世上真的是有報應的吧、報應來了,擋不住啊。


    該走的,挽留不住。要來的,抵抑不及。


    自古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放在墨家這會兒時光,是再對沒有了。


    墨敬文挪用公款在積極退迴、補齊款項,補交罰款一百萬,法院判了個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三年。這就意味著隻要這三年內他老實一點,就不會有牢獄之災。


    陳巧巧就沒有那麽樂觀的結局了。她被刑事公訴為故意殺人。且被害人表示絕不和解,一定要讓她付出自由為代價。雖然孩子是非婚生,也不道德,但是孩子也有生存的權利。最後是以故意傷人罪,後果嚴重而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夜色酒吧,貴賓包廂裏。


    墨安然、程鮫、虞遠洋、陸斯遠和經緯律師事務所的老板王哲。


    桌子上酒杯錯落,看著已是喝得差不多了。


    王哲:“我們經緯律師事務所的律師,無一不是法學各領域的精英人物,在律師圈子裏,以一擋百,從無敗績。程老弟,開庭前還質疑我們的律師能力。”


    程鮫:“我是用的激將法好不好?逼你將最好的律師資源拿出來給大哥打好這場官司。切,這都不懂。不都說你們做律師行業的心眼多的跟篩子似的嗎?就你這。嗬嗬。被對手賣了還嫌錢賣的少了。”


    “也是他們自己作死,遇到思雨這個瘟神,被涮了一把,我隻是借個東風。”墨安然淡淡地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不是墨敬文把歪心思轉到了思雨的朋友頭上,思雨也不會擺了他一道。兒子都那麽大了。楞楞地還喜歡糾纏小姑娘。墨家的家教都被教到鬼肚子裏去了。”


    “聽說這個思雨混跡江湖,獨往獨來,從來沒人敢打她的主意,她身手可能差點,但是她有個莫逆之交的好朋友是個中醫世家的傳人,她隨身攜帶著各種名目的藥物數十種,易容手法逼真迅疾,堪稱江湖易容第一人。迄今為止,都沒人知道思雨哪張臉是她的真容。誰想從她手裏占便宜,那簡直是做夢!那樣一張可妖可媚可純可欲的臉,演什麽就像什麽,可小家碧玉,可大家閨秀,可高貴可風騷可凜然不能犯可魅惑天下人。奇女子啊,她離開江湖,江湖全是她的傳說。”虞遠洋有些羨慕地安利著思雨的個人資料。能為人所知的也就這麽多。一個女子,在這個世間單打獨鬥,浪跡天涯。也是人間一場佳話。


    “也是墨敬文倒黴,那天,思雨和朋友去酒吧喝杯酒,就碰上了他,也可能是看到美麗的女子隨意調笑是這些公子哥兒們的日常操作,他送了人家兩杯酒喝,若是別的人,一笑也就罷了,可這兩位,各自行走江湖,難得一聚,讓他壞了心情。人家江湖兩個女仙一樣的人物,讓一個大叔給調戲了。這口氣沒法咽下去。就作弄他一下,從他身上套走兩個億。好樣的。”王哲用佩服的口氣說。


    “我真不相信,鼎鼎大名的思雨會因為區區的兩個億而獻身。”


    “獻身?你做什麽夢呢?你忘了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藥了?她在江湖上有個外號叫“千麵女郎”,如果你不認識她,就算她站在你眼前,你也會當她是個普通的甲乙丙丁。她隻是漂的累了,想在京師和朋友多呆些日子而已。墨敬文撞上來,拿他取個樂兒,給自己一個解悶的玩意兒罷了,那個女大學生確有其人,隻是後來就掉了個包罷了。”


    雲端漫步清吧裏


    思雨正在酒保的位置上調一杯酒。


    隻有思雨在的時候,這個酒吧裏才會調出各種奇特口味又意味深遠令人迴味無窮的雞尾酒。


    酒保阿正站在吧台後麵,默默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是一位酒藝精湛的調酒師,阿正已經在這家酒吧工作了很長時間,但每次看到她調酒時,依然會被她那嫻熟的手法和百變的色澤口味所折服。


    她的手指靈活自如地在調酒壺和酒杯之間舞動,仿佛在彈奏一首美妙的樂曲。各種酒類和飲料在她的手中交織出絢麗的色彩,如同煙花一般綻放。每一次的調酒過程都是一場視覺和味覺的盛宴,讓人陶醉其中。


    阿正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的動作,眼神中閃爍著欽佩的光芒。他仿佛能感受到她每一次的攪拌、每一次的傾倒,都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和情感。她的手法熟練而優雅,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自然而流暢,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每當老板迴來的時候,阿正都會抓住機會,認認真真地向她學習。他渴望能夠掌握她的調酒技巧,希望有一天也能像她一樣,成為一名出色的調酒師。他會仔細地觀察她的每一個動作,記住每一個細節,然後在自己的練習中不斷地模仿和嚐試。


    然而,阿正知道自己的天賦並不是很好。他有時候會覺得自己的動作不夠流暢,調出來的酒口感也不如她的那麽完美。但他絕不會承認這一點,他相信隻要自己堅持不懈地努力,總有一天能夠達到她的水平。


    在阿正的眼中,她就是一個調酒界的傳奇。他暗自下定決心,要不斷地學習和進步,直到有一天能夠與她並肩而立。他知道這需要時間和努力,但他願意為之付出一切。因為對於阿正來說,調酒不僅僅是一份工作,更是他熱愛的事業。他渴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和才華,為人們帶來愉悅和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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