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清竹往屋簷外走了一步,雪飄進來;後退一步,耳朵裏聽的清晰,小姑娘都臉紅心跳。


    冬罄匆匆給她送來了暖手的爐子:「後半夜換我。」


    「沒事,等會兒姑爺可能會叫人進去倒水。」好幾個月下來,清竹也心中有數,隻是今天晚上似乎特別…


    「那我去小廚房看看,等會兒換你過去。」冬罄哈了一口氣,搓著手捂住清竹的耳朵,隨後小跑著去了小廚房。


    這廂屋內,蘇錦繡尚清醒時還在想,自己到底看了什麽。


    賬內昏暗,施正霖樂此不疲,指腹在她身上緩緩勾勒:「蓁蓁,你上來?」


    蘇錦繡報複性的咬住了他的耳垂。


    再後來,她知道了什麽叫「自食惡果」。


    ……


    繼新婚之夜過後,蘇錦繡再度腿酸。


    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她坐在床邊,雙腳懸著,落地時輕顫了下才站穩,幸好他上早朝去了。


    清竹扶她起來,看到小姐脖子上的痕跡,紅著臉道:「姑爺也太過了。」都鬧騰了半夜。


    蘇錦繡坐在塌上,喝了兩碗粥添了肚子,祭了五髒廟後才空出心思來想別的事:「蘇家和宋家那兒可派人送過去了?」


    「一早送出去了。」清竹將年禮的單子拿來,「就是按小姐昨天說的安排的,清早雪小,出門前姑爺讓我們送過去,還添了幾樣。」


    蘇錦繡看了眼添在最後麵的,算了算時間,捷報都來了,年前四哥肯定要迴來一趟,就是不知他會不會把鳳末帶來。


    「夫人是不是一早出門了?」


    「夫人一早就去別院了。」


    「收拾一下。」蘇錦繡起身,到院子裏打了一套拳,進屋後收拾妥當後準備前去別院看看小叔子,才剛出門,前院那兒有人匆匆來稟,說是外頭來了個姑娘,找二少爺的。


    施府門外站著個姑娘,穿著一襲綠衣,上身的夾襖看起來有些單薄。


    十四五的年紀,生的清秀,凍得紅撲撲的臉頰上,一雙眼眸清澈靈動的很,她時不時看向施府的大門口,懷裏抱著個不大的包袱,雙手輕輕搓著,像是在外麵等了很久,手指凍得微青。


    蘇錦繡出來時,她抱著包袱在雪地裏一蹦一跳的來迴走著,就像是在為自己取暖,還挺高興的。


    轉過身時看到蘇錦繡,身子一頓,看著她,笑的有些靦腆。


    這一眼看著便令人生了些好感,蘇錦繡笑看著她:「門房稟報說你找人。」


    姑娘點點頭:「我找施正燁,就是施府的二少爺。」


    喊名字喊的這麽熟,蘇錦繡笑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齊悅兮。」


    「阿兮?」


    「你怎麽知道?」


    蘇錦繡笑意甚濃:「你先請進。」


    蘇錦繡帶她到了暖閣,命人上茶,看她鼻子都凍紅了,將手裏的暖爐遞給她:「你在外麵等多久了?」


    「沒有很久。」阿兮接過暖爐後搖了搖頭,脫口而出問,「阿燁他在哪兒?」


    清竹拎著食盒進來,將粥食擺上桌,蘇錦繡在她對麵坐了下來:「你還沒吃早飯吧,先吃點東西暖暖身子,過會兒我就帶你去見他。」


    「我不吃了。」阿兮沒動勺子,將暖爐也放下了,「我能先去見他嗎。」


    「你這樣子,應該趕了不少路才到上都城,不如吃點東西,稍作休息後再過去。」


    阿兮看她:「他不在府裏?」


    「他在別院養病。」


    聽到養病兩個字,阿兮臉上閃過一抹擔憂,連問蘇錦繡道:「他的咳嗽好一點了沒有,夜裏還會不會忽然發燒,上都城這兒這麽冷,他不會不會不習慣。」


    聲音忽然又止住了,阿兮看著蘇錦繡,想到了什麽,輕縮了下手,聲音很輕:「你是不是他的夫人。」


    蘇錦繡沒迴答她,反問:「為什麽這麽說。」


    「他說迴到上都城後,施夫人會為他定下親事,他很快會成親。」阿兮微垂著頭,他讓她不要來找他。


    蘇錦繡想起那隻放在小叔子屋內的貝殼擺件,再看她這幅局促不安的神情,想想也知道這是小叔子為了阻止她來上都城才這麽說的。


    「那為什麽你還是來了。」


    阿兮驀地抬起頭看她,她原來覺得阿燁是故意那樣說的,不想她來,可進了施家之後她又不太確定,被蘇錦繡這麽問過後,心裏更有些亂了,眼前這位要真是阿燁的夫人,那她這樣到施府來找他,豈不是會引起她的誤會,這樣可不行。


    捏在手裏的衣角都快給揪爛了,阿兮想過後連忙道:「之前他從膠州迴來有些匆忙,落下了些東西,正好我要去交城找我爹娘,就順道帶過來了,若是他不在府上,交給夫人也是一樣的,我很快就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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