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無法靠近……


    這個想法讓沈長念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在和楚無疑道了句歉後,便飛速跑開了。


    而完全不在意他的楚無疑隻淡淡看了眼他遠去的背影,便維持著自己的表情,坐在那裏發呆


    甚至到沈長念拿好東西迴來時,楚無疑的唇角仍定格在與他交流時的弧度。


    很完美。


    但看著這張笑臉,沈長念的心情更爛了。


    “給。”


    心情糟糕透底,但和楚無疑斷聯許久,很想和他說話的沈長念開始投喂他。


    沈長念將黑色袋子裏偷渡來的那盒鮮草莓遞給楚無疑:“好像很甜,你嚐嚐。”


    迴過神的楚無疑毫不客氣:“謝謝。”


    那盒和水煮菜沒差的午餐仍放在他的腿上,楚無疑把飯盒當做小桌,就在上麵打開了裝著草莓的脆弱塑料盒。


    看著那盒個個飽滿,顏色豔麗的草莓,曾經對沈長念印象不好的係統發出感歎:【大人,沈長念人其實不錯。】


    聽著係統這堪稱天真的想法,在被毫不掩飾目光的沈長念注視著的楚無疑垂眸,笑而不語。


    他撚起一顆草莓,遞到唇邊。


    【你猜,我明天能不能看到不忘的畫呢。】


    楚無疑將那顆草莓送入口中,有一下沒一下的咀嚼。


    【什麽畫?】係統一時沒反應過來。


    察覺到沈長念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更為炙熱,楚無疑不緊不慢的將口中果肉吞下,並對沈長念露出了個笑。


    “是很甜。”


    有些惡趣味的楚無疑又撚起一顆草莓,遞到摘下口罩的沈長念唇邊:“您也嚐嚐?”


    剛被人細細洗過的草莓上掛著冰涼的水珠,此時驟然與沈長念溫熱的肌膚接觸,帶給他的衝擊不亞於一顆薄荷炸彈。


    覺得脊背都有些發麻的沈長念注視著笑盈盈的楚無疑,直到楚無疑似是疑惑地偏頭時,他才猛然迴神。


    注視著那因握著草莓而指尖微紅的手,沈長念的垂下的睫毛輕顫了顫。


    他到底是沒直接張口咬住,而是伸手從楚無疑手中接過那顆抵在他唇邊的草莓。


    “……謝謝。”


    沈長念低聲道。


    沒意思。


    楚無疑心裏這樣想著,麵上卻仍是笑著的,甚至還迴了沈長念一個“不客氣”。


    收迴目光的楚無疑注視著那一顆顆如心髒般的草莓,終於解答了係統先前的疑問。


    【大概是某無名白發人吃草莓?】


    他又拿起一顆草莓,送入口中:【或者,某長了狐狸耳朵的無名白發人吃草莓。】


    聽了楚無疑的話,原本還在亂飄的係統猛的僵在那裏。


    【不、不、不會吧……】它覺得自己的金屬球身都有些發麻。


    係統非常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這樣,那好可怕……】


    是啊。


    將第二顆草莓咽下,沒了胃口的楚無疑又拿起冰水,擰開喝了兩口。


    沈長念的目光仍在追隨著他,那近乎要將他拆吃入腹的眼神令楚無疑憶起那些在戰時膜拜自己,過分狂熱的信徒。


    真可怕啊。


    ……


    沒有保姆車,也不想迴酒店的楚無疑幾乎是在樹下坐了一下午。


    而在這期間裏,沈長念則一直陪在他身邊。


    一開始,他們兩個都很沉默,像長在樹下陰涼處的蘑菇。


    沒有玩電子設備的楚無疑沉默的發呆,坐在一旁的沈長念則沉默的看著他。


    隨著漸漸向西的太陽將影子拉長,在那裏沉默了一下午的沈長念終於按耐不住自己。


    “抱歉……但你是生我的氣了嗎。”


    觀察著楚無疑的表情,沈長念輕聲問道。


    被喚迴神的楚無疑緩緩眨了眨眼。


    “嗯?”


    他微微偏頭,看向沈長念:“什麽?”


    注視著此時真如小動物般的楚無疑,沈長念的手指微微蜷起。


    他的聲音又變的有些低:“……我是想說,你之前沒有迴我消息,是生氣了嗎?”


    聽到這話的楚無疑揚起唇角,他眨了眨眼:“如果是的話,那麽請問沈長念先生,你覺得我在因為什麽而生氣呢?”


    沈長念的唇緊緊抿起。


    他頭腦風暴般反思自己有沒有什麽行為引得楚無疑不快,又同時開始思考自己在楚無疑麵前掉馬的可能性。


    但最終,不願相信掉馬可能的沈長念悶聲道:“無論是什麽,都對不起。”


    楚無疑虛假的笑了笑:“嗬嗬。”


    ……


    在這次算是不歡而散的談話後,楚無疑便沒再理過沈長念了。


    而仍在反思自己的沈長念,於兩次試圖挑起話頭但失敗後也徹底閉上了嘴。


    直到月亮爬上太陽還未完全落下的天,直到晚霞吞噬潔白的雲,直到熱情的衛殊換了身簡單黑衣閃亮登場。


    他們都沒有再交談。


    “當當當——”


    無視沈長念,臉上還帶著血痕,手上也仍留著駭人傷口的衛殊在楚無疑麵前轉了兩圈。


    “我換衣服了!怎麽樣?”衛殊壓了下黑鬥笠,有些興奮地湊到楚無疑麵前。


    楚無疑配合地鼓了鼓掌:“很好看,適合你。”


    衛殊後退一步,向楚無疑抱拳:“那就麻煩狐晏先生一會手下留情,留我條生路……謝謝!”


    他這話說的有趣,反正係統是沒忍住笑出了聲。而楚無疑也彎了彎眼,表示自己會的。


    眼見二人氣氛融洽,被楚無疑一直冷落的沈長念倒逐漸陰沉,周身氣質幾乎要變成扭曲著克蘇魯觸手的實質化黑色。


    但在察覺到他情緒變化的楚無疑看來時,沈長念卻又瞬間將這些外溢的黑氣收迴,並對楚無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楚無疑:“……”


    嗬嗬。


    ……


    夜間拍攝是從七點開始。


    身為男主,身上掛滿血包的衛殊要先上場表演逃生。直到他重傷倒地,奄奄一息瀕死之時,才是楚無疑的登場時間。


    因為是百妖混戰,這夜的群眾演員格外的多。


    理好衣服補好妝的楚無疑站在拍攝場地周圍,觀察那一個個裝扮各異的妖,並叫出係統一起來猜他們的種族。


    不過這個消磨時間的玩法並沒有維持很久,在七點整拍攝開始後,那些群眾演員們便都上了場。


    混戰的過程真的很亂,而且好多都吊著威亞,像是一群被拎起來的木偶,令楚無疑興致全無。


    而這場戲由於人太多,太混亂,生生是拍了三個多小時,才終於得到了鄭導理想中的畫麵。


    “需要嗎?”


    剛才不知道去哪裏忙的沈長念終於迴來了,並帶了罐咖啡給楚無疑。


    楚無疑掃了眼咖啡,搖搖頭:“謝謝,我不困。”


    見他拒絕,被人冷了一下午的沈長念也不敢強求,低低應了一聲便把咖啡放迴自己的隨身背包裏。


    ……


    場上的混戰逐漸走向了高峰。


    眼見著齊淩逐漸力竭,身上的血口子越來越多,進氣則越來越少,自然就到了狐妖登場的時間。


    白發粉衣,仙氣飄飄的狐妖似是從天而降。


    他渾身上下都是幹淨的,不沾分毫血汙,與這混亂的戰場格格不入。


    那隻精致的白玉笛被他握著,不輕不重地將襲向齊淩心口處的武器打開,護住了齊淩一條命。


    而狐妖的另一隻手則拽著齊淩的衣領,他帶著這個幾近昏迷的血人優雅地在妖群中穿梭,那身幹淨的粉衣卻因此而掛上了血汙。


    狐妖帶著齊淩殺出重圍,落到安全的空地。


    奄奄一息的齊淩撐著眼皮,注視著狐妖。


    狐妖那張過分明豔的臉上也掛上飛濺式血漬,卻並不讓齊淩覺得危險。


    “你……又救了我。”吐了口血的齊淩強撐著,對狐妖說出了這句話。


    聞言,狐妖揚起唇角,輕笑出聲。


    “是啊……”


    他伸手,擦掉齊淩唇角的黑血。


    “都是因為你,我的衣服都弄髒了。”狐妖半真半假的抱怨。


    齊淩有些無措:“……抱歉。”


    看著他有些慌亂的模樣,狐妖的心情似乎變好了。


    再一次摸上齊淩的頭,狐妖像撫摸小動物般一下一下地摸著。


    “所以這次,你要怎麽報答我呢?”


    齊淩的視線逐漸模糊,而就在他將要昏過去時,狐妖又輕笑著開口。


    “不過……還挺有趣的。”


    未等齊淩聽清是什麽有趣,他便不受控製的陷入了無盡黑暗。


    ……


    “好!”


    看著場內的兩個人,鄭導再次喊出了這個字。


    又是一條過的楚無疑抬頭,用帶著血的臉露出一個清淺的笑。


    而原本還像死了一樣的衛殊猛的從地上跳起,瘋狂擦著唇邊的血。


    “味道好差!”第一次用黑血的衛殊表情猙獰:“像墨水一樣,好惡心。”


    楚無疑略顯憐憫地注視著他,卻什麽都沒說。


    總算完成拍攝任務的劇組開始收工,而終於能換下血衣卸下假發的楚無疑也緩緩吐出口氣。


    但卸裝備是要時間的,待到楚無疑迴到酒店的時,已經是淩晨了。


    終於完成今日工作的人去浴室泡了個熱水澡,試圖舒緩過於疲勞的肌肉,好讓身體不要過分酸痛。


    不過這似乎沒有什麽效果。


    泡過熱水澡,但一覺睡醒依然痛到躺屍的楚無疑眼神死。


    救命。


    他的腰,他的腿,他的手臂……


    怎麽全都沒有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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