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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安沉吟道:“這倒是令人頗為意外……不過對於軒至來說,倒是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杜謙謙點頭道:“確實。他們父子倒是極有緣分的,分開了竟然還能再遇見。”


    王子安道:“是。隻可惜我們現在困在這裏……”


    “放心吧,我答應你能出去,就一定能出去。”杜謙謙見他愁眉不展,好言相慰道。


    王子安見她信心滿滿,狐疑道:“你有辦法?”


    “放心吧,我說有辦法就必定有辦法。方才在那裏麵我可是發現了很多好東西……”


    杜謙謙說完,用隨手捎迴來的一塊木炭在潮濕的地上寫出了一個化學方程式:2kno3+s+3c=k2s+n2↑+3co2↑。


    王子安的眉毛擰了起來。


    他對古今的文字頗有涉獵,但經過他的仔細分辨,確定這不是現如今的任何一種文字,甚至也不是天書。


    他最終疑惑道:“這是什麽?”


    杜謙謙笑著在他身邊坐下,指了指“s”,


    “這是硫。”


    又指了指“kno3”,


    “這是硝酸鉀。”


    又指了指“c”,


    “這是碳。”


    王子安嗯了一聲,“然後呢?”


    “然後……”杜謙謙把三樣東西按照1:2:3的比例放在一起,用火把點燃。


    三樣無甚稀奇的東西一遇到火,即刻發生了一場小型的氧化還原反應,“嘭”的一聲炸了。


    一團一團小的火花四散開來,落在地麵,映亮了王子安的眼睛。


    “你想把這個洞炸掉?”他問。


    杜謙謙笑道:“怎麽會!炸了咱倆還活不活了?”


    王子安一想也對,遂疑惑道:“那……”


    杜謙謙笑著道:“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計。”


    ·


    洞中不知日月,二人隻借著那石縫透出的天光作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作息可以說極為規律。


    在杜謙謙一天一顆藥丸的殷勤伺候下,王子安的身體漸漸好轉,基本上已經恢複了行動的能力。他曾經試著運轉靈力,發現靈力凝滯,丹田也運轉不靈。但他以為是攝破的作用,並沒有過於放在心上。


    杜謙謙最近的關注點卻頗為奇怪,她在某次扇涼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問題,王子安扇子尖端的琥珀吊墜和自己的琥珀項鏈靠近時似乎會產生一些微妙的反應。


    所有的琥珀都是由樹脂聚合轉化而形成的,因為樹脂滴落時的環境不同,晶瑩剔透的金色外表內時常會蘊含一些雜物或是昆蟲。


    王子安的這個琥珀墜子則很奇怪,裏麵包裹的並非昆蟲,而是一隻狀似泥鰍的生物。


    泥鰍蜷縮在琥珀中央,靜閉雙目,細看似乎還能看見細細的麟爪和小小的萌萌的尾巴。


    若說到這裏還無甚值得令人大驚小怪的,那麽接下來的發現就令人西斯空寂了。


    這兩塊琥珀竟然長得一模一樣。


    都說世上找不出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但杜謙謙拿著兩件東西對比過來對比過去,始終還是覺得,這就是兩件一模一樣的東西。


    不,這根本就是同一件東西。


    想到這裏,她的思緒忍不住發起了飄,視線不自覺地黏在了某人毫無察覺的側顏上。


    如果琥珀是同一件東西的話,那麽……人呢?


    ·


    風綰音的後半生雖然潦倒,可前半生父親的積書甚多,有幾本甚至是王子安四處搜羅也找不到的孤本——墨家二十四長卷之一。


    墨家二十四長卷,是一套集治國方略、哲學思想、民生體係、自然科學研究為一體的墨家著作。


    王子安小時候曾經有幸得見過其中的三卷,對剩餘的部分早就心向往之。如今得見另外幾卷,雖然也不甚全,卻是視若珍寶,恨不得天天捧在手上仔細研究。


    這天,王子安正在翻閱其中一卷,忽然聞見一陣香氣。


    轉頭一看,杜謙謙正架著火,烤著幾隻看不出形狀的東西。那東西油滋滋,香噴噴的,強烈地挑動著人的食欲。


    即便是這樣,王子安的眼睛也沒舍得從那件孤本上挪開太久。


    他問道:“你在烤什麽?”


    杜謙謙一邊烤一邊流口水道:“……兔子。你吃嗎?”


    王子安看得入神,還沒來得及細想這個封閉的洞穴裏怎麽會有兔子,杜謙謙就已經遞了一隻香噴噴的肉串過來。


    他也沒細想,張開嘴咬了一口。


    有些燙,但是皮焦肉嫩,烤的很不錯。


    “好吃嗎?”杜謙謙問道。


    “嗯。”


    王子安誇了她一句:“手藝不錯。”


    杜謙謙笑了,看著他把“烤兔肉”吃完,這才神秘道:“哎,想不想出去?”


    王子安終於把眼睛從二十四長卷上移了開去:“你有辦法?”


    杜謙謙笑道:“當然。我早就布置好了。”


    她站起身,示意王子安跟自己過去。


    王子安疑惑著跟在她身後進了風綰音的臥室,驚訝地發現地上鋪滿了“火丨藥”,小山似的一堆。


    王子安終於明白杜謙謙這幾天在搗鼓什麽東西了:“你打算炸這裏?這個地勢太靠裏了吧……”


    杜謙謙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嘻嘻笑道:“噓,你聽。”


    王子安疑惑地靜下來。


    杜謙謙得意道:“聽見了嗎?”


    王子安道:“聽見了。”


    旋即又道:“但是不行。”


    杜謙謙自信滿滿地布置了半個月,聽見王子安的迴答腳下一滑:“為什麽?”


    從牆壁後麵傳來的水聲表明,這附近有地下河。而杜謙謙的打算就是炸穿了這裏然後從地下河裏出去,這個計劃的可行性有百分之五十。


    但是她千算萬算,算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王子安不會水!


    但是王子安不說。


    他道:“地下河的長度難以估計,我們出去之後很有可能找不到出口。”


    杜謙謙變魔術似的從外麵拉進來一個小竹筏和兩個羊皮紮成的氣囊,不僅有吸氣管,還有兩條針腳極差,縫的像狗啃一樣的背帶。


    她得意地把氣囊背在背上晃了晃:“怎麽樣,這下我的絕地逃生計劃可行性是不是增大到百分之八十了?”


    王子安無語凝噎,轉頭緩緩出了密室。


    杜謙謙莫名其妙地跟了上去:“怎麽了?還是不行?”


    王子安實在是想不出來拒絕的理由。他看了滿臉希冀的杜謙謙一眼,試著運轉了一下靈力。


    如果能凝成鶩靈劍的話,可以試著禦劍從天縫出去。


    靈力在指尖彈了一下,冒出了一片火花似的小金光,然後就像接觸不良似的徹底熄火了。


    “……”


    王子安幾番思量,考慮了多種情況,又想著那地下河的河道或許比較寬,不需要潛水也說不定。


    事到如今,也隻有賭一賭了。否則彈盡糧絕,說不定真得在這洞裏變成一堆白骨。


    想到這裏,他狠了狠心,對杜謙謙道:“就按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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