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們是周子項的家屬嗎、如果可以的話,就到收費處交一下費用。」一名護士過來,打量著三人要求著。


    「涼涼,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交費。」景崇睿扶著溫涼在周小小對麵坐下來,然後他跟著護士離開了。


    醫院裏,暖氣唿唿的吹送著,逐漸就熱起來,除了要交費之外,還要辦手續,所以時間就稍微長一些,溫涼是知道這個過程的,所以看了一眼對麵的周小小,沒打算和誰說話。


    「溫涼。」


    她不說話,可周小小卻不想要寂寞下去,她驀然轉臉盯著溫涼,叫出了這個名字。


    「怎麽了?」溫涼心裏一驚,周小小該不會這個時候找茬兒和她打架吧,即便是打架,她也不會認輸的。


    「如果我哥死了,你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就不用離開了,我們今天晚上也不會吃什麽狗屁的分別飯,我哥也不會出車禍,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周小小一字一頓的說著,眼睛裏噴射著怒火,她對哥哥滿滿的愧疚需要找一個發泄口,而溫涼就是這個發泄口。


    如果不發泄一下的話,她就要崩潰了,如果周子項出事了,那麽她以後就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了那個時刻都能夠為她著想,在她軟弱的時候能夠站在她身邊的哥哥了,迴憶一下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哥哥一直都在那裏守護著她,可是她呢?先 是不停的整容,就是為了能夠讓景崇睿喜歡上自己而整容,最終等到景崇睿說不喜歡整容後的樣子,她又迴頭去折騰,折騰的男人都離開了她,可哥哥依然在哪兒守著她,說不管任何時候都是她的哥哥,她賭氣嫁給了一個不愛的男人,哥哥也支持,說對方的家庭條件很好,能夠給她最好的生活,即便是以後沒有他自己也能生活好,可後來人家卻以她不會生孩子離婚,那時候哥哥依然在,說即便是離開了所有的男人,即便是這個世界上男人都不要她了,哥哥還在。


    她不甘心,聽說景崇睿如今事業做得風生水起,就想要迴來找他,哥哥勸不住她就支持他,並且和她一起來了這兒,就為了能夠讓她開心讓她幸福。


    所以這個時候她突然認識到,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個男人對她就好像哥哥那樣了。


    「你不會原諒我?」溫涼反問著,冷冷看過去,她是同情周小小的,可周子項的死不是他們造成的,她是感激周子項,但沒有負罪感。


    「我問你,是我讓你到這兒來的嗎?我和阿睿在法律上是結了婚的,我們是合法的夫妻,反而你,到這兒來是要受到道德的譴責的,你是不該來的,假如你們一直都在紐約的話,你不抱著破壞人家婚姻的想法的話,你們就不會到這兒來,不到這兒來,能出這樣的事情嗎?不僅不會出這樣的事情,就連你在那個小區裏居住都不可能,你更不可能在這兒聽我說這樣一番話,周小小,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是不是 太自私了,你為了你的事情,為了你這個不可能實現的死心欲望,還是你的一個妄想,您就逼著你的哥哥到這兒來,逼著你的哥哥為你做出努力。所以你記著,你哥哥不是因為任何人死的,你哥哥是因為你死的,我對你哥哥是抱有感激之情的,因為如果不是你哥哥的話,恐怕出事的就是阿睿了,我感激。可你不要忘記了,我們為什麽要到那兒去吃飯,如果不是你們兄妹兩個的話,我們在家裏和孩子在一起共享天倫之樂。該死的,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的私心,因為你不切實際的想法,因為你罪惡的想法,所以才有了這起車禍。」


    溫涼越說越生氣,霍然起身走過來,她想要出手揍人了。


    在她的控訴下,周小小的臉色變得煞白,她心頭那種愧疚,那股罪惡感開始放大了,原本她對哥哥隻是愧疚,隻是有罪惡的感覺,現在被溫涼給揪出來放大了。


    「周小小,假如今天你哥哥不是撲上來推開了我和阿睿,那麽出事的就是阿睿,你口口聲聲說你愛著他,開始你就要用你的這種糾纏讓他出事對嗎?俗話說惡有惡報善有善報,這句話自始至終都是對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信這是報應嗎?沒有報應在你身上,報應在了你哥哥身上。」


    她這話說的有些太狠了些,但她自以為如果不下猛藥,如果不說的這麽狠心的話,周小小就不會善罷甘休,依照周子項最後對景崇睿說的話,她的婚姻恐怕要猶如飄搖的小舟一樣時刻都有顛覆的危險了。


    她是溫涼,也是許皎,在曾經的婚姻中死去,如今重生之後再次走進婚姻中,她絕對不要就這樣白白丟掉一個愛著自己的男人,被另外一個女人打敗,所以她要捍衛,何況她沒有說假話,她 說的是實話。


    「不,你不要說了,我不要聽你說話,我永遠都不要聽你說話,你給我閉嘴。」周小小堵住了耳朵,撕裂著喊著,溫涼的每句話都猶如一把利劍,狠狠的插在了她的心口,刺中了最疼痛的地方,她用裏喊著,似乎要把這把利劍給迸發出去,可她錯了,這把劍是屬於良心的,會越刺越深。


    「我可以不說,但我們每個人都有一顆心,我們的心是肉長的,我們都會反思一下,你這個時候收手還不晚,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上有另外一些人因為你而出事的時候,那時候你會怎麽樣?你自己該清楚,經濟上的債務是可以償還的,可感情上的債務永遠都無法償還,會時刻折磨著你。」


    溫涼看著她再次說出了這段話,然後就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轉臉看著手術室的方向,不再看周小小,同時也下定了決心,不管任何時候,從這一刻起,她都不會在對任何女人拱手相讓感情的事情,除非是景崇睿告訴她,不再愛她了!


    隻要他愛,她就永遠不放棄!


    為了孩子,也為了自己。


    對麵的周小小低聲啜泣著,啜泣的聲音一高一低,壓抑著,在安靜的走廊裏迴蕩著。


    景崇睿迴來了,看了一眼對麵的女人卻沒有說什麽,隻是在她身邊站住,溫涼仰臉看著他,半晌握住了他的手,自己的臉緊緊貼在了他的手心處,她心裏是後怕的,也是感激的,更是堅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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