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的世界,開始天崩地裂。


    如果,溫硯的身邊可以站著一個人。


    那這個人,憑什麽不是我呢?


    憑什麽呢?


    我常常後悔,如果我沒有出國呢?


    如果我能對自己的情感坦誠一點呢?


    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我常常反思,愛一個人,是不是應該學會放手,學會祝福。


    但是沒有幾天,我就不反思了。


    去tmd放手,去tmd的祝福,我才不要。


    我承認了我喜歡溫硯,我也承認了自己很自私。


    我就是要讓溫硯屬於我,隻屬於我。


    我就是要不惜代價,不擇手段。


    在溫硯主動提出想和我結婚的那個夜晚,隻那一秒。


    我一輩子都記得。


    後來的訂婚,領證,表白。


    我都覺得好像是一場夢。


    一場年少時就做下的夢。


    在而立之年,成了真。


    .


    現在是嵐京時間,晚上九點半。


    想起這些往事,感慨的同時,我不由點起了一根煙。


    溫硯現在已經三十歲,可我抽菸還是習慣性的躲著他,怕把他帶壞了。


    在臥室裏洗完澡的溫硯見不到我,便走出來,恰好見到我在走廊的窗邊。


    我將手腕抵在窗台上,指縫間的煙在燃燒,白煙被往上流。


    我迴身,下意識的藏了藏煙:「小孩看什麽,迴屋去。」


    十八歲的我,也和溫硯說過這句話。


    溫硯當然不會聽話,走過來,伸手,將我指縫間的香菸抽出來,行雲流水的夾住菸頭,而後送進了自己的嘴裏,仰頭,朱唇微開,朝著我,吐出一口白煙:「我早就不是小孩了。」


    是啊,溫硯早就不是那個會被煙嗆的咳紅臉蛋的小孩。


    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我將他手中的煙奪迴來,掐滅,丟在廊中的垃圾桶裏:「那也不許。」


    「那你也不許抽了啊。」溫硯擰了一把我的腰,「您一把年紀了,多注意點……」


    我聽著他的嘮叨,有種不真實的幸福感,伸手環住他。


    將他抱的很緊很緊。


    「哎呀你幹嘛!別在這打這種牌,我不吃這一套!戒不戒菸!」


    鼻間竄進他身上特有的檀香味,淡淡地,卻叫我上癮。


    我將鼻子埋進他的頸間,貪婪的嗅著,迴答:「戒,馬上就戒。」


    「你先鬆開我,勒死了。」


    「抱一會,再抱一會。」


    親愛的,你讓我怎麽捨得再鬆開你。


    第80章 番外六生日


    季知遠三十四歲生日前一周。


    溫硯就開始犯愁了。


    該怎麽給他過生日呢。


    這不禁讓他想起去年,季知遠的生日會。


    來的都是季知遠要好的知己損友。


    大多也是搞文字工作的,在專業上都頗有成就。


    溫硯雖不相熟,但也有所耳聞。


    不知道是誰開的頭,說起應試教育裏的閱讀理解。


    青年作家謝青山的文章幾次入選大考的閱讀理解,隨即發表了自己對於出題和答案上的一些疑惑。


    謝青山的脾氣比較爆,言辭上比較激烈,扯著扯著一群人又談論到了文章發表後「作者已死」的這個話題。


    溫硯在一旁觀戰,聽著他們討論「死不死」的問題,討論的麵紅耳赤。


    季知遠和謝青山是在國外認識的,常常因為觀點相悖吵得要絕交。


    即使今天是季知遠的生日,謝青山也沒有要讓著他的意思。


    吵了半個小時,其他人都累了,隻他們兩,還在喋喋不休。


    溫硯看著圓桌上都快化開的冰淇淋蛋糕,默默拉了拉季知遠的袖子:「要不我們……先吃蛋糕。」


    站著的季知遠,吵得臉紅脖子粗,被這麽一拉,才冷靜下來一點,迴眸俯身輕聲問:「你餓了嗎?」


    「那倒也沒有……」


    「那在等我一會,我必須得和他捋清楚。」


    「……」


    圓桌對麵的謝青山叉著夭,氣喘籲籲的:「咱們還沒討論完呢。」


    「……」


    場上其他人:「……」


    吵到後麵,兩人幹脆出去吵了,讓他們在這吃蛋糕。


    溫硯切好了蛋糕準備去走廊把這兩個一貨叫迴來。


    一出門,竟然看見脾氣暴躁古怪的謝青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對著申邊一個學生模樣的小男生笑,笑得和朵太陽花似的,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


    溫硯緩緩走過去,不免瞪大眼。


    「那什麽,真沒喝酒……」隻聽謝青山說話的分貝都降了許多。


    「沒喝酒小叔怎麽脖子和臉這麽紅……」


    「迴去再說…….」謝青山貼著小男生,再沒抬眼看季知遠一眼,擺擺手:「我走了啊,你迴去吃蛋糕吧。」


    季知遠:「?」


    兩人越走越遠。


    溫硯上前挽住季知遠,不禁疑惑:「青山這麽年輕,侄子都這麽大了啊。」


    「什麽侄子啊,老牛吃嫩草。」季知遠開口,話語刁鑽,多少帶著點私人恩怨在裏頭。


    溫硯恍然大悟,後知後覺著「噢~」了一聲。


    迴包房前,他忽然想起什麽,幽幽對著季知遠開口:「你不也是老牛吃嫩草。」


    男人氣的要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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