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文這個樣子已經沒有再硬撐下去的可能性了,而一旁的馬豹國,雖然劍氣絞痛少了很多但還是受了不輕的傷,此時也隻能坐在原地調養體內氣息環境。


    所以青繩嘉旭自然也就成了唯一一個這裏看著還算毫發無傷的的人了。


    大毛轉過頭來,得到他的示意後就向外奔走,離開了這裏。他看著逐漸昏迷下去的陸千文,像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都說這內境的人都是貪圖享樂的人,可眼前這個年輕男子卻告訴了他以及他身後那個龐大的部落軍隊。


    內境之地天賦奇佳的人似乎還不少啊,怎麽會有人告訴他們這裏的人無能又弱小啊。


    等這裏徹底沒了動靜,辰子不知道被盧清義給抱著帶走了多遠,可他還是像是知曉來時原路一般,跳出盧清義的懷裏撒腿就跑,盧清義則是沒想到這個小孩居然這麽會跑,他有路不跑,專門從那些商販鋪子上鑽空,而且還專門順著人群,這讓待一直盯著他動向的盧清義可難為死了,這一路跑過來,除了他與奔跑的遊人道歉的聲音,就是他想要叫住辰子讓他慢些跑的聲音了。


    等到辰子終於跑到這個重歸平靜的商旅停靠點,除了一個長槍在肩仍還沒有倒下的青繩嘉旭,另外兩個人已經一個倒下像是昏了過去,另一個盤腿而坐像是睡著了一樣的。


    晨子看到青繩嘉旭把那提劍男子一手拎了起來,還扔在了老僧入定的馬豹國身前,隨後他拿著那把男子手中的劍瞧了好久,才一臉不舍的插在男子身邊的地麵中。


    他轉身離開,看到了眼睛始終在自己身上的辰子,還有那個跟在他身後氣喘籲籲的男人。他笑著拍了拍辰子的頭,背著長槍離開了此處。


    先是突然出現的馬豹國,再然後是突然與馬豹國打鬥起來的陌生男子,辰子也不知道那時為什麽他突然想到了這個莫名其妙帶自己去看一個酒鬼老頭的外族人,可現在在他看來,他沒有找錯人,此時這個背挑長槍的外族男人似乎是贏到最後的人啊!


    不知為何,他想起了下午時青繩嘉旭讓他看那柄長槍,他叫它斷羽,是把沙場上用的鉤鐮槍,辰子自然不明白為何青繩嘉旭說沙場之用處極大的時候,心緒似乎都低沉了幾分,他隻知道這把斷羽,實在帥到他心坎裏去了。


    再加上現在隻是看似瀟灑離去的青繩嘉旭的背影,讓辰子覺著槍這種東西,好像要比劍什麽的帥的多啊!


    盧清義告訴他要等到正在休養的馬豹國醒過來,於是他就趁此走到那把春又枝麵前,不愧是名劍,此時的它就算主子落敗,可它身遭一圈圈的寒光與劍紋的連脈順承,又無不在宣示它的威力。


    盧清義在一旁也是嘖嘖稱奇,這劍的劍意太過於濃鬱了,以至於現在倒在地上的年輕人似乎根本就不能駕馭它一樣,隻能說明這把劍之前的主人實力還要在這個年輕男子之上,他也算是走南闖北之人了,這把名劍雖然他認不出是誰的佩劍,但他敢篤定劍主一定是擁有大修為之人。


    又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那些跑走的商旅中人都已經迴到了這裏,除了破敗的房屋和他們的隊長,也沒有什麽異樣了。


    盧清義見此招唿著他們先把這裏給收拾收拾,盡快把房屋給重新修建,而今晚看來也隻能住在隨身攜帶的帳篷中去了。


    馬豹國這時也醒了過來,他的臉色看著還不是很好,隻不過他看到趴在自己麵前的陸千文和他那把佩劍,再抬頭就是一直守在自己旁邊的辰子和盧清義。


    “馬長老?你?”


    盧清義小心翼翼的詢問道,當然他還是下意識的往後拽了拽辰子,害怕這位虛弱的長老隻不過是在裝樣子給兩人看。


    “看我幹嘛啊!還不快把這小子捆起來!”結果馬豹國一聲大喊,直接從原地彈了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那副大戰之後重傷的模樣。


    “這小子等會醒了麻煩得很!你們怎麽還跟沒事人似的讓他就在這趴著?還不給捆起來!”


    馬豹國指著陸千文就急匆匆的說道。


    盧清義聽到突然精神狀態不對勁的馬豹國的話,猶猶豫豫的想要不要找根繩子過來,按他說的把年輕人給捆起來。


    “想啥呢你!等他醒過來不把咱們砍成八段都算咱們命硬了!”


    馬豹國自己動手了,旁邊就是正在原地紮帳篷的眾人,他直接搶過來一根穩定帳篷嗯粗繩,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陸千文給捆了起來,而那把春又枝他則是插在自己身邊,他起身去找被幾人給誤傷到不知道何處的劍鞘去了。


    “好劍啊,真是一把好劍。”


    沒過一會他就抱著一個黑色劍鞘迴來,他把春又枝收迴劍鞘,耍帥般的擺了兩個拔劍收劍的姿勢,最後才把它扔在一邊說什麽自己還是不適合學劍。


    盧清義舉著一個托盤,上麵有袋水和幾個大囊,他不敢確定這馬豹國是否真的是要加害辰子,可現在來看怎麽也不像是要直接把辰子擄走的人,既然如此那他之前的一番言語也可能不是假的了,既然那個辰子喊來的外族男子救兵都沒有對這人怎麽樣,那現在就暫時先安下心來,好好的擺平這裏的爛攤子吧。


    “馬長老……”


    三人就坐在地上,圍著盧清義點燃的火堆吃著幹巴巴的麵囊,辰子突然開口喊道。


    馬豹國扭頭看著這個自己費了好幾天氣力終於找到的孩子說道:“想學武了?”


    他猜都不用猜,辰子這孩子一定是看到了那青繩嘉旭的槍技不然怎麽會去喊他來幫自己?而且最後自己和陸千文肯定都倒在地上,隻有青繩嘉旭還好好的,所以辰子就以為那青繩嘉旭才是最後的勝者。


    他歎了口氣,自己在得了青繩嘉旭那一槍助力下,才能讓雷龍順利困殺了陸千文,消耗盡了陸千文最後的劍意,不然青繩嘉旭想要再擊潰陸千文恐怕還要再費些心思吧,不過還是多虧了他的救場,他為何會來,估計是念在自己那雷拳之恩吧。


    “想學槍這種兵器?”馬豹國看到辰子激動的點頭後已經是心裏一陣感歎,且不說撼山宗不練兵器隻學拳法,所謂兵器也隻是作為手足之延伸,全憑他們個人悟性而已。


    “你會嗎?”


    辰子看著好像是在想些什麽的馬豹國激動的問道,畢竟這是自己能接觸到的最有機會習得槍法的地方了,雖說王叔叔應該也會些這東西,可自己如果迴村在學,他又還能學得多少呢?就像蘇老先生說的,自己那裏的才識,就算有,又能多到那種地步呢?


    馬豹國真的是在思索什麽,能教是能教,可這樣子就相當於把辰子就在他們撼山宗上了,槍有老成,少壯不易,這何嚐不是對辰子的一種束縛?他想了想辰子背後的那個恐怖大家族,自己如果真的準備教辰子槍法,他們豈不會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不明白這群背後的老怪物到底是讓辰子怎麽個曆練法,如果他們要把傳宗武法授予辰子,那再過兩年就差不多該把辰子接走了,那時候辰子在撼山宗上待了這麽久,什麽地方都沒去,還算什麽曆練啊?這不就是相當於放著一部頂尖武法不學,轉頭把孩子扔進一個不入流的小拳館?那時候不會有他們家族裏不講理的,擺擺手就把自己宗門給滅了吧!自己想要辰子是一方麵待報那神秘老者之恩情,保護好他,另一方麵則是想要有護衛之功,看到時候辰子被接走的那一天撼山宗能不能得到些他們家族的幫助啊!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辰子在加戈城中,在撼山宗的照看下,能相安無事,最後自己的小算盤就一定能成。


    “會!等明日咱們就出發!迴去見了你爺爺我就帶你上山學槍去!”


    先不說書其他的,總待先把辰子給帶迴去吧,到了加戈城在找個理由讓辰子繼續在那鐵匠鋪待著,自己則偶爾就把辰子帶上山,教他些基礎,就算是打發了。


    他又想了想,劉蒼仁那個老東西還在觀察階段,先給那個什麽周青扔出去?找個理由讓他隨便下山曆練,越遠越好?應該成,到時候再讓劉蒼仁門都不能出,應該也成。


    算了,按他來想還不如直接把那老東西給打殘廢,反正自己也早就看他不爽了,一副要分割這最後家底的打算,要不是看在他長自己兩歲,先自己入門,早就打的那個老東西沒有活著的念頭了。


    周青也是,一臉色相,之前執行任務還打算搞上一個蠱族的什麽祭司,真是管不住襠裏的那隻鳥,這種人還學什麽武啊,不是浪費自己瀟灑時間嗎?幹脆一並打廢算了,反正以後有辰子了,好歹有了個小底氣,不說全宗再度被滅門,起碼生死存亡之際總會有人來擺平困局的嘛!


    “你可準備好些!習武可不是什麽掏鳥抓魚。”


    馬豹國這話辰子當然無心在聽,此時的他已經開心的一躍而起,全然沒有注意到一直打著算盤的馬豹國和那句勸告他的話。


    他隻知道自己也可以像青繩嘉旭一樣,像他一樣使用那把槍,是暫時的熱情?可能是吧,孩子的熱情總是來的這麽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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