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寬聽著他們緩慢的講著這幾天發生的事,他們有的時候會一下子忘掉一些人的名字,或者忘掉接下來要說的東西。


    這是典型的精神受到巨大刺激產生的健忘心理,痛苦的記憶不適合生命的延續,大腦會主動去遺忘這些令人產生負麵情緒的記憶。


    好在斯卡仿佛蛻變了一樣,別人想不起來的事他往往都能說出來一些,而且總能很有條理的講述或者猜測,他的眼神讓倪寬想到電視劇裏麵的老和尚,簡直就是看破紅塵一般。


    倪寬懷疑隻要給他一枚怪獸晶體,他立馬就能覺醒出精神力,他的意誌與其他人相比簡直就是兩個層麵的人。


    約翰到底還是剛成年的孩子,他的人生經曆太少,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還有一個研究員,在眾人睡覺醒來之後就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跳入了裂縫或者是爬上了冰川。


    “你要趕快聯係第二梯隊的人,你們現在到哪裏了?根據計劃應該還沒到第二前進基地吧。”斯卡說。


    “暴風雪還在肆虐,第二梯隊的成員應該還沒有匯合,我是離開大部隊獨自行動的。”倪寬說。


    他掏出手機,拉著流光試圖飛到更高更寬闊一些的地方打電話給方向上校,裂縫中的幾人也開始往上攀爬。


    等到他一飛上冰川,就給方上校撥號過去,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喂?”


    “上校嗎?我是倪寬,我在一塊移動冰川上發現了第一梯隊的人,他們說不要繼續前進了,前方有很詭異的危險。”倪寬邊說著邊往更高點走去。


    “我和他們的聊天記錄已經轉化成文字形式發送到你的郵箱了,我覺得他們說的東西有一部分被刻意遮掩了,或許依然不相信我吧。”倪寬迴頭看看裂縫中的人有沒有出來,看到已經有一個人爬到冰川表麵了,於是倪寬走的更遠一點。


    “好,一會我看看,倪寬你把坐標發給我,我組織人手去救援。”


    倪寬突然想笑,這話怎麽和斯卡描繪的噩夢有點像,他剛準備說什麽,突然一聲淒厲鳴叫打斷了他的思路。


    倪寬不由抬頭看去,一個雪白的虛影在天上狠狠貫穿了一隻海鳥,海鳥哀鳴著就朝倪寬這邊墜落下來,倪寬不明所以,趕快退開幾步,但是有個身影後發先至,繞出一條白色的弧線淩空抓住那海鳥,倪寬看到它美麗的白色羽毛,有力的雙爪,還有高傲的眼神。


    那白色的鳥徑直落在倪寬不遠處,它鋒利的喙撕開海鳥的身體,開始享用冬季中難得一見的食物。


    “上校,我的精神力是什麽顏色?”倪寬突然問。


    “琥珀色啊?怎麽了?”


    “修竹在軍區還好吧?”


    “你說什麽呢?修竹在我這邊。”


    “啊,太好了,你是真的上校。”倪寬並沒有把精神力變色上報,誰知道會不會搞出什麽問題,反正他已經決定這次行動結束就退出特戰,迴老連隊安心等第五年過完就退伍了。


    雖然組織大概是不可能放人的,但是倪寬已經有了主意。


    把定位發給方向,倪寬又聊了兩句掛斷電話,他一抬頭就看到那隻白色隼類已經吃完了海鳥,開始悠閑的踱步。


    倪寬不管它,他迴到裂縫旁的空地,和已經上來的幾個人說明了情況。


    “我要去第二前進基地,就不和你們一起了,你們的這個冰川是在移動的,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記得報告一下方位。”


    斯卡點點頭,“非常感謝你。”


    倪寬拉著流光起飛,他迴頭看了一眼那幾個人,忽然有種預感,這幾個人估計是無法離開北極了,他們踏入了未知生物的領地的同時身上就染上了詛咒,他們一定還會再迴來,不論是自願還是被迫。


    一道白光從他眼前飛過,那是那隻隼類亮白的羽毛,此刻那隼圍著倪寬盤旋,不斷的朝他打量,好像在想這個直立猿沒有翅膀是怎麽飛起來的。


    倪寬不理它,他已經調整好方向,向著北方疾馳而去,但那隼很輕易的跟上他的速度,依舊朝他打量個不停,估計它很好奇明明倪寬表麵什麽都沒有做怎麽就加速了。


    倪寬閑著也是閑著,伸出一隻手試圖摸一下這隻隼,結果對方一下加速,他摸了個空,他聽到這家夥發出嘲笑的鳴叫。


    倪寬撇了撇嘴,換了一個方向,結果對方又放慢了速度和他並肩飛行,一會加速一會又橫向偏轉,它的飛行姿態矯健而又美麗。


    倪寬眼中金光一閃,流光一下拉著他突破了音障,但位格提升的他並沒有發出巨大的音爆,風自然的庇護他。


    但那隻隼還是輕易的追上了他,倪寬知道金雕捕捉獵物時的俯衝最快能達到將近一馬赫的速度,但金雕是大型鳥類,眼前這隻隼應該是中型鳥,或許它的速度比金雕還要快。


    倪寬的速度大概可以追上老弱病殘的金雕,所以說他根本甩不掉這隻隼。他幹脆不管旁邊還在特技飛行的家夥,迴到最開始的速度默默趕路,金色的痕跡在頭頂消失。


    那隼倒是沒有減速,它反而又加速幾分,很快就飛遠了。


    “原來12月的北極還有隼的生存空間嗎?”倪寬以為具備長途遷徙能力的鳥到了北極的冬季都會往南飛,沒想到還有堅守陣地的白隼。


    ...


    潘達運氣收功,他眼睛亮晶晶的說:“我找到了,那裏是長久的黑夜!那裏是冰山遍地的海洋,那裏居然還有我能活動的地方,壁壘世界真是奇妙!”


    莫柯柯聽到潘達的描述,“黑夜?海洋,冰山?你說的地方是北極吧?”她搶過戰鬥機爪下的鍵盤,把它抱到一邊,開始搜索北極極夜的圖片,“是這樣的嗎?”她指著一張圖片,在極光的襯托下,一隻北極狐高高躍起,正準備用頭撞向薄冰,以此去吃被冰凍住的魚類或者可愛的北極旅鼠。


    戰鬥機舉起黑紙“哇,這是狐狸嗎,好漂亮。”


    潘達看了一會,又用爪子抓起鼠標切了幾張照片。


    “對,就是這裏,不僅如此,我還感受到一股龐大的唯心領域,真是太驚人了,釋放那領域的存在幾乎比我全盛時期還強一些。”


    “那你為什麽不釋放唯心的領域?這樣你不就可以出門了嗎?”莫柯柯問,她耳濡目染之下也懂得了一些潘達口中的名詞。


    “呃,我的領域被陣法分割了,分別就在三個陣法中心。”潘達不好意思的說,“不然我剛傳送過來就要變成一隻真的熊貓啦,每天在動物園裏吃吃喝喝睡睡,還有人按摩,嘶—— 這好像也不錯啊?”他撓撓頭。


    “我可不知道傳送過來是到哪一個陣法這邊,當然要三個地方分別釋放領域啦。”


    戰鬥機舉起黑紙,“潘達修為不到家,要是我的姐姐在,就能很輕易的抵抗住陣法召喚。”潘達咂吧咂吧嘴,有些尷尬。


    “你說北極有個很厲害的家夥?有多厲害?”莫柯柯聽到潘達這麽說,想起倪寬就在附近,連忙追問。


    “就比我厲害一點點。”潘達用爪子比劃了一毫米左右。


    “哦,那我就放心了。”莫柯柯說。


    潘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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