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邊…”姬奕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迴頭一看,那山洞不見了,甚至連山穀都不存在了,她手指的那片區域是一塊平地。


    她發出近乎呻吟一般的低唿,“不見了,山洞…”


    修竹想了想,“那裏確實在地圖上是不存在的,證明我們所說的話的方法隻有一個,我們從那個山洞走過,裏麵有許多的熒光苔蘚,現在我們把電筒全部關掉,然後看看我們來時的路,有沒有發光的苔蘚存在。”


    陳全說:“你們先把蕭瀟給我,我現在對你們所說的任何話都持有懷疑態度。”他不敢關燈,他怕再次開燈的時候那兩個人就都不見了,在這種天氣情況下去追蹤目標顯然是不可能的。


    “把我們拍的照片給他們看不就行了?”姬奕低聲問修竹。


    “我們沒拍到蕭瀟,不然事情就簡單了,現在他們已經開始懷疑我們,我們隻能拿出最有力的證據。”修竹把蕭瀟放到地上,後退兩步離開了防護罩的範圍,姬奕見狀也隻好跟上。


    陳全探了探蕭瀟的唿吸,臉色一變,他邊拉著蕭瀟的左手手腕邊抬手去打開蕭瀟眼皮,用頭燈的光照邊緣去照她的眼睛。


    “心跳每分鍾隻有五十下左右,她並不是運動員,這麽低的心跳不正常,瞳孔對光無反應,深度昏迷。”他報出了和修竹一樣的推論。


    嘉措大師沒說話,隻是關閉了頭燈,防護罩依然存在,他說,“陳全,你也關掉頭燈,你們兩個先轉過身去。”


    修竹懂他的意思,拉著姬奕轉過去,身後陳全的燈一下子消失了,然後嘉措大師說:“可以了,關燈吧。”


    她們關掉了頭燈,過了一秒梨黃色的護罩光也消失了。


    眾人一下子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他們的眼睛突然失去對強光的視覺,眼前都短暫的一片漆黑,待到瞳孔調整好進光量,他們便看到一路腳印從眾人前方延伸出去,藍黃色的熒光越靠近這裏就變得越少,最近的幾步甚至已經不存在熒光腳印了。


    “真的有!”姬奕激動起來,她伏下身又往迴走去,“我們迴去看看,我就不信了,那山洞真的就不見了?”


    “不可以。”修竹說,“蕭瀟還在昏迷,我們要先帶她迴去,這裏似乎透露著一絲詭異,還是快點離開的好。就算如果我們又找到那山洞然後呢?再進去一次嗎?”


    姬奕最後迴頭看了一眼腳印延伸過去的方向,不甘的打開了頭燈,迴頭看向陳全和嘉措大師。


    “倒是我錯怪兩位了。”嘉措大師雙手合十向著她們低身行禮,防護罩再次張開,“我們快迴去吧,這裏是數萬年都沒什麽人踏足過的地方,就算有奇異之處或許也不足為奇。”


    他們一路沿著牽引繩往迴走,終於又迴到了獨棟小樓,負責人在這裏來迴踱步已經半小時了,他簡直可以比擬最強的催眠懷表,已經有3個人困得受不了迴去睡覺了。


    “哎呀可算是迴來了,這個暴風雪簡直是害人精啊!”負責人長出一口氣,短短一天的時間就出現了兩次人員失蹤,要是再來一次他可就受不了了。


    “怎麽樣?蕭瀟怎麽了?”木嫻看到陳全身上背著的蕭瀟,頓時著急起來。


    負責人早就找來了醫生,眾人手忙腳亂的把蕭瀟抬到一樓臨時清出來的醫務室,除了木嫻和另一個女研究員被留下來搭手,其他人都退了出來。


    “真是不好意思。”陳全連連道歉,“當時那個情況太容易讓人想歪了。”


    姬奕躲在修竹後麵不說話,修竹點點頭,“沒關係,這很正常,我們也自證了清白了。”


    小樓裏麵的閉路監控已經被調出來,畫麵裏是蕭瀟一個人首先搖搖晃晃的走出門,半分鍾以後修竹和姬奕才追出去。


    方向站在修竹旁邊,“修竹,你們遇到什麽情況了?”他懶得去問姬奕,這個人是柴少將臨時調過來的,誰知道她背後是哪方勢力,方向才不想摻和進去。


    修竹把她們遇到的事情一說,順便把手機裏的照片給眾人看,隻是先一步將她和姬奕二人的合照加密到另一個文件夾裏。


    “有著熒光苔蘚的洞窟,發光的圓盤,不存在的山穀,漂浮著前進的蕭瀟。”方向總結了一番,他腦子裏不斷思考這其中可能存在的聯係,眼睛空洞的四處遊移。


    他頓了一下,看到修竹和姬奕站在一起的時候,他腦子裏仿佛乍然出現一道電流直通四肢百骸,將他通體電的一陣顫栗。


    他赫然看到修竹和姬奕的眉眼極為相似,在某一個特定角度看過去,簡直是一模一樣。“她們有血緣關係?”方向大腦飛速運轉,但是表麵還是冥思苦想的樣子。


    隻是他再也無法去思考蕭瀟的事情了,他想到修竹背後的姬家,那是一個黑洞一般的家族,沒有人知道他們盤根錯節的利益鏈與勢力有多大。唯一知道的是他們族內的話事人一直是女性,好像他們是傳說中的有熊氏部落一直繁衍到現代社會,還保持著母係氏族的習俗。


    還好方向不知道精神小屋的組織有足足三個人在隊伍裏,不然他大概要開始疑神疑鬼神經衰弱了。


    “我先迴去一下,有些資料想起來要查一下。”方向裝做想起來什麽事一樣,慢悠悠的往迴走了。


    又過了20分鍾,醫生終於走出來,眾人忙圍過去詢問情況,醫生有點遲疑的說:“病人身體沒有什麽問題,連著涼感冒的情況都沒有,就是深度昏迷,這裏器材有限,我無法更進一步判斷,但是人沒事,至少身體沒有什麽毛病,隻能等她自己醒過來了。”


    眾人送走了醫生,麵麵相覷。


    “迴去吧?還等什麽呢?分出來幾個女孩子照看一下蕭瀟吧,希望她能在我們進發之前醒過來,不然的話就先把她留在這裏等迴程一起走嘍。”木嫻說完,拉著之前一起的女研究員迴到了醫務室。


    “咱們要不要把大門給焊死?”何望開了個玩笑,沒想到陳全好像挺讚成,“我也覺得,咱們幹脆不去外麵吃飯了,還要冒著暴風雪,直接吃儲備幹糧吧,反正這邊還有好多存貨,又不能全帶走。”


    “額,別吧,我開玩笑的。”何望可不想頓頓吃壓縮餅幹和白開水。


    “嘿嘿,我也是開玩笑的。”陳全挑挑眉毛,何望這才鬆了一口氣。


    修竹戳了一下姬奕,她們留在眾人最後才往迴走。


    “姐姐,你有什麽發現嗎?”姬奕轉頭,她看到修竹走得很慢,像是在想什麽事情。


    “沒有,隻是我隱約記得一種…”修竹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感覺,她已經徹底遺忘了那些記憶,隻留下身體的殘存本能。


    “算了,或許是我感覺錯了。”修竹搖搖頭,快步追上姬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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