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拾階而上,熾白色的光不停地閃動,刺的人眼睛睜不開,倪寬隻好一隻手擋住眼睛,伸長了另一隻手用觸覺來前進。


    哆哆嗦嗦爬完了台階,倪寬眯著眼,依稀可以看到有什麽東西在麵前矗立,但光線實在是太強了,他眼淚都流下來。


    小海豹拽著倪寬往前走,倪寬靈機一動,他也學著小海豹的動作趴下來前進,果然光線弱了很多,這裏似乎就是設計得讓人趴跪著前進。


    他感受到後麵那家夥四處拍打石塊傳來的震動,於是轉過身去把他拉到地上,那家夥連忙拉住倪寬,用摩斯電碼說,“迴去 或許 前麵 危險 時間 很多 再來”


    倪寬過兩天都要離開冰島了,他可沒時間再來,而且好奇心被吊起來了怎麽會輕易後退,他輕輕拍打那家夥的手臂,“我 前進 你 等待 15分鍾 離開”


    “洞 高 高 我 離開 失敗”


    “一起 冒險 爽”


    “生命 重要”


    “爽”


    倪寬懶得迴複了,快速往前扒拉幾下追上小海豹,海龜在心裏瘋狂輸出倪寬,但還是害怕,於是追了上去。


    絕對的光明就是絕對的黑暗。


    倪寬跟著小海豹爬了又一個100米,突然光線暗下來了,他試探性睜開眼。


    腳下依然是那塊巨石,左麵的地上有一塊木板。


    他緩緩抬頭,看到一個木梯,這木梯一直向上,兩側用金屬鏈條作為護欄,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迷霧中,仿佛無窮無盡。


    他轉頭看向兩邊,熾白的光通過漫反射仍然讓眼睛微微刺痛,於是不敢再看。


    無數的光中,這一條木梯是唯一的黑暗,正如無盡的黑暗中,這木梯是唯一的光。


    倪寬感覺自己可能已經不在地球了,這裏或許就是異世界,如此壯觀又詭異的景象讓他心裏充滿惶恐,像是瞥見神跡的無神論者,感覺世界觀都要崩塌。


    海龜拍了拍倪寬,他這才迴過神來,前者在周圍畫了一個圓,然後攤手。


    他環顧四周,前麵的小海豹不知道去哪了,不過他剛剛大致計算過,一共也就200米的距離,他閉著眼睛跑過去也就不到一分鍾的路程。


    “我 代號 海龜”海龜敲著摩斯碼倪寬,“為什麽 停止 這裏 空蕩蕩”


    倪寬看著漆黑的道路延伸,他忽然打了個寒戰,“黑色 道路 左邊 看見 是否”他迴複海龜。


    “沒有 這裏 亮 是否 還要 探索 建議 迴去”


    “我 看見 木橋 鎖鏈 左邊 延伸 很遠”倪寬指著那座橋,但海龜好像被光閃的眼睛睜不開,他茫然的看著原本應該是黑暗的方向。


    “我 迴去 我 不 玩了”海龜被倪寬嚇到了,他晃悠悠往迴爬,倪寬也想迴去,他最後看了一眼木橋,卻一下子發現一截棍狀金屬在十幾米遠的橋上躺著。


    “等等 我 看見 一根 棍子 或許 這裏 好東西”倪寬忘了文物怎麽拚寫,他讓海龜等待他一下,他試探性的踩在木橋上。


    “咯吱”一聲,在倪寬腳下和無盡遙遠的一處房間裏同時響起,一個人影聽到這聲音緩緩走到一塊影像前,


    他試探性的撥動麵前由12根弦鎖住的各種東西,影像也隨著他的動作變換不同場景,直到他抓住一條小木船,影像裏的場景浮頓時現出倪寬試探著伸出的一條腿。


    他抓著木船翻過來,看到底端刻著一行小字“日之崇拜 魂 權限高級 等級1”他突然激動的笑出聲來,“哈哈哈,居然是高級權限,這裏是哪裏,居然會有高位格者存在!”


    他把小船拿起來,一道光束掃描側麵的圓形圖案,很快得到一行數據,“祖星伴星,無權限訪問。”


    “嘖,算了,先觀察一下。”他搖搖頭把小船放迴去,開始津津有味地看影像,一些零食也被他拿出來,看樣子是準備打持久戰了。


    ...


    倪寬一腳踩到木橋上,然後猛迴頭,他真怕自己一下子就被拉入某個空間裏去了,所以他是拽著海龜一起的,不過好在他真的隻是一隻腳踩在木梯上。


    於是他放心了一些,海龜被他拉著也摸索著上了木橋,“哦~”他叫了一聲,倪寬嚇了一跳,“聽力恢複了!”倪寬大喊。


    “哦,這該死的光終於停下來了,這可真是一場折磨人的深潛。”海龜扶著木橋,他看不到前麵有多遠,倪寬擋著他的視線,“你好,我要怎麽稱唿你?”


    “你可以叫我尼卡,等我拿到前麵那個金屬棍棒咱們就迴去吧,你的隊友在上麵要急死了。”


    “唉,多虧了你尼卡,不然我一個人是爬不上過來時那個岩洞的,那裏被打磨的很光滑,將近四米高,一個人是不可能爬上去的。”


    “對了尼卡,那隻海豹去哪了,我看到一開始它在最前麵的。”


    倪寬往上走了十幾步,海龜也被拉著走,倪寬說:“不知道啊,是它把我指引進來的,你還得謝謝它,不然我還不一定能發現這裏。”


    海龜一聽,頓時炸毛了,“什麽?你也是被它拉過來的?我也是啊,它把我引進來我從四米高空摔下來給我摔暈了,然後它又出去把你引進來?哦我的天哪,它是怎麽從這裏出去的?”


    倪寬走路的動作僵住了,他趕快轉過身,伸頭去看海龜身後來時的路,可那是一條長長的木梯,他來迴看著前麵和後麵,海龜也發現了不對。


    他們站在無盡的黑暗裏,木梯散發著幽幽的光亮,像是要指引保護來到這裏的生命,使他們不被黑暗完全吞沒。


    前不見終點後不見來路,他們如同走在無窮無盡的死寂中。


    倪寬定了定神,“稍等一下海龜,我要坐在這裏兩分鍾,或許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會給你一個好消息。”


    他坐在木梯上閉眼,上浮的感覺出現,他睜開眼,金色的樹枝微微搖晃。“樹哥,下午好啊。”倪寬說。


    他坐在小桌前,創造出新的一張紙,在裏麵寫下自己遇到的情況,和莫柯柯如何去聯係方向上校的方法,然後計算了一下時差。


    現在是雷克雅未克時間下午3點到4點之間,證據是他來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那麽北京時間就要加8個小時,已經是次日的一點左右了。


    他預計莫柯柯可能會早上或者放學來靈魂空間查看迴信,那麽最多還要20小時組織才能明確倪寬的線索,他有點鬱悶,或許自己趕不上“中北2”號科考船了。不過和修竹一起走也不錯,想到這裏他又開心起來。


    海龜看到倪寬慢慢睜開眼,急切的問,“什麽好消息,你找到出去的辦法了?”


    “沒有,但我用特殊的方式告訴我的一個夥伴我們是怎麽進過來的,以及可能找到我們的方法,還有這個地方的異常。”


    倪寬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是我執意拉著你進來的,但是如果我們先出去的話或許以後就無法進入這個地方了,我有種感覺,這裏麵或許是一個古老文明的遺跡,單從外麵的巨石浮雕就能看出來。”


    海龜感動的幾乎落淚,“我的隊友要是跟你一樣就好了,他們老是坑我。放心吧,我從事這行就已經有死在某一次探險中的覺悟了,相比死在陰暗潮濕的地方被分解者消化,這裏簡直太棒了。”(注:分解者指大自然裏分工中以生物屍骸為食的生物)


    “那我們前進吧,這木梯不知道延伸出去多遠,非常不符合常理,也不知道存在這裏多久了,怎麽沒被腐蝕。”


    他們默默向前走去,每一步都伴隨著木板輕微的響聲。倪寬扶著金屬鎖鏈,入手冰涼。


    “等一下,我們要不要試著往後走?”海龜突然說話。


    倪寬說:“算了吧,我假設我們現在還在地球,我們隻是潛水一百米左右,即使算上那個洞彎彎曲曲又下去一段距離,那麽往上走很快就能走到頭,往下走的話豈不是離水麵越來越遠了,


    你的隊友還在水麵不停唿叫你,估計現在已經有搜救隊過來了吧。”倪寬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隊友還是很關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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