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樂桀看著尉遲霖看向樂胥,於是說道:“這位便是我絳儀國戰王之女儲樂胥,這穀城的醫研所也是她策劃創辦的,你若是想要求醫自然過問她最好。”聽到儲樂桀介紹後,尉遲霖對著樂胥一禮,說道:“既然來求醫,我國國君自然是準備了些禮品的。”


    說著六個錦裕國侍衛抬著三個大箱子走了進來,一字排開擺放在地上,尉遲霖給他們一個眼色,他們一起將三個箱子打開了,瞬間一陣金光閃耀,裏麵是三大箱子的金銀玉器。而樂胥隻是簡單的掃了一眼,然後看著尉遲霖說道:“這些黃白之物恐怕難入醫家之眼。”


    聽樂胥這樣說,尉遲霖一愣,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接話,但樂胥卻突然話音一轉,說道:“若是三皇子肯在我絳儀國內留上一晚,或許我有別的辦法呢?”眾人齊齊一臉奇怪的看著樂胥,他們雖然常年遠在邊關,但也聽到過樂胥的傳聞,眾人想到,這儲樂胥不會是看上了這尉遲霖吧!


    而經過一夜相處後,儲樂桀自然不會這麽認為,於是眼神一轉,說道:“樂胥可是醫研所的主事,她必定會有辦法。”尉遲霖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道:“好,還請樂胥姑娘能夠賜教。”樂胥迴道:“三皇子言重了。”


    尉遲霖就這樣真的留在了軍營內,儲樂桀自然不會虧待這位錦裕國的來使,特意安排人準備了上好的酒菜,還配了一頂高檔的帳篷給他休息,儲樂桀現在雖然不知道樂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它相信這廝絕對不會讓絳儀國吃虧。


    自從尉遲霖留了下來後,樂胥卻沒有再邁出過自己的帳篷,眾人也不敢多問,知道她的身份後,所有人幾乎對她避而遠之。到了晚上,一個身影走到了樂胥的帳前,對著裏麵問道:“樂胥姑娘可在帳內。”樂胥放下手裏的筆,對外麵說道:“在,請進。”


    尉遲霖推開帳篷的簾布,走進了帳內,帳內隻見一個而絕美的紅衣女子正端坐在案前,手邊放著紙墨筆硯,正在寫著什麽信件,樂胥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對尉遲霖說道:“你先隨意坐。”尉遲霖客氣的一禮,然後大方的坐了下來。


    魍已經被儲樂桀帶走了,這自然是樂胥事先安排好的,所以現在這帳子十米開外都不會有人,樂胥沒有再理會坐在旁邊的尉遲霖,而是繼續拿起筆在紙上寫著什麽,一炷香後,尉遲霖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尉遲霖剛要起身同樂胥說什麽,卻聽到樂胥開口道:“洛桑,不急,今夜還很長。”尉遲霖聽到樂胥這般稱唿她瞬間滿臉的驚訝,世人皆不可能知道她是洛桑,除非是那人,尉遲霖走到樂胥的案前,有些不敢肯定的喊道:“慕老板?”


    樂胥寫好最後的落款,放在了手裏的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抬頭直視著尉遲霖說道:“好久不見。”尉遲霖有些不可置信,她居然是戰王之女,可是她的相貌卻是和之前完全不同。


    樂胥把桌上的紙拿來起來,輕輕吹幹後說道:“當年我不過是用了易容術,這才是我真實的樣貌。”尉遲霖有些驚訝,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樂胥看著他問道:”你當年尋求的真相現在可有尋得?”尉遲霖點了點頭,卻隨後又搖了搖頭。


    看著她的表情,樂胥大概明白了,可能真相並不是她所以為的那樣,讓她心中有些接受不了吧,於是勸慰道:“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往往它的真相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尉遲霖低著頭,仿佛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


    樂胥語氣盡量平和的問道:“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尉遲霖抬起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著尉遲霖如此,樂胥歎了口氣,說道:“你走上這一步了就沒有了退路,你可知?”


    聽樂胥這樣講,尉遲霖一臉迷茫,樂胥繼續與她說道:“皇家不似尋常人家,兄弟之間隻有你死我亡。”尉遲霖被樂胥這樣一說,瞬間白了臉,而樂胥直白的對她說道:“你若是想活著,那你就必須得到那個位置。”尉遲霖聽到樂胥這樣說瞬間一臉驚恐的看著樂胥。


    樂胥卻依然情緒如常的說道:“你今夜且在這好好想想,你母親當年自殺其實是為了保全你,不過那也隻能是一時,你的身份還在那,別人依舊還是會想盡辦法想要殺掉你,而且還會牽連到所有和你相關的親人和朋友。”


    樂胥現在說的很直白,而尉遲霖顯然也是聽了進去,瞬間他整個人有些無力的癱坐在了椅子上。樂胥沒有多理會她,而是繼續拿起筆在紙上寫著什麽,帳內一夜寂靜,一直等到天色微亮的時候,尉遲霖突然站了起來,對樂胥說道:“我想要活著,這是我母親唯一的希望。”


    樂胥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若想好了就行,隻要你以後不後悔。”尉遲霖咬咬牙,說道:“我不會後悔。”樂胥一笑,把手裏寫的一張紙遞給尉遲霖說道:“這人我可以去救,不過自然我也有我的條件。”


    尉遲霖接過樂胥遞來的紙,開頭寫著停戰契約書。尉遲霖有些驚訝的看著樂胥,樂胥揉了揉寫了一晚上字的手,說道:“我絳儀國本就不喜歡戰爭,而兩國戰爭最後傷害的都是彼此的百姓,所以這個就是我想要的。”


    尉遲霖看著手裏的契約書卻是有些猶豫,說道:“我雖然迴了錦裕國,可是我在朝堂上是說不上話的,這個事情恐怕……”樂胥並不急,說道:“你既然已經決定了,那你手裏的烏金令就好好拿好,我隻能助你一臂之力,前麵的路還是要你自己去走。”


    樂胥說著把整理好的另一疊紙交到了尉遲霖手裏,然後看著她說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尉遲霖看著一疊紙都是昨夜樂胥現寫的,每一張上麵都寫著密密麻麻的字,上麵寫的是規整錦裕國暗衛的計劃,尉遲霖緊緊的握著那一疊紙堅定的說道:“好。”


    當天色大亮時尉遲霖對樂胥告了辭,然後走出了樂胥的帳子,他也沒有迴自己的營帳,而是直接出了軍營,軍營門口,錦裕國使團早已經等候在那,而儲樂桀也已經吩咐過,所以出去的一路上也沒人出來阻攔尉遲霖。


    看著尉遲霖離開後,儲樂桀走到樂胥身邊,樂胥問道:“你看到了什麽?”儲樂桀看著尉遲霖的背影說道:“敬畏和敬佩,”這是他看到尉遲霖離開時看著樂胥的神情。樂胥一笑說道:“魍呢?”儲樂桀隨口迴道:“喝醉了,還在我那睡著呢!”


    樂胥聽後轉頭微眯起眼睛看著儲樂桀,儲樂桀連忙解釋道:“我可沒動她一根指頭,就是喝多了,喝多了。”樂胥說道:“那是最好。”被樂胥這般說,儲樂桀有些不樂意了,反駁道:“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好歹我也是個皇子,也不會卑鄙無恥到把人家一姑娘灌醉給強了吧!”


    突然一個紅影滿臉黑沉的出現在儲樂桀麵前,然後就聽到軍營內儲樂桀鬼哭狼嚎的救命聲,而軍營內的士兵們似乎早就習慣了,也沒人去勸架,都還是自己做著自己的事情。過了一會兒,儲樂桀的聲音消失了,而魍迴到了帳內。


    樂胥坐在帳內抬頭便看到魍臉色深沉的走進來,但是也擋不住她滿臉的紅暈,樂胥看著魍的樣子心中瞬間明白這事也不是完全郎有情妾無意。魍進來後跪在了樂胥麵前,對樂胥說道:“還請主子懲罰。”


    樂胥望著她一笑,說道:“我懲罰你什麽?”魍低著頭說道:“屬下不應該跟永安侯糾纏不清,昨夜還……還與他喝醉了酒。”聽到魍這樣說,樂胥並沒有生氣,而是起身過去扶起了她,而魍沒想到樂胥居然並不打算追究這件事。


    樂胥說道:“這就更沒有處罰你的理由了,七情六欲人之常情而已。”魍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說道:“可是……”樂胥說道:“你們又不是機器,怎能讓你們斷情絕愛。”樂胥將魍拉到一邊坐下,好奇的問道:“你和儲……永安侯是怎麽認識的?”


    魍不是儲樂桀那個滑頭,對樂胥的問話自然言聽計從,所以便把儲樂桀兒時在皇宮內的荒唐事都說了一遍,什麽拆屋頂,翻牆,偷後宮男妃的裏褲,反正絕對是個讓太後極度頭大的人物,所以被太後罰到太廟閉門思過了一年。


    魍其實是隻是她的代號,她的母親是上一代魍,後來遇到了她的父親動了凡心,可是母親在生產時死於難產,她母親死後體內的子蠱便脫體而出結成蛹,直到找到下一個宿主,她的父親從母親過世後便鬱鬱寡歡,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直到她五歲那年,父親覺得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但又擔心女兒在世上無依無靠,便給她種下了子蠱,她便被魑帶迴了太廟。


    太廟內生活無趣,除了各種訓練便沒有任何事情,直到有一日,聽說一個小皇子犯了錯被關在了這裏,難得見到一個差不多年紀的人,魍便好奇的去看,結果緣分便那麽開始了。


    樂胥大概聽出來了,算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不過礙於兩人的身份差距便彼此都保持著距離。不過樂胥已經和儲樂桀達成協議,自然不會毀約,說道:“這事情本就沒誰對誰錯的,今日你也已經揍過那個登徒浪子,這事也就過去了,別再放在心上。”魍動了動唇,像是有話要說卻沒有說出口,沉默片刻後說道:“是。”


    過了三日,尉遲霖拿著蓋了印的停戰契約書到了永德關,樂胥拿到後看了看,確定後對尉遲霖說道:“三皇子,那我們協議就此達成,不日我們必送醫師前去錦裕國給國君治病。”尉遲霖看著樂胥拱手謝道:“勞煩了。”


    尉遲霖走後,軍營裏所有人都對樂胥佩服不已,那是他們期盼已久的停戰契約書,他們本就不喜歡打仗,無奈為了身後的百姓必須站在這裏,而最開心的還是永德關的百姓,終於可以過上安心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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