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熱鬧的寂寞


    我們兩個正說著,我堂哥,還有其他幾個也來了,我們就動手拉豬,我們正在殺豬的時候,我看見蘇麗母親過來了。不見我的時候,她和一起來幫忙的幾個女人有說有笑的,跟奶奶也是有說有笑的,就是一見到我就板著臉。


    我在想,原因並不是蘇誌友說的那樣,蘇誌友也在敷衍我,如果是其他原因,那蘇誌友對我應該有意見,但蘇誌友對我一如既往,並沒有表現出什麽,我百思不得其解。


    唉,不管了,我在忙著招唿客人,早上吃飯隻有幫忙的,正式的年豬飯是晚上。吃飯的時候,我也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我也不在意。吃過中午飯,她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也幫著奶奶刷碗洗碗,談笑風生。


    吃過中午飯以後,大家都沒有休息,又開始準備晚飯。從我記事以來,我們家第一次有這麽多人來吃飯。奶奶特別高興,有說有笑,其他來幫忙的人,大家也樂在其中。


    我最搞不懂的就是蘇麗的母親,我不在的時候,她總是有說有笑,一見到我就要板著臉。這一定是有原因的,但現在我摸不透,猜不著,我也不想去猜。我隻是覺得我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我不曾得罪過她,所以奶奶也看不出她對我有意見。


    到了下午,留客要喊客,我一家一家的去叫他們過來吃飯。我家沒有這麽多碗筷,都是堂哥家拿來幾桌,蘇麗母親拿了幾桌。所有人坐了下來,比計劃多了兩桌出來,好在我們備的菜也夠,其他不說,豬肉是緊夠吃的。


    隻備了一碗的,就隻添一次,備多的就多添兩次,殺年豬吃飯本來就是吃一種心情,吃一種氣氛。我作為主人,喝酒是免不了的。有幾個是務工迴來的,大家天南地北的吹牛,不知不覺中我也喝醉了。


    大家又開始劃拳,很熱鬧,但是我總是忘不了蘇麗,蘇麗去年吃殺豬飯的一幕幕總是浮現在眼前,因為去年蘇麗在的時候,她會幫著添菜,而且每一次添菜,他都要從我的身邊添菜,因為我是主人,天才是要麻煩坐著的人,我感覺她就像家裏的女主人一樣,顯得那麽主動,那麽的自然而然。


    對於我而言,今年的熱鬧顯得更加的寂寞,我的一切笑臉我高興的言語,我喜悅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我身體空落落的,總是覺得缺少一種支撐。


    我不會讓別人看出我的這種失落,我在組織著大家劃拳,大家更多的是恭維我,誇耀我。最後,隻剩下一桌在那裏劃拳,其他人都走了,隻有堂嫂留了下來,他和奶奶在聊天,我也明顯感覺感覺得出來,唐嫂對奶奶比之前更尊重了,之前她和奶奶是沒有這麽多話可講的。


    我徹底的醉了,整個人暈乎乎的,其他人走了,最後隻剩下堂哥和堂嫂。我說我要先休息了,堂哥來牽著我,要把我牽到床上,我說不用,我還能走。


    我隱約記得堂嫂說了一句話:“黃貴,快找一個媳婦了,以後有你的媳婦在,我就不會等到這個時候了。”


    我答應了一句:“好!”後麵他們所說的話我就記不清楚了。我知道,堂嫂留在後麵,是為了幫助奶奶收拾最後一桌的碗筷。


    她說的很對,如果我有媳婦,她不可能等到這個時候,也不可能等到最後。來到床邊,我把手機一丟,倒下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奶奶來幫我脫了鞋子,給我蓋了被子。我還聽見堂哥叫奶奶放一隻桶在床邊,怕我會吐……反正就隻記得這些。


    第二天,我準備好好的休息一天,昨天晚上還剩著很多的菜飯,雖然說人很多,但我們準備的也是緊夠的,盡管超出2桌的預算,吃下來還是剩的很多。奶奶叫我去留他們幾家早上再過來吃飯,大家也不嫌棄,這很正常。


    我去蘇麗家的時候,他的父母一大早就出去了。我打蘇誌友的電話,沒有打通。我也不管了,留不著就不吃,反正昨天晚上吃了一頓。


    另外一家鄰居,已被別人家留去吃了,實際上能來吃的隻有堂哥和一家鄰居。我叫堂嫂過來早一點,幫著奶奶熱菜熱飯。


    我迴來以後覺得身體很虛弱,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為什麽身體這麽差?平日裏喝醉了酒醒了,就沒有什麽不適的感覺,仍然有用不完的力氣。


    我自己分析主要是因為我內心憂愁,成了借酒澆愁。我一直在想,這大概就是失戀的感覺。我真的是高興不起來,哪怕我假裝高興,假裝笑,我的內心依然是沉甸甸的,真有那種看不見未來的沉悶。


    都是自家人,我就不陪了。我煮了一點麵條,就著剩魚湯吃了半碗便迴到床上。


    我在抽著悶煙,一支接一支的抽,但感覺抽著反而難受。我玩著手機,刷著小視頻,也覺得沒意思。想看一本小說,也看不進去。慢慢的,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在沉睡中,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到了省城。這次去省城,我沒有去看二爺,是蘇麗叫我去接他的。我在車站等著蘇麗下下車,蘇麗下車了,沒有看我一眼,竟跟著另一個男人走了。我怎麽喊她都沒有迴頭,也沒有答應我。後來我醒了,才知是一場夢。我感覺我已經流淚了,我真的很傷心。


    我拿起手機,鼓足勇氣輸了一條信息。我問道:蘇麗,是不是來到省城了?寫好了,我又把他刪了,我覺得這句話會問得莫名其妙。我丟開手機躺在床上,我看著頭頂老舊破敗的梁條、椽子,看著整體上破爛變形的屋架,莫名的自卑起來。


    以前沒想過這麽多,現在細想起來,我與蘇麗的差距真的是很大,大到我都不敢去想象。即便我把房子建好了,也得用幾年的時間去賠這些錢,那種艱難可想而知。


    在從身份上對比,我永遠是一個農民,永遠改變不了我的身份,我永遠離不開土地,我不可能讓蘇麗跟著我在地裏刨食,當然,她也不可能願意跟我……算了不想了,現在我麵臨的最大問題,是要把房子翻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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