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長沒有意料到我會如此的生氣和嚴肅,但是他也要裝作一副秉公執法的樣子,他說:兄弟,你說你也是學林的,你也懂《森林法》,那我告訴你,他這個不構成犯罪,不需要負刑事責任,因為他毀林是零星的,破壞的植被是零星點,隻能是批評教育,而且他是在植樹造林,他本身就是在恢複植被,我們無法處理呀。”


    我說:“站長,你不要蒙我,那我告訴你,他毀壞的是什麽林?是國家公益林,它損壞的油鬆沙鬆是國家保護品種,毀壞五畝以上就可以判刑,雖然說是零星,但完全可以加起來,不光是五畝,他已經超過十畝了,我不相信你,他達不到負刑事責任的這個標準,如果你們覺得你們處理不了,我可以向縣林業局反映,它不光是破壞了這個生態,砍伐保護品種,它造成了惡劣的影響,群眾反映很強烈,意見很大。他惡劣的影響不光這些,如果明年雨水大,那山下的水田土地,肯定要遭泥沙覆蓋,經濟損失不可估量,如果你們這樣包庇的話,我是不服的。”


    李站長愣住了,很顯然,他想不到我會有這麽強硬的態度,他也顯得有些驚訝,他苦笑著給我添了一點茶水,又坐了下來跟我說:“兄弟,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是一個愛護生態環境的人,如果每個村民都像你這樣,那麽我們的林業工作就好做了,但是我實話跟你說,金虎這個合作社,他承擔著我們全縣所有的經濟林和木材林的苗木育種,是我們全縣最大的苗基地,這個也是我們林業部門批準的,如果我們嚴格的按法律法規來處理的話,那牽扯會很多,再說我們今年的植樹造林任務,也會受到影響,如果完不成任務,就會牽扯到上級的領導,所以你說的沒有錯,但請你理解我的難處。”


    後來李站長叫我要理解農村工作,法律法規有時候在農村執行起來很難嚴格執法,農村的實際情況很複雜,考慮的因素涉及方方麵麵。


    最後,李站長說:“兄弟,如果說你一定要向上級反映,你也可以去,上麵的來調查,我們也會這樣跟他們解釋,請兄弟你理解,你這樣關心整個村的生態,真的是很難得的,你是一個正義的人,一個有社會責任感的人……”


    站長說了很多話,意思就是叫我理解,我當然不服,但是站長說,他們立即叫金家富整改,並保證類似的事情不再發生。


    我不是得饒人處不饒人的人,既然站長這樣說,我也隻能這樣理解,我表示不再追究了,隻要金家富不再破壞森林,把荒坡荒地綠化起來。


    我要走了,站長還是希望我一如既往的關心林業生態的發展。我說,作為一個村民,所有集體資源,都有我的一份,我當然是會關心的。


    站長留我在站上吃飯,我婉言拒絕了,今天早上,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我打聽到趙家榮家在蒜頭三岔路開了一家飯店,我還沒有進去過,現在,他是四合院的主人,我要去他見一麵,我要著手料理買四合院的事情。一方麵,我害怕夜長夢多,另一方麵,我也想盡快把金條拿出來,我要盤算好自己的資產,我也想幹一些事情。


    既然他家開飯店,我就去他家吃頓飯,先混個麵熟。我來到三岔路,可以看到這裏矗立著一棟三層的小洋房,看得出已建了好多年,說明人家早就很有錢了。我在蒜頭讀中學的時候,沒有注意,平日來趕集也沒有注意,讀書的時候,我一個吃早點都吃不起的人,怎麽可能會關注飯店。趕集的時候也一樣,實在太餓了,頂多在地攤上吃一碗涼粉,又便宜又實惠,我一直囊中羞澀,不好意思走進飯店,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此時我才注意門上,就掛著一塊牌子,叫趙家飯店,其實趙家飯店在蒜頭街是很有名的,有名又怎樣?我不關注,隻是我去打聽的時候,人家說趙家飯店你都不知道嗎?說三岔路和說趙家飯店是一樣的知名,全鄉人都知道的。


    我走進去,我穿著樸素,上衣是校服,褲子是一般的褲子,有些不倫不類,一看就是農村人。


    老板問:你是來吃早點了嗎?汆肉的的還是滑的?


    老板問的沒問題,但不是我想要迴答的,我問:你家還有牛湯鍋嗎?


    老板說:有啊,要吃酸湯的還是清湯的或是麻辣的?隻你一個人嗎?


    我說:我一個人,吃麻辣的。


    老板說:那你來撿肉吧。


    牛湯鍋都是先解塊煮好,一坨一坨的,吃的時候再稱,之後再切,切後再煮。我選了一坨,老板一稱有一斤多。


    老板說:小夥子,你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我是老板,我也不希望你浪費。


    我說:那你切出去一小點吧,我也好久沒有吃牛肉啦。


    其實我看著就嘴饞,我想我能吃的,但老板這樣說有她的道理,為了不顯示出我是第一次吃牛湯鍋,我還是聽老板呢。


    我說老板,那你就按平常的稱吧。老板看著我這身穿著,可能心裏也在想,我真的是第一次進館子。老板給我整了一個小火鍋,把肉切好了,告訴我肉是八兩,叫我慢慢吃。 大概是中午的緣故,吃飯的人很少,我一個人就座在一個大包間裏。我不喝酒,我就在那裏,我說我要一個小菜,我就是故意看一下老板在不在,此時是一個女人送菜給我,她送來了一盤茴香,她服務態度很好。


    她問我:兄弟,隻有你一個人?


    我說:是的,這裏的老板,是不是叫趙家榮?


    女人說:是啊,他是我爸爸,你們認識?


    我說:認識,他在不在,我想找他,聊一會兒天。


    女人笑笑,轉身出去了。過了一會兒,進來一個50多歲的老頭,他就是趙家榮,老頭也是微笑著進來,一進來就給我遞煙,並在我對麵坐了下來,問道:小夥子,你是哪家的兒子?我怎麽記不起來?


    我沒有正麵迴答,我說你家的牛肉真好吃,我們一起吃吧。他說我吃過了,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到現在才來吃?你找我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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