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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許是昨夜睡得太晚的緣故,南皖今日醒來時已接近晌午,她托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從床榻上坐起來,似是想起了什麽,仍睡意朦朧的眼眸突然猛的睜大。


    她將屋內環顧一周,全然沒有半點沈羨的影子。


    難不成......阿羨還沒迴來?或者是他又偷偷溜出去了?南皖蹙著眉頭,心底不由得騰起一股擔心和焦慮。


    她翻身下床,見門窗關閉的完好,全然不像有人迴來過一般。


    她想起來昨晚沈羨和喚棲說的要去金陵總督府打探打探,而那總督齊淵正是被他們所猜測到邪祟附體之人,想到這時她的內心不由得揪起,有股不好的預感逐漸湧上心頭。


    待洗漱完畢,入了前廳打算離開館內去督府看看,這才發現今日酒館座中客滿堂,熱鬧喧囂,杏花酒香四溢彌漫在空中,沁人心脾。


    “阿南,今日怎的起這麽晚?我方才去敲你的門喊你起床,你聽到了沒?”一旁的林衣閑來無事坐在高高的台櫃上隨意晃著兩條腿,他可是一上午都沒見南皖了,方才去敲她的房門也沒聽到她的迴應。


    南皖望了一眼廳內觥籌交錯的眾賓客,似是想在裏麵找尋到那麽熟悉的身影,雖說可能性不大,但她還是一個個仔細的瞅了一遍。


    結果終究還是事與願違,這兒並無沈羨。


    “阿南,你怎麽了?”林衣見她神情有些奇怪沮喪,有些擔心的問道。


    南皖搖搖頭,輕歎口氣,隨後對林衣淡淡地說:“我有些不舒服,想去外麵轉轉,你幫我給師父說一聲吧,待會我就不在館裏吃飯了。”


    “唔,你真的沒事吧?”林衣蹙眉,再次問道。


    南皖再次搖頭,隨後繞過林衣想要走出廳門。


    “喂,你們知道嗎,昨兒個總督府內好像進了盜賊!”客中有個同鄉且年齡頗大的中年男子一臉神秘兮兮的對著周遭的人說著,“不過說來也奇怪,府內並沒有丟什麽東西,可那齊總督卻在自己府後的空地上躺到了天亮!”


    南皖聞言駐步,蹙著眉頭側耳傾聽,希望可以發現什麽有關沈羨置身何處的線索。


    “難不成是那盜賊想要擄走齊總督不成?”


    “那也不應該就擄到府後的空地上啊,我還聽說今早他是被人發現了拍醒的呢。”


    “當下這盜賊的行為真的是越來越令人匪夷所思了,哪有去人家家裏不偷東西偷人還隻偷到外麵空地上的啊!”


    座中客紛紛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此事,全然都覺得這事太過稀奇古怪,可又說不出究竟事實如何,隻得歎息一聲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雖說並無有關沈羨的蛛絲馬跡,南皖覺得還是有必要去總督府瞧一瞧,萬一沈羨和喚棲真的在那呢。


    南皖頂著五月的暖陽走了半天,終於來到督府前,她一眼便瞧見府前那告示欄前擠滿了人,覺得有些蹊蹺,便也湊過去瞧了瞧。


    好不容易擠了進去,隻見那告示欄上貼著一白紙黑字的宣紙告示。大概就是講的近來危害金陵城的邪祟陰靈已除,請大家安心出門開業什麽的。


    周圍的百姓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近來金陵何時有陰靈邪祟這一說,似乎是全都不知曉一般,像被蒙在鼓裏許久今兒個看到此告示方才恍然大悟。


    “這位姑娘,這兒是總督府,你不能進去。”府前的護衛持劍攔住南皖,毫不客氣的說道。


    南皖皺著眉頭眼神極度誠懇的道:“大哥,行行好,我有要事相見總督大人。”


    在兩人的爭執之下,忽而府門被打開,隻見身著一襲朱紅色的官府、頭戴烏紗軟帽的齊淵跟在帶刀侍衛的擁簇之下走了出來。


    齊淵在金陵任職這麽多年,自然也是一等一的清正廉潔、兩袖清風。他瞧見府前的南皖一臉焦急緊張,便停住腳步問她所來究竟是為何事。


    “大人可知昨日潛入府中的究竟是何人?”南皖咬著唇有些提心吊膽的問道。


    齊淵瞧她那副神情並無半點虛情假意,便垂眸思量須臾,搖頭道:“齊某並不知曉,不過我已派人去調查,姑娘為何如此著急,莫非姑娘認識那人?”


    “我.....”南皖在內心糾結很久,依照自己在金陵生活了這麽久來看,齊淵還是很可靠很有耐心去聽百姓訴苦的,她一咬牙,一本正經的說道:“那人是我兄長,不過並不是潛入府中偷竊,是覺得這府內有陰靈邪祟才來此查看,之前那捉鬼驅邪的告示便是他揭下來的。”


    齊淵聞言挑眉,麵容上一派認可讚同:“姑娘所言沒錯,今日齊某雖在府內後的空地上醒來,可腦中確實有些印象,大概就是前些日子我好似被邪祟附體,昨晚有修士前來幫我驅逐出身。”


    “姑娘不必擔心,若是齊某尋到你家兄長,自然會告知你在找他,齊某還有要事公務在身,告辭。”說罷,齊淵便負手離去,身旁的眾護衛緊隨其後。


    離開了總督府,南皖也不知是如何走到喧鬧的市集之上的,她隻覺得肚子好餓好餓,自己自醒來還未有進食,於是便在街邊小販那買了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她想要趕迴酒館,萬一此時沈羨已經迴到館內了呢,若是他瞧不著自己,定會是擔心會著急的罷。


    想到這些,她胡亂的把剩下的包子塞進嘴裏,將另外一個包子裹好,趕忙朝著酒館的方向前去。


    此時此刻,蘇硯正搖著折扇牽著馬在金陵此地閑逛,他總是在家嘮叨著在姑蘇呆久了腦子都要被姑蘇的水給浸泡了,故而趁著要去長安城瞧一瞧天下會武的空,來金陵遊玩一番。


    他東瞧瞧西看看,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要擺弄擺弄,剛從酒樓吃飽喝足出來的他,稍稍帶著些許吃撐後的暖午困意。


    路的對麵有幾個調皮的瓜娃子在彈著彈弓玩,說不準就拿街道上的哪個倒黴的路人來當靶子了,大不了就挨上一頓兇狠狠的責罵,反正他們早就皮的不在乎臉是什麽東西了。


    “喂,二胖子,看到那匹鬃毛鋥亮的黑馬了沒?”一個精瘦的小個子男孩眼尖的瞅見了蘇硯身旁的那匹黑馬,很是稀罕的拍著自己身旁的那名叫二胖子的小男孩。


    “看到了,嘿嘿,狗一,我知道你要幹啥,這次是要彈前蹄呢還是彈後蹄呢還是彈馬屁股呢?”二胖子憨蠢勁十足的笑著,那肉多寬圓的臉盤子上的小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條縫。


    狗一嘖嘖嘴,很是神秘兮兮的湊到二胖子耳邊:“這次我們來點刺激的,彈那匹黑馬的眼珠子,怎麽樣?”


    “好,誰贏了就請誰吃郭大爺家的狗不理包子!”


    狗不理肉包子對於這兩個小孩子還說還是蠻有吸引力的,於是狗一和二胖子同時攢足了勁兒的瞄準那匹黑馬的眼珠子,隻聽“嗖”的兩聲,手中的兩顆石子便齊刷刷的彈了出去。


    狗一的那顆石子有些偏得打中了黑馬的眼睛下方,而二胖子的卻不偏不倚正好擊中黑馬圓溜溜的眼珠子。


    隻聽那匹黑馬很是痛苦的猛的嘶叫一聲,再加上蘇硯已被困意襲腦,手上握著的韁繩有些鬆馳,黑馬便像發瘋了一般掙脫開他的牽引朝前方肆無忌憚的跑去。


    “照夜!”蘇硯瞬間迴過神來,他吃驚的望著發瘋般四處躥騰的黑馬照夜,轉眸惡狠狠的瞪了眼街對麵那兩個嬉皮笑臉著討論著吃幾個肉包子的小破孩,便撒腿迅速的去追趕照夜。


    街道上的路人紛紛驚恐萬分的躲開,生怕被照夜給踹趴下了,那些果籃飾品什麽的東西很是無情的被照夜弄灑到滿地都是。


    走得有些累的了南皖垂眸咬著剩下的包子,忽而耳邊皆是百姓驚恐的聲音和串串急促的馬蹄之聲,還有街邊攤販東西被打翻的聲響,她聞聲抬眸,愣是被眼前即將撲麵而來的照夜嚇了一跳。


    好在還不算近在咫尺,她趕忙側過身子,見照夜馬鞍上的韁繩飛揚在空中,於是便眼疾手快的扯住。奈何照夜此刻幾近發狂,南皖險些被它扯著韁繩給飛出去。


    好在,一雙手即時的握住她的手,共同用力的將照夜馬鞍上的韁繩用力的扯著。南皖感受到有溫熱的胸膛緊貼在自己的後背之上,她側眸瞧去,隻見一副溫潤清秀的稚氣臉龐映入眼簾,那人口中還很是安撫的不停的喚著“照夜乖,聽話”。


    須臾,照夜終究是穩定下了心神,很是痛苦的眨巴著左眼,喉嚨裏不時發出難受的嘶啞之聲。


    蘇硯輕撫著它的鬃毛,很是心疼的歎了口氣,又瞧了瞧它那被石子擊中的眼睛,見有些淤血在瞳仁之上凝固,他很是氣憤的將手中的韁繩塞到南皖的手裏。


    “姑娘麻煩幫我照看一下照夜,我去去就迴!”蘇硯極力穩住心神向南皖客套的說著,隨後便搖著折扇滿身殺意的衝著街邊那倆剛買完狗不理包子的瓜娃子走去。


    南皖微微蹙眉,也很是心疼的瞧了眼照夜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牽著它向著蘇硯的方向走去。請牢記:百合,網址手機版,百合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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