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才恍然大悟時,一道聖旨從天而降。


    時家和薛家被流放那日,裴行舟告知了眾人另一則消息。


    “宸貴妃時卿,溫婉賢惠,蕙質蘭心,且孕育皇嗣有功,朕特封為皇後,賜居坤寧宮,封號為昭元皇後,以示我南國與契丹總結秦晉之好。”


    “恭賀昭元皇後。”


    “吾皇英明。”


    朝政上也有少數反對的聲音,但這些聲音最終都被壓下去了。


    契丹兵強力壯,邊境更是與占據要地,若是繼續打仗,對邊境的百姓而言並不友好。


    所以止戈興仁是最好的辦法,況且契丹拿出邊境最重要的城池,足以證明宸貴妃的重要性和契丹的誠意。


    長樂宮外,四處都是宮人們道賀的聲音,小玄子親自送來了皇後的服飾以及鳳冠,那皇後服飾是用上好的緙絲與浮光錦做好,京城的繡娘也是費了小半年的時間做好。


    因時卿懷著身孕,裴行舟考慮的甚是周到,打算等皇子生下以後,再行皇後之禮。


    而時卿也從長樂宮,搬到了坤寧宮。


    “娘娘,今日廢妃時煥雲將行刑,您可要去?”


    時卿正吃著點心,聽完舒兒的話,她抬眸,眸中帶著森冷的笑意。


    “本宮與她姐妹一場,自然要去送送,舒兒,準備好送行的飯菜。”


    舒兒恭敬迴到,“是,奴婢明白。”


    冷宮之中,玉盤擺著一根五尺白綾和一把匕首。


    時煥雲一身素衣跪在冷宮中,今日就是永安帝賜的行刑之日。


    侍衛冷冷的說道,“時辰到了,請雲妃上路。”


    時煥雲當然不願,她撫著自己的小腹,咬牙切齒的說道。


    “滾開,本宮要見皇上,我懷有皇上的骨肉,我不信皇上會不見本宮,定是時卿這賤人暗中作祟!”


    侍從聽到時煥雲如此大言不慚,竟然敢汙蔑當今皇後,冷冷的揚手掌摑時煥雲。


    “大膽,竟敢辱罵皇後娘娘!”


    時煥雲撫了撫自己的臉頰,隻覺得是自己產生幻聽。


    怎麽可能,時卿那卑賤的身份,做貴妃都是便宜她,怎麽可能是皇後……


    “你胡說,時卿怎配得上皇後之位,她怎配!”


    時煥雲將桌上的白綾和許多物件都掀翻,心裏恨的不行,她不能接受時卿身份比自己尊貴的事實。


    “皇後娘娘到,婉妃娘娘到。”


    時卿身側跟隨著不少宮女,排場甚是大,越發的襯托冷宮淒冷。


    就如時煥雲如今的結局一般。


    看著穿著名貴雲錦的時卿,耳垂帶著東珠,她的容貌明豔更是傾城,這般好容色過去竟是如明珠蒙塵一般。


    時煥雲心裏嫉妒不已,卻無能為力,時家和薛家倒台,允王被發配寧古塔,她小小女子,怎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長姐,好久不見了。”


    時卿隨意尋了一處坐下,聲音冷然的開口,眸中的嘲諷更是不加掩飾。


    “你懷有身孕,來這髒汙的地方做什麽。”


    婉妃沒好氣的說道。


    時卿出聲安撫,“隻是來送送故人罷了。”


    婉妃目光灼灼的看著雲妃,心裏帶著冷意,她的目光再不似過去那般從容,而是帶著濃濃的恨意。


    “時煥雲,天可憐見,如今你竟有這般下場,真是老天爺開眼。”


    這番話,聽的時煥雲警惕起來,她看著婉妃,記憶中仔細的思量,終究記不起來與婉妃有何糾葛。


    “當年,你害得我不能生產,該恨的人是我,你有何資格說這番話,婉妃,你究竟為何這般針對我?”


    時煥雲心裏不解,她與婉妃分明隻有入宮時有些齟齬罷了,她萬沒想到,隻是自己出言頂撞,婉妃竟然敢瘋批的灌自己絕子藥。


    這也就罷了,皇上竟然隻罰婉妃禁足半年,以示懲戒。


    時卿勾了勾唇角,輕嗤一笑。


    “那不如好好想想,在將軍府時,你做了什麽,六年前,姐姐不是強行搶了男人入將軍府?後來,那男子不從,姐姐如何處置的呢?”


    關於婉妃與時煥雲之間的恩怨,時卿從團子那知道的差不多,隻是她到底是低估了時煥雲的狠毒。


    當年,時煥雲未入宮時,性子囂張跋扈,且極其的好男色。


    此事知道的人並不多,更是無人知曉,時煥雲以強權威逼,將一個將要中舉的書生給逼死了。


    六年前……


    時煥雲的記性不差,當即想起來婉妃說的那個人是誰,她曾經確實看中了一個書生,將他搶進將軍府,想讓他暗中做自己男寵。


    那書生被下了迷藥,不得不從,一夜春宵後,那書生想殺了時煥雲,被時穆無意間看到,將書生的手砍了。


    時穆知道嫡長女如此荒唐,對時煥雲動用家法,說她不知廉恥,一點大家小姐的規矩都沒有。


    於是,罰她跪祠堂,算是懲戒。


    時煥雲心裏不滿,將一切都報複在那無辜的書生身上。


    先是毒啞了書生的喉嚨,又命人廢了書生的腿,隨後打個半死,就將書生扔去亂葬崗了。


    對時煥雲而言,她父親是將軍,左右不過是殺了個人罷了,算不得大事,卻不知,她殺的此人大有來頭。


    而等到年底除夕夜,這無辜枉死的書生,本該要迎娶新婦入門。


    時煥雲聰慧,當即迴過神來,難道婉妃與那書生認識。


    若是這樣,當初為何自己安然無恙,反而到了現在,卻有人為婉妃開始說話了,實在是奇怪。


    “你與書生,是何關係?”


    婉妃唇色發白,她雙眸帶著冷笑,冷冷的說道。


    “你將他擄走時,難道他未曾說過自己有未婚妻。


    時煥雲,若不是你害死他,當年高中狀元的便是他!你貪圖美色,罔顧人倫,我隻恨如今才扳倒了你和時家。”


    婉妃,本名陳安安,她原本來自二十五世紀的華國,從小父母離異後,出車禍來了這個時代。


    那枉死的書生,是這個時代,給予她所有溫暖和愛護的男兒,他學識淵博,溫潤如玉,可最終卻死在強權之下。


    她見到未婚夫程毅最後一麵,是亂葬崗中,他身上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再不複初見時的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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