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墨言癟著嘴,扯著齊軒的衣服,“軒哥哥,你帶我去找他~”


    齊軒點點頭,伸手給她擦了一下眼淚,“能自己走嗎?軒哥哥現在背不動你了。”


    溫墨言點點頭,從地上站起來,光著腳,拉著齊軒就往外走。


    卜書新快速的跑過來攔在兩人的麵前。


    齊軒挑眉,“卜書新,我翻臉了啊~”


    卜書新歎了口氣,“你傷成這個樣子,還能開車?”


    說完,蹲在溫墨言的麵前,將人背在背上,顛了顛道:“哥哥送你去!”


    他背著溫墨言直接就坐電梯下樓,卜書尹去病房給溫墨言把拖鞋拿上,也追著下了樓。


    大家也非常默契的跟著下樓,上了自家的車子,跟著卜書新車子後麵,開出醫院,往機場方向趕。


    司暮澤出了醫院之後,坐在車上,雙目無神的盯著車窗外麵,猶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沒有任何的表情。


    坐在他身邊的司爸爸,看到他這樣,心裏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


    路上稍微有點堵,到了機場,正好廣播通知登機。


    司爸爸推著司暮澤準備往vip通道走去。


    便聽到身後撕心裂肺的一聲吼叫,“司暮澤……”


    坐在輪椅上生無可戀的司暮澤,聽到這一聲河東獅吼,身體瞬間僵直了。


    他擔心自己幻聽了,不敢轉頭,就這麽直挺挺的坐著。


    幾分鍾後,披頭散發,滿身是血的小姑娘跑到他麵前,淚流滿麵的看著他。


    看到溫墨言一身的血,魂都差點給他嚇飛了。


    他一臉著急的伸手去拉溫墨言。


    被溫墨言躲開了,淚流滿麵的包著小嘴,伸手指著他道:


    “四年前我就說過,你再拋棄我,以後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結果,你又一次將我拋棄了。


    司暮澤,我恨你~


    我們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說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轉身離開。


    司暮澤,想伸手抱住她,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終究還是沒敢伸出手。


    眼淚憋在眼眶裏麵,雙手青筋暴起,手指緊緊的扣住輪椅兩邊的扶手。


    齊軒一臉鄙視的看著司暮澤,“司暮澤,你就是孬種,我瞧不起你……”


    說完轉身去追溫墨言。


    溫墨言也不知道是身上有傷還是怎麽迴事,一瘸一拐的,走得很慢。


    顧遜幾人一臉著急的在旁邊勸說,“暮澤……,小五醒來沒有見著你,光著腳滿醫院的找你。


    她以為你死了,差點沒瘋掉。


    她是你的命,你是她的依靠。


    你確定自己離開,就一定是為了她好嗎?你問過她的意見嗎?”


    司暮澤抿著嘴,看向被齊軒護著,一瘸一拐走向出口的小姑娘。


    司爸爸深吸一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五是你帶大的,她是個什麽脾性,你最了解。”


    就是因為他太了解那丫頭重情重義的性子,所以自己才堅持離開。


    但看著她沒落的身影,自己又心疼得快要窒息。


    最終,他操縱著輪椅追上溫墨言,從背後一把將她抱住,將頭抵在她的後背,聲音哽咽的道:


    “小五……


    澤哥哥以後是個殘廢,再也背不起你了。”


    溫墨言沒有掙紮,也沒有迴應,隻是自顧自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抽泣。


    司暮澤知道自己將她傷透了,緊了緊手臂,小聲的道:


    “將來你能不要嫌棄澤哥哥嗎?”


    溫墨言含糊不清的哭泣道:“你背不了我了,我可以背你,但你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的拋下我?”


    司暮澤哽咽的道:“我不想變成你的累贅。


    澤哥哥錯了,再原諒澤哥哥最後一次好不好?”


    溫墨言沒有掙紮,癟著嘴失望的道:“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司暮澤顫抖著嘴唇,慢慢的鬆開手,他沒有資格再祈求她了。


    溫墨言也感覺到他在鬆手,心裏更是委屈了,她拍開司暮澤的手,哭兮兮的挽著齊軒,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抽泣道:“軒哥哥,你明天帶我去見精靈王。”


    齊軒伸手給她擦了擦眼淚,點頭,“好,明天我給他打電話。”


    顧遜走到司暮澤的身邊道:“暮澤,你受得了她以後在別的男人懷裏撒嬌,親吻,甚至棲身於其他男人的身下?”


    顧遜話音剛落下,司暮澤就突然操縱輪椅,加速到溫墨言的身後,一把將她撈進自己的懷裏,坐到腿上。


    身後眾人,看到他的動作,心驚不已,他那腿還打著石膏,哪裏撐得住溫墨言。


    大家趕緊跟了上去,生怕發生什麽意外。


    司暮澤緊緊的將溫墨言摟進懷裏,隻要一想到顧遜講的那些場景,他就跟萬箭穿心似的痛苦,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行,就是這雙腿被鋸了,他也不能放手。


    他將頭埋在溫墨言的頸窩,眼淚滴落在她的脖子上,甕聲甕氣的道:


    “小五,原諒澤哥哥最後一次好不好?以後真的再也不會了。”


    溫墨言感受到司暮澤滴落在她脖子上的眼淚,聽到他說的話,終究是不忍心,癟著嘴抽泣道:


    “真的是最後一次?”


    司暮澤肯定的點頭,“最後一次,真的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但你能不能不要嫌棄澤哥哥是個殘廢?”


    溫墨言不喜歡聽到他說這話,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哭道:“你不會變成殘疾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司暮澤緊緊的將人摟在懷裏,哽咽道:“能不能好我無所謂,隻要你不要嫌棄我,離開我就行。”


    眾人看到這結果,終於鬆了一口氣。


    卜書新走到司暮澤的身邊歎了口氣,“澤,你是幸運的。


    我本是不願意妹妹再跟你糾纏下去,無奈她喜歡,那我們也隻有支持。


    我不知道你們前麵是怎麽迴事,但請你記住今天自己說過的話,要是有一天你敢負了她。


    我們卜家,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司暮澤摟著溫墨言對著卜書新苦笑道:“我這個樣子,將來恐怕隻有她負我,我還能有什麽資本負她?”


    齊軒晃眼看到溫墨言吊在空中,腫得跟饅頭似的腳,著急的蹲在地上,將她的腳拿在手裏查看。


    怪不得這丫頭走路一瘸一拐的,肯定是在醫院光著腳跑的時候,被扭傷的。


    她一路上沒喊疼,他們也沒注意到。


    大家看到齊軒的動作,也發現了溫墨言腫得老高的腳。


    卜書新趕緊將人從司暮澤的腿上抱下來,放到卜書尹的背上,迅速往停車場跑去,趕迴醫院。


    就這樣,大家一窩蜂的又迴了醫院。


    見到司暮澤迴來了,最為高興的,肯定是司家人。


    誰願意自家孩子一個人跑到萬裏之外的國度,消極的過完一生?


    就算是殘疾了,哪怕將來他什麽都不做,但至少一定要陽光向上的活著呀。


    司暮澤也再次進了檢查室。


    在機場的時候,他將溫墨言拉到自己的腿上坐著,當時沒有感覺,這會兒迴了醫院,就覺得很疼。


    司家人也擔心惡化,趕緊送他去檢查。


    溫墨言重新處理了身上的傷,換了衣服後,輸消炎止疼藥。


    腳上的扭傷,這邊醫院沒有快速的解決辦法,隻有吃藥輸液,等著慢慢恢複。


    她迴醫院後,非要鬧著和司暮澤住一個病房。


    司家人便換了一個套房,所有人都住在一起。


    溫墨言住到司暮澤的隔壁還不夠,非要推著自己的輸液架,一瘸一拐的跑到司暮澤的房間,爬上他的床,跟他一起輸液。


    她坐到床上,就開始手舞足蹈的跟小夥伴們吹牛皮,說自己在這場戰鬥中如何的英勇,自己還能背得動160斤的司暮澤。


    自己簡直是比大力水手還要牛叉。


    聽得秦修藝和姚彩一臉的崇拜。


    秦修藝更是捶胸頓足,自己為什麽就被砸中了腦袋暈過去了呢?都沒能和溫墨言並肩作戰。


    她倒是當故事在講,但聽到其他人的耳裏,卻心酸不已。


    出事那天晚上,溫墨言的那股子韌勁,至今他們都還曆曆在目,要不是她,大家估計也就隻有等著團滅了。


    後麵她暈過去後的事情,就是卜書尹在講。


    溫墨言知道卜書新和卜書尹是自己的表哥之後,很是開心,與他們也很親熱。


    她坐在病床上講得眉飛色舞的,司暮澤靠在床頭,牽著她的手,一臉寵溺的看著她講。


    點滴打完後,稀奇的是,這丫頭居然沒有賴在司暮澤的房間,而是叫上自己的哥哥們去了她自己的病房。


    讓他們給自己講北國的事情。


    司暮澤看到溫墨言離開的背影,心中非常失落,他總是覺得溫墨言已經開始嫌棄他了。


    以前的時候,巴不得隨時隨刻都像502似的粘在他身上,攆都攆不走。


    現在不用攆,她自己都走了。


    好友看到他失落的情緒,也猜到他在胡思亂想,一直都坐在病床邊上安慰他。


    溫墨言這一走,晚飯都沒有迴去跟司暮澤一起吃。


    司暮澤更是有想法了,他甚至都覺得自己決定迴來簡直就是多餘。


    溫墨言將幾個哥哥喊進自己的病房,並沒有問他們相關北國的事情,其實她也並不想知道北國的事情。


    她知道,新聞沒有播出來的,那都叫機密。


    她父母將她送得那麽遠,就是不想她知道那些事情受到傷害,所以,她不會問,也不想問。


    她將兩個表哥過來,是有其它的事情請他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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