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澤歎了口氣,看來自己完全是在雞同鴨說話,這丫頭一句沒聽進去,滿心滿眼都是奶油蛋糕。


    他伸手將奶油蛋糕拉了過來,用叉子分了一小塊在碟子裏,抬到溫墨言的麵前,將勺子遞給她。


    溫墨言沒有伸手去接勺子,小嘴撅的老高。


    司暮澤一看她這樣子就是嫌少了,他好笑的道:


    “還嫌少呀?嫌少我就抬走了哦~”


    溫墨言一把搶過司暮澤手裏的勺子,將那比兩根指頭大一點的蛋糕圈在自己的手臂裏麵,小口小口的吃。


    嘴裏還嘟囔道:“澤哥哥壞,不給我小蛋糕吃,以後我才不要你娶我,我要娶辛圖哥哥當媳婦。”


    司暮澤今天有些懷疑自己今天出門是不是沒有看黃曆,不然怎麽會接二連三的受到暴擊。


    他被氣得半死,伸手捏上溫墨言腰上的小軟肉,咬牙切齒的道:


    “溫小五,以後你再給我胡說八道,我要拍你屁股了。”


    其他人倒是被溫墨言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一場鬧劇就,在甜點店,你來我往的,就這麽過去了。


    *


    在米國某家親子鑒機構的停車場,車上後座的中年男子,雙手顫抖的拿著手中的兩份報告,終於忍不住,將頭埋在抱枕裏麵無聲的抽泣。


    司機和副駕駛座的保鏢,看著他那樣子也是著實的心疼,二十年了,為了國家,他真的犧牲太多了。


    半個小時之後,後座的中年男人對著前麵兩人道:


    “做一下掩護,今晚我要去烏拉鎮~”


    前麵兩人著急的轉頭,異口同聲的道:“王子~,你這樣太冒險了,會致兩名殿下於險境的。”


    中年男子眼淚“唰”一下就掉了下來。


    “十九年前,我以為她迴南國,會在父母的安排下,嫁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幸福的生活。


    我從來不敢打聽她的消息,我怕聽到她已經成家,已經愛上其他男人的消息,會忍不住上門去搶人。


    隻能裝聾作啞。


    之前我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了。


    但是我現在知道了,她為我生下了兒子,還獨自將兒子撫養長大。


    我要是再不去見她,我還是個人嗎?


    就是被發現了又怎麽樣?


    我跟她的事情,本來也不是什麽秘密。


    要是被發現了,我就將人拎迴去,有我在,誰敢動他們母子,我把人給剁了。


    反正大反派,剁一兩個人,也純屬正常,不是嗎?”


    副駕駛座的保鏢還在努力勸說道:


    “王子,三王子妃那邊不是善茬,你也知道當年她用了多齷齪的手段蕭清情敵。


    齊小姐那邊,是你放了狠話在那裏,要是齊小姐有什麽三長兩短,你要讓那人全家陪葬。


    三王子妃這才不敢有什麽動作。


    你一直不敢跟齊小姐那邊聯係,不就是為了保護她嗎?


    十九年了,多的時間都忍了,再忍忍好嗎?”


    中年男人咬牙搖頭,“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今晚,我必須要去見齊安楠和我兒子,哪怕幾個小時都行。”


    副駕駛座的保鏢和司機對視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做安排。


    *


    司老爺子那邊,剛從皇家學院迴到莊園,就接到電話,說是鑒定機構那邊,所有痕跡已經被抹了。


    而且深入調查,發現這人,好像和三年前,幫溫墨言報仇,幫司家掃尾的,是同一個人。


    司老爺子掛了電話之後,想了想,將兜裏的那頁紙,拿出來看了看,心想,難道是北國大王子?


    這齊軒該不會真的是他的孩子吧?


    他仔細的看了看手裏報告,打了個電話給齊安楠,詢問這親緣關係的占比要怎麽看。


    他並沒有跟齊安楠說齊軒背著大家,去和溫墨言做親子鑒定的事情。


    掛了電話之後,又再次看了報告,兩人的親緣關係隻有百分之三十五,那說明兩人應該是堂兄妹。


    要是親兄妹的話,不可能才那麽點親緣關係。


    但這堂兄妹關係的話,又是皇室哪個王子的呢?


    大王子排除,就剩二王子和三王子。


    這幾個王子都長得很相似,這也看不出,齊軒到底是哪個王子的孩子呀。


    關鍵二王子和三王子都是有家室的,那這說白了,齊軒不就是私生子?


    這個事實實在是太殘酷了,他得好好想想,要是齊軒來問到他,他要怎麽說才不會傷到那孩子。


    *


    齊安楠那邊掛了司老爺子電話,就有些奇怪,這司老爺子好端端的怎麽問什麽親緣比例。


    事出有因必有妖,但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妖。


    不過今天一天,她全身都不得勁,心裏覺得有點慌,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


    這心神不寧的,又沒有辦法好好工作,幹脆提前迴家休息算了。


    迴到家之後,傭人正在打掃齊軒的房間,收拾他的衣物下樓去洗。


    路過齊安楠身邊的時候,從一堆衣服裏麵掉了一張紙出來,但傭人並沒有發現,抱著衣服就下樓了。


    齊安楠將掉落在地上,折成四方形的紙片撿起來打開,看了裏麵的內容,她差點驚得暈過去。


    齊軒和溫墨言居然是堂兄妹。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死小子什麽時候背著自己去幹這件事的?她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她倒是沒有像司老爺子那麽千迴百轉的去想,溫墨言是幾個王子中,哪個王子的孩子。


    她想的是,等著齊軒迴來,她非得錘死那死小子,盡是做些危險的事情。


    *


    正一臉開心賴在皇家學院不走,背著溫墨言到處瞎逛的齊軒,全然不知道危險的來臨。


    他不走,司暮澤一群人,隻有跟著他一起待在皇家學院東走西逛的。


    特別是司暮澤,那眼睛都不敢離開兩人,生怕齊軒悄悄的拿糖給溫墨言吃。


    溫墨言今天也是覺得幸福的很,齊軒會悄悄的趁著司暮澤不注意的時候,拿糖給她吃。


    這麽多年以來,她第一次覺得齊軒比司司暮澤好,都想跟著齊軒迴家了。


    下午大家迴到莊園,齊軒就那麽把溫墨言守著,生怕她飛了似的。


    晚上九點過鍾,溫墨言該上床了,司暮澤喊了好幾次。


    結果,她“嘚嘚嘚”的跑上樓,在臥室裏麵將自己的小毯子抱在懷裏,跑下樓,牽著齊軒的手道:


    “軒哥哥,今天我要去你家睡。”


    追著跑下樓的司暮澤聽到溫墨言的話,差點沒被氣得吐血。


    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齊軒的身邊,一把將溫墨言給抱起來,轉身就往臥室走。


    這壞丫頭,為了兩口吃的,居然要跟其他男人跑了。


    將人抱上樓,也不管違不違法了,將溫墨言給扒拉得光溜溜的,丟進浴缸裏麵,親自給她洗澡。


    一邊洗一邊道:“你這沒良心的丫頭,你隻記得你軒哥哥給你糖吃的時候,就忘記我給你糖的時候了?


    為了兩口吃的,你居然要娶辛圖,還要拋棄我,跟著齊軒跑路?


    我警告你,以後再有這些想法,當心你屁股開花。


    腳丫子抬起來……


    那一隻……”


    站在浴室門口的司家人,好笑的聽著浴室裏麵的動靜。


    他們還以為司暮澤被氣狠了,會打溫墨言,準備過來拉架的,看來是他們想多了。


    不過話說,溫墨言才八歲,這司暮澤的占有欲就那麽強,這以後長大了那還得了,不把人整天捆在身上?


    *


    齊軒今天心情特別的好,他終於有了個他親爹那邊的親人了。


    迴去的路上,齊蕭看著他那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去了,好笑的道:


    “把你那猥瑣的笑容收一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找到媳婦了呢。”


    “嘿~,看你酸得。


    羨慕啥?


    小五跟我有血緣關係,也不就等同於是你的親妹妹嗎?”


    齊蕭癟了癟嘴,但心裏是替他高興的。


    十八年了,終於有了個親爹那邊的親人了,這心裏怎麽都要好受得多了。


    兩人迴去時,家裏人都已經睡了,燈都關了。


    兩人也就各自迴房休息了。


    齊軒剛進臥室門,還沒開燈,就被一陣亂棍襲來,打得他嗷嗷直叫。


    齊蕭聽到齊軒臥室那麽大動靜,正準備開門出去看看,就聽到齊安楠的吼聲。


    他知道,肯定是他姑姑知道齊軒去做鑒定了,正發脾氣呢。


    他沒管,徑直洗澡去了。


    “你這個死小子,誰讓你自作主張的去做鑒定的?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哼,我不去做鑒定,怎麽知道我親妹妹就在我身邊?


    我從小就不知道我爸爸是誰,你們一直瞞著我,不讓我打聽我爸爸的消息,隻給我說找爸爸會很危險。


    好,那不找了……


    但我做錯什麽了嗎?


    我也渴望有爸爸呀,沒有爸爸,離爸爸的親人近一點總可以吧?”


    齊安楠眼淚“嘩啦”一下就掉了下來,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哭吼著:


    “我對你不夠好嗎?


    你這個壞小子,為什麽一定要找爸爸……


    你知不知道,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們母子會沒命的,說不定還會牽連齊家!


    你可知道那個人女人有多歹毒,當年齊家為了保護我們母子,費了多大得勁,死了多少的保鏢?


    後來,還是你外公不惜用齊氏在米國的股份,跟米國的皇室交換,求得對我們母子的庇護,這才讓你平安出世。


    要是被那女人知道你的存在,她對你起歹心,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麽活?


    我打死你個不聽話的,我打死,好過死在那惡毒女人的手裏。”


    “媽……,媽……,我錯了……,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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