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薄驍和江祈鬥嘴戰爭升級。


    “老驍,我是不願意把舞團借你用的,但心悅感激你救過沈家,她出於感激,才答應為你媽媽的壽宴演出。”


    江祈拍打薄驍的胸脯子,提示他記住自己的定位,千萬別想多了。


    還好自己足智多謀,三年前沈心悅傷好以後,火速和她簽下那個早已準備好的一億合同。


    沈心悅簽約江氏旗下笙歌歌舞團,任職舞蹈演員加團長,合約期10年。


    因工作特殊,對舞蹈演員的身材、外貌、精神狀態要求極高。


    合同期限內,沈心悅不可以結婚生子。


    但江祈跟沈心悅還有嘴上協議。


    【如果你想嫁人,有一種例外,那就是……你可以嫁給我。】


    所以這三年間,沈心悅身上綁著江祈安設好的隔離係統,薄驍想接近她,沒門。


    此刻薄驍眉頭皺了起來,他已經忍太久了,拍開江祈捶他胸膛的手,“別鬧!”


    江祈:“咱要按事先約定好的來,都是成熟男人,誰不遵守規則誰就是熊!”


    薄驍直歎氣。


    不容易啊。


    他是真的不容易。


    他媽媽今年才57歲,不上不下的年紀,並不想大辦壽宴。


    媽媽都說了再等三年,滿60歲了再轟轟烈烈的祝壽,但薄驍為了自己,說服媽媽,打著為媽媽辦壽宴的名號,借機把沈心悅請出來。


    如果今晚能送沈心悅迴家,他們可以深入的……談一談。


    帝都情海,香水灣度假酒店天倫池。


    浩瀚的夜空中,繁星簇擁著一輪明月緩緩升起。


    水上大舞台,飛紗迎風招展,射燈閃爍,明光照亮水麵,細碎水波托起明月的倒影,天上人間,渾然一體。


    一群仙子在天地間翩翩起舞。


    壽宴廳安設於酒店空中觀景樓,左右環海,正麵正對水上大舞台,一條鋪設著紅地毯的廊子將觀景樓和水上舞台連在一起。


    陸凜川,與九位青年才俊同席。


    他離舞台很近,5.3視力看得清台上的每一個人。


    “那位……叫什麽名字?”陸凜川問佇立在一旁的酒店經理。


    “哪位?”經理順著他的眼神看去,“c位、穿抹胸紗裙的美女嗎?”


    陸凜川點點頭。


    “請稍等,我去幫您問問。”


    經理漆黑的背影投過來一片倒影,將陸凜川罩在陰影裏。


    他仿佛身在地獄,正趴在那渾渾噩噩裏伸著脖子望外麵的世界,窺探到一個光點,像他曾經有過的光,但又不敢相信那覆滅的光重迴這個世界。


    人死不能複生!


    沈心悅已經燒成灰,葬在蕭山公墓,死了三年了。


    陸凜川看過沈心悅的遺容,她的頭裹厚白紗,大眼袋凸出,死在冰水裏臉被泡得比發麵饅頭腫大。


    他還去過沈心悅的墳地,看過她的黑白遺照,讀過她的墓誌銘。


    沈心悅死了三年了啊!


    怎麽會……看到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跳舞?


    陸凜川扶了扶額。


    大抵是自己喝多了,出現幻覺。


    對,一定是喝多了。


    他原本不該出現在此的。


    三天前,他攢了幾天假期帶家人來度假,入住香水灣酒店,這裏有私人沙灘,方便老母親活動。


    他的母親自從得到兩個雙胞胎孫子,身體奇跡般的撐住了。


    他為了母親,又出現在薄母的壽宴上。


    其實薄驍並未邀請他,自此三年前兩人因沈心悅鬧過之後,友誼淡化,他是為了陪伴照顧母親,走進宴廳才知道壽星是薄母的。


    經理很快迴來,在陸凜川耳邊低語。


    “陸總,打聽清楚了,c位舞者名叫江依,江水的江,依靠的依。她是江氏集團旗下笙歌歌舞團團長……”


    江依,姓江的江,依靠的依。


    陸凜川眯起眼,心上像是落下一個帶電的大鼓,敲啊敲,敲得他頭暈目眩,心跳加速。


    沈心悅下台後,陸凜川眼前暗了下去。


    他像之前那樣,渾渾噩噩的伸長脖子看,期待那個光點重新浮現。


    沒多久,江祈的笑聲傳來。


    “啊哈哈哈哈……哥幾個都來了哈,今兒個新仇舊恨一起算……”


    江祈鉗住沈心悅的手腕,幾乎拖著她走紅毯,朝著青年才俊這一桌走來。


    “毛景凡,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拉著的是誰,再敢笑老子29歲還是處男,我削掉你的那個,它那麽小,你還敢抬頭叫。”


    “陳狗,瞧瞧我女朋友這張臉,比你的明星女友美一萬倍!”


    “張揚,我說你未婚妻未老先衰,25歲的人長著52歲的老成臉,你還不服氣,看看,我女朋友,26歲,臉皮特麽是2.6歲的嫩娃娃樣……”


    江祈邊說邊走,終於把沈心悅強行拉到青年才俊酒桌邊,隆重介紹給他的哥們了。


    這一桌,一共10個豪門貴子。


    年齡最小的是毛景凡,22歲,最大的是陸凜川,31歲。


    毛景凡麻溜爬起來,長碎發遮著眉眼,“嫂子好!”嬉皮笑臉的把手遞給沈心悅。


    “走開啊!”江祈憤憤拍開鹹豬手,還罵了一句,“癩蛤蟆想摸天鵝,當心把人染綠了!”


    “喲喲,老江,難道你破處啦?”


    “這麽嘚瑟!”毛景凡白江祈一眼,努嘴朝右側使眼色。


    忽的,猛地捂住嘴。


    臥……槽!他心想的是向陳狗使眼色,求個救。


    陳狗是風月老手,經驗豐富,能幫他抵抗腦瓜子比電機好使的江祈。


    怎料,頭扭錯了方向,扭到左側,對上了陸凜川。


    陸凜川人家是當爸爸人了,剛才有兩個話還說不清楚的小男孩來找過他,一人抱一條大腿,擠著他粑粑粑粑叫得歡。


    帶已婚已育男士玩葷段子,罪過!


    “抱歉!”毛景凡對著陸凜川鞠個躬。


    毛景凡直起頭猛搖,醒醒酒,先分清楚左右方向,腦袋再轉到左側,正要鼓動陳狗對抗江祈。


    忽的,陸凜川扶桌而起,一臉肅嚴的看著沈心悅。


    他的眼神似被下了蠱,邪氣,憋屈,疑惑,驚慌,茫然的看著她。


    看懵在場的人,毛景凡張大嘴巴不敢喘氣。


    “這……”江祈喉結一滾,吼道:“誰讓你來的?”


    怒了!


    暗自罵薄驍一萬遍。


    沈心悅的墓地建好三年了,她與陸凜川之間,死的死,滾的滾,早就斷得幹幹淨淨。


    薄驍為什麽又把瘟神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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