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第二日,宋淩朝,文山,滿鳳亭,吠梨,被抓去巫族後,關在了一處特別的監獄,四人被鐵鏈捆在四處石樁之上,頭頂是傾瀉而下的瀑布,不斷地拍打著四人的身體,瀑布之中是充斥著黑色的冥力,將四人的體內的力量進行壓製,無法釋放。


    而躺在一旁地上的正是已經昏迷的滿長安。


    蝸渠站在一旁,玩味的盯著五人,等候著冥主羅酆的前來。


    很快,羅酆邁著興奮的步伐來到了監獄,其身後跟著黑白無常。


    但就當羅酆看到百裏文山的那一刻,興奮的神情瞬間轉為惱怒,當場抓住蝸渠的衣領,喝道:“九魔塔呢?!”


    蝸渠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說道:“不,不是在百裏文山手上嗎?”


    羅酆另手一揮,四人的身體,體內的經脈骨骼瞬間顯現出來,一覽無遺。


    接著羅酆喝道:“在哪兒?!”眼裏帶著洶湧的殺意。


    蝸渠看著四人的身體完全沒有九魔塔的影子,頓時嚇得身體顫抖,語無倫次的說道:“屬下,屬下,屬下以為...”


    羅酆此刻已經怒不可遏,還未等蝸渠說完,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強橫的力道更是當場將蝸渠的蝸殼擊碎,蝸渠倒在地上,露出了蝸殼下的真容,是一名模樣青澀的少女。


    但就在蝸渠的臉觸碰到空氣的一瞬間,蝸渠的臉上開始潰爛,疼痛讓蝸渠麵目猙獰,慘叫連連,手忙腳亂的撿起地麵碎掉的蝸殼,試圖蓋住臉部。


    但此時蝸殼已經全部碎掉,再怎麽遮蓋都無濟於事,蝸渠的雙手顫抖不止,隻能無助的哭喊著。


    接著爬到羅酆的腳邊,聲音顫抖,帶著哭腔說道:“冥主,屬下不知道,屬下真的不知道九魔塔已經不在了,屬下絕無二心,請冥主饒我一命!”


    羅酆內心的怒火難以平息,一腳踹開了蝸渠,接著一聲令下:“黑白無常,帶她下去,喂給煉魂陣!”


    蝸渠當即瞳孔一震,隨即大喊道:“冥主,饒命!冥主饒命啊!”但無論蝸渠如何求饒,羅酆的怒意都未減半分。


    很快,蝸渠便被黑白無常帶離了監獄。


    接著,羅酆手心一握,將文山吸入手中,死死掐著文山的脖子怒道:“九魔塔在哪兒?朕隻問一遍!”


    百裏文山一時間感到唿吸困難,臉部漲的通紅,但眼神依舊堅定的說道:“不,知,道。”


    羅酆當即怒火衝天,用力一握,準備將文山直接掐死。


    眼看文山雙腳撲騰,口吐白沫,意識模糊之時,宋淩朝強行運轉著體內的靈力,抬起頭大喊一聲:“放開他!”


    羅酆卻置若罔聞,宋淩朝急忙大喊:“我告訴你九魔塔在哪兒?放開他!”


    羅酆這才鬆開手,將文山扔至一旁,接著手心再次一握,將宋淩朝掐在手中,強忍心中的不耐煩說道:“說!”


    宋淩朝用餘光瞥了一眼地上的文山後說道:“放他們走,我就告訴你。”


    羅酆手心用力,喝道:“你當是在跟誰說話?”


    宋淩朝頓時感到唿吸困難,艱難說道:“你殺了我,你既拿不到九魔塔,也拿不到靈魂石。”


    羅酆眉眼一橫,氣的咬牙切齒,但仍然停止了力道,隨即說道:“你在威脅朕?”


    宋淩朝微微一笑,說道:“堂堂冥主,何懼我一個凡人的威脅?”


    羅酆冷哼一聲,另手一握,弑神槍現身,接著以槍抵著百裏文山的眉心,直視宋淩朝說道:“朕給你最後的機會,要麽說,要麽他死!”


    宋淩朝心跳怦怦直跳,看了一眼文山,又看了一眼羅酆,內心如鍋中螞蟻,備受煎熬。


    此時此刻,宋淩朝麵臨著人生的第二次抉擇。


    但突然宋淩朝腦中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隨即手心幻化出一把匕首,猛力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羅酆頓時瞳孔一震,他不曾料到眼前這一幕,連忙鬆開掐住宋淩朝脖子的手,握著宋淩朝的手臂,攔住匕首的深入,喝道:“宋淩朝,你竟敢!....”


    宋淩朝的嘴角溢出鮮血,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的說道:“我給你最後的機會,要麽放他們走,要麽我死!”


    羅酆眼裏充斥著無盡的憤怒,但看著宋淩朝胸口不斷滲出的血液,心頭一顫,如今匕首已經傷及心脈,再不救治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最終理智戰勝了憤怒,羅酆閉上雙眼,長沉一口氣,隨即收起弑神槍,再將瀑布中的滿鳳亭拉出,說道:“你們走吧。”


    滿鳳亭看了一眼宋淩朝後,抱起地麵的滿長安,吠梨則扶起文山,四人飛速離開了監獄。


    接著宋淩朝身體一軟,跪在了地上,暈死了過去。


    羅酆連忙拔出匕首,封住了宋淩朝的心脈,接著大喊道:“讓金竹趕緊過來!”


    隨即一名魂手快步離開監獄。


    很快,金竹帶著一個大提箱來到了監獄中,半跪在地,拱手說道:“見過冥主。”


    羅酆捂著宋淩朝的胸口,嗬斥道:“少廢話,趕緊救他,他要是死了,我讓你全族為他陪葬!”


    金竹連忙起身,快步走向宋淩朝,當看到胸口的血液之時,心頭一驚,連忙打開提箱,解開一卷銀針,準備以銀針封住宋淩朝的血脈。


    而宋淩朝的意識此刻卻宛如夢中。


    此時,宋淩朝來到了彼岸之地,正好看到孟婆瘋和尚正在玩水,孟婆迴來的場景,而那時的二人對話,宋淩朝皆全部聽入耳中。


    當宋淩朝聽到覺字之時,心中也開始了思索,喃喃念道:“通覺之境?”


    但這時,宋淩朝的身旁突然出現了瘋和尚的身影,宋淩朝頓時一愣,看了看還在與孟婆對話的瘋和尚,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瘋和尚,驚道:“大師父?”


    瘋和尚笑道:“怎麽樣?有沒有聽明白這個通覺?”


    宋淩朝思量片刻後,拱手說道:“晚輩愚鈍,還請天尊指點迷津。”


    瘋和尚仰天一笑,隨即說道:“不急不急,時機到時,你自然就明白了。”


    接著宋淩朝問道:“方才聽您說,孟婆要以九魔塔開啟無盡之門,晚輩不明白,羅酆如此,為何孟婆也要如此?”


    瘋和尚拿出腰間的葫蘆說道:“那自然是為了解救龍族。”說著飲入一口。


    宋淩朝眉頭一皺,問道:“可是我聽說龍族是無惡不作,邪惡殘暴的種族。”


    瘋和尚說道:“確實如此。”


    宋淩朝更加不解了,瘋和尚微微一笑說道:“陰陽本就是相生相克,混沌共存,宇宙才能平衡,你才能看到白天黑夜,明白嗎?”


    宋淩朝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原來如此。”


    瘋和尚拍了拍宋淩朝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花開有兩麵,人生佛魔間,不要隨意判斷世間的是非善惡,因為很有可能你認為的壞人,其實是好人,你認為你是好人,但也許有一天你也會變成壞人。”


    宋淩朝看著瘋和尚嘴角那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不由得愣在原地。


    隨即,四周的場景快速轉換,隨之而來的是一片茫茫的大海,海水猶如水銀一般粘稠,而在這海水之中,不計其數的靈魂上下起伏,試圖掙脫海水的束縛,但每每海水中浮出一個靈魂,便又會被海水吞噬,如此反複。


    宋淩朝驚道:“這是哪兒?”


    瘋和尚迴道:“冥界第十八層地獄。”


    宋淩朝怔然,問道:“他們這是在幹嘛?”


    瘋和尚迴道:“他們在接受懲罰,直到海水洗淨他們上世的罪行,便可輪迴轉世。”


    說罷畫麵再次一轉,二人進入了海水的內部,隻見海水之下,有兩根碩大無比的柱子矗立海與地之間,而這兩根柱子呈一黑一白之色,分別刻著“判”,“罰”。


    宋淩朝連忙問道:“這兩根柱子是什麽意思?”


    瘋和尚迴道:“這是判罰之柱,判,判定靈魂的罪行,罰,決定靈魂的懲罰,所有靈魂死亡後都會來到這裏進行審判,罪孽深重者便會被判進第十九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這時宋淩朝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朗龍,此刻朗龍漂浮在海水中,身體被四分五裂,又瞬間恢複原狀,然後繼續四分五裂,反複不停。


    宋淩朝連忙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雲川與琴一的身影,連忙問道:“天尊,為何我沒有看到雲川和琴一?”


    瘋和尚迴道:“雲川早已轉世投胎,至於琴一,她是生命之源,無法輪迴。”


    宋淩朝臉色一沉,心頭湧起一陣酸楚,一想到琴一剜心救自己的畫麵,便自責不已。


    瘋和尚看著宋淩朝的表情,不由的一笑,說道:“她又沒死,你擔心什麽?”


    宋淩朝頓時抬起頭,驚道:“您說什麽?她沒死?”


    瘋和尚說道:“她不是在通天樓裏嗎?善源惡源本就是一體,等你日後將你體內的生命石取出來後,她倆就融為一體,重新變成琴一了。”


    宋淩朝欣喜不已,驚道:“真的嗎?那太好了。”


    瘋和尚說道:“那都是很久以後得事了,現在咱們先說眼前的事。”


    宋淩朝疑惑望去。


    瘋和尚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這裏嗎?”


    宋淩朝搖搖頭說道:“晚輩不知。”


    瘋和尚指著判罰之柱說道:“這個判罰之柱乃是宇宙法則之一,冥界的根源,如果大戰來臨,你要保護這兩根判罰之柱,因為它們一旦倒下,不僅冥界,整個六界都會坍縮。”


    宋淩朝怔然,問道:“您的意思是指羅酆會動用判罰之柱的力量?”


    瘋和尚笑道:“羅酆不過是前菜,你真正要麵對的是遠超羅酆的對手。”


    宋淩朝頓時驚住。


    瘋和尚說道:“不要驚慌,一切自有天意,你隻需要記住,無論是誰,哪怕是滿長安,你都不能讓她靠近判罰之柱一步,你能做到嗎?”


    宋淩朝眉頭一皺,他此生最害怕的就是做選擇,尤其是在有滿長安的選擇。


    接著宋淩朝說道:“晚輩盡量。”


    瘋和尚一個鑿栗敲在了宋淩朝的頭上,說道:“沒有盡量,是必須,你要知道,判罰之柱一旦倒下,整個時空將會坍縮,滿長安會死,行知會死,百裏文山也會死,所有人都會死,明白了嗎!”


    宋淩朝聽到此話當場愣住,隨即拱手義正言辭的說道:“晚輩誓死守護判罰之柱!”


    瘋和尚滿意一笑,說道:“這就對了。”


    說罷消散不見。


    而此刻的另一邊,行知在卻晨的口中,對如今冥界的情況了然於心,尤其是在聽到卻邪想利用邪丹體融合龍脈之時,不由得冷笑,說道:“你父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邪丹確實可以融合龍脈,但他不知道的是,你不過是個靈魂之身,沒有肉體,邪丹根本承受不住龍脈的力量,最終,我沒事,你反而會死。”


    卻晨怔然,眉眼一垂,說道:“即使這樣,我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行知收起笑容,說道:“羅酆倒是比你父親聰明多了,他知道單靠你是無法容納龍脈的,他不過是利用這一點讓你父親為他出生入死罷了,所以他知道我是龍脈之後,第一時間讓你跟著我進入這裏。”


    卻晨驚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不過是想借離火之地除掉我?”


    行知鄙夷一笑,說道:“你想的太簡單了,這裏麵有兩個說法,一,今日恰好是你萬年生辰,邪丹成勢,他想讓你在這裏融合我的龍脈,成就龍魂之心二,如果你沒有成功,那你體內的邪丹必然會被我抹殺,但我會被困在這裏,他隻需要用龍魂之心,便可以強行奪舍我的龍脈,兩者對他而言,幾乎都是完勝。”


    卻晨這才反應過來,對眼前煥然一新的行知不由得心生佩服,接著問道:“所以他並不是為了讓我們殺死詭鬆,拯救羅刹?”說著看了一眼詭鬆。


    行知微微一笑說道:“你見過世間哪個帝王會因為子嗣舍棄江山的?”


    卻晨沉下一口氣,幡然醒悟。


    一旁的詭鬆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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