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之地中,此時天色已黑,寨子中的女子都已經出去打獵,僅剩一些老人小孩。


    卻晨心知時機已到,隨即帶著行知趁機潛入。


    剛進入寨子,二人便被那中心的篝火吸引,隻見這篝火比想象中的大上數倍,篝火的周圍布滿了黑色的冥紋,最詭異的是篝火中的火焰並非尋常火焰,準確的說是不計其數的靈魂凝聚出的火焰,甚至能聽到火焰中傳來陣陣呻吟聲。


    卻晨當即篤定道:“這是離火封印,詭鬆的靈魂一定在裏麵!”


    行知急切說道:“那還等什麽?走!”


    卻晨一把拉住行知,說道:“不行,離火之地,生魂靠近,靈魂就會被吸進去。”


    行知立即說道:“把龍鱗劍給我。”


    卻晨疑惑問道:“你要幹嘛?”


    行知些許不耐煩的說道:“龍鱗劍可以破解世間一切法陣,趕緊把龍鱗劍給我!”


    卻晨有些不情願的拿出龍鱗劍,說道:“你確定能行嗎?”


    行知一把搶過龍鱗劍,說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罷行知飛身一躍,站在篝火外圍的冥紋之前,接著將龍鱗劍插入冥紋之中,一瞬間整個冥紋猛烈顫動起來,火焰之勢突然高漲,行知嚇得一怔。


    卻晨驚道:“怎麽迴事?!”說著四處張望起來,隨即便看到一群老人與小孩從四麵八方湧出來,張牙舞爪,速度極快,紛紛朝二人撲去。


    卻晨當即扯下頭頂的飄帶,化作兩把長尺,護在行知身後,同時說道:“你不是龍鱗劍可以破開離火封印嗎?”


    行知慌亂說道:“我也不知道,按理說不應該啊。”


    卻晨以雙尺擊飛撲來的死魂,由於這些死魂都是自己的同胞,所以卻晨並未下殺手,隻是將其擊飛。


    行知快速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我再試試!”說罷轉換位置,將龍鱗劍再次插進冥紋之中。


    但這次依舊無效,且冥紋顫抖的更加劇烈,行知轉頭望去,隻見越來越多的死魂從遠處飛奔而來,正是那些出去捕獵的魂。


    卻晨頓時驚道:“他們迴來了!”


    就在二人發愣之時,一名死魂撲向了行知,行知下意識抬起手心,欲施展百目全開,卻發現體內釋放不出一絲靈力,驚訝之餘,險些被死魂咬住。


    好在卻晨的長尺及時擋在了行知身前,將其護住,接著卻晨喝道:“還發什麽愣,快想辦法!”


    行知幡然醒悟,驚道:“是靈力,我的靈力沒有了,這到底怎麽迴事?”


    卻晨說道:“是不是因為離火封印的緣故,你站遠點試試!”


    行知果斷退後一丈,在卻晨的庇護下用力一擲,將龍鱗劍穩穩插在冥紋之上。


    但結果依舊如此,而這次,遠處飛奔而來的不止死魂,還有不計其數的魂獸,四麵八方都響起轟隆的奔踏之聲。


    二人一下慌了起來,行知看著自己的手心說道:“還是不行,我釋放不出靈力!”


    卻晨當即說道:“我來!”說著飛身一躍,拔起龍鱗劍,再猛力刺入冥紋中,這一次冥紋停止了顫抖,行知欣喜上前,驚道:“有用了!”


    但話音剛落,突然整個篝火發瘋似的噴發出來,所有的死魂一瞬間全部暈倒在地。


    冥紋就此消散,強大的衝擊力直接將二人當場擊飛,而那些四麵八方湧來的魂獸仍在不斷向前,包圍二人。


    此時,二人恰好倒在一隻冰甲獸眼前,冰甲獸頓頓時大嘴一張,噴出寒冰,朝二人攻去。


    卻晨立即揮動雙尺,護在行知身前,擋下了寒冰,但突然頭頂飛過一隻白穗鳥直接將行知抓起,飛上了半空。


    行知立即大喊:“卻晨!”


    卻晨連忙雙腳踩在寒冰上,借力一躍,擲出雙尺,雙尺隨即化作長長的發帶,纏住了行知的身體,但也因此被白穗鳥帶上了高空。


    接著卻晨順著發帶往上攀爬,來到了行知的身旁,卻晨先是拉住行知的手臂,接著手心一轉,發帶再次化作長尺,猛的刺進了白穗鳥的腹部。


    白穗鳥吃痛,鬆開了爪子,二人瞬間失重,從高空墜落而下。


    此刻腳底下是不計其數的魂獸,卻晨沉著冷靜,看準時機,將長尺化作發帶,纏在了一隻黑角獸的巨角上,隨即穩穩落在黑角獸的後背上。


    但很快,四周的魂獸發現了二人,距離最近的一隻黑角獸直接盯著巨角撞了過來,強烈的撞擊險些讓二人摔下去,二人剛穩住身形,便看到一隻體型比其他魂獸高出數倍的魂獸,頭如犀,身如虎,滿口獠牙,速度極快,頂著額頭上的巨角迎麵撲來。


    卻晨驚道:“是巨齒犀虎!”說著拉著行知縱身一躍,跳到了右前方的一隻魂獸之上。


    下一刻,那黑角獸便被當場撞飛數十丈,壓倒一片魂獸。


    卻晨趁機帶著行知,不斷跳躍,躲避魂獸的攻擊,但麵臨數量龐大的魂獸群,二人根本招架不住,不論他們如何躲避,都無法尋得安全之地。


    很快,卻晨開始體力不支,冥力也所剩無幾,但那些魂手依然窮追不舍,瘋狂攻擊,仿佛要將二人生吞活剝。


    這時魂獸群的遠處出現了一隻體型遠超巨齒犀虎數倍的魂獸,其模樣與赤血雷蟒如出一轍,更讓人心生畏懼的是他額間眼睛之上刻有“王”字的印記。


    卻晨頓時瞳孔一震,大喊道:“是獸王!”話音剛落,赤血雷蟒一個飛身衝進了魂獸群潮,一瞬間,雷霆四起,風馳電逝,所經之處,魂獸皆被雷霆震飛。


    卻晨與行知也難以幸免,當場被雷霆擊飛至半空,行知率先被衝擊至大樹之下,嘴角流出了鮮血,但還未穩住身形,赤血雷蟒已經來到了行知身前,張著大嘴撲咬而去。


    卻晨率先反應過來,擲出雙尺,化作發帶,纏住赤血雷蟒的嘴巴,但不過一息,便被赤血雷蟒的雷霆震斷,卻晨也被這反衝力擊飛倒地。


    但在卻晨倒地之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擲出了龍鱗劍,口中大喊道:“行知!”


    龍鱗劍從赤血雷蟒的眼前劃過,行知接住龍鱗劍的同時,赤血雷蟒咬住了行知的腦袋,鮮血瞬間從行知的脖頸間噴湧而出。


    但下一刻,赤血雷蟒眼裏突然浮現出極度的驚恐,是來自龍族血脈的驚恐,嘴裏的血液更像是利刃,貫穿著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接著便看到所有魂獸全部停下腳步,眼裏浮現出與赤血雷蟒的同樣的驚恐,卻晨看著四周的魂獸個個麵目猙獰,極其痛苦的呻吟著,有些不知所措。


    隨即,行知手中的龍鱗劍現出金光,金光順著手臂蔓延至全身上下,脖頸的血液停止了流動,轉而為來的是金色的光芒,接著,金光以行知為中心四散開來,直接將赤血雷蟒震飛,強大的衝擊力使得整個離火之地為之一顫。


    卻晨僅僅扒著地麵,看著頭頂的金光從眼前劃過,再看向行知時,行知已經失去了頭顱,脖頸間的金光刺眼的讓人無法正視。


    片刻後,金光散去,所有魂獸開始紛紛逃竄。


    卻晨連忙跑向行知,看著失去頭顱的行知,一時不知所措,又不敢上手試探,四處張望,也不見行知的頭顱,隻能焦急的喊著行知的名字。


    但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隻見行知脖頸間的金光開始向上凝聚,漸漸出現了一個新的頭顱,其模樣仍是行知的模樣,但不同的是此刻的行知額間出現了兩對龍角,正是龍族的標誌。


    卻晨被這一幕嚇得連忙後退幾步。


    接著便看到行知的身體開始緩緩浮起,立於半空,卻晨下意識的喊了一聲:“行知。”下一刻,行知猛地睜開眼,其眼中金色的瞳孔散發著震懾人心的威嚴。


    卻晨不由得身體一哆嗦,體內的邪丹開始瘋狂跳動,仿佛與龍脈產生了某種共鳴,卻晨捂著腹部,不斷地調整唿吸,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接著行知低下頭,俯視卻晨,冷冷說道:“邪丹?”說罷心念一動,卻晨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漂浮起來,來到了行知身前。


    緊接著,行知伸出手,便看到卻晨腹部緩緩飛出一顆黑色邪丹,說是丹,不如說更像是一團黑色的水流。


    行知麵無表情的看著手中的邪丹,此刻的邪丹之中水流已經化作晶石,周身的水流不斷跳動,已有成勢之象。


    隨即,行知手心用力一握,邪丹便化成了粉末,而失去了邪丹的卻晨,瞳孔一震,便暈死了過去。


    接著行知感受到身後出現了一股強大的力量,轉頭看去,便看到遠處離火封印之處,出現了一抹身影,真是詭鬆的靈魂。


    行知一個瞬移便來到了詭鬆身前,看著詭鬆的靈魂,行知頭一歪,說道:“鬱壘的血脈。”


    詭鬆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行知,先是一驚,但看到其頭頂的龍角,低聲問道:“你是龍族?”


    話音剛落,那些昏迷的死魂紛紛站起身,其額間的血印重新出現,開始疑惑四周的環境。


    “隻是哪兒啊?”


    “我的頭好痛啊。”


    ......


    行知看了看四周的魂,接著對著詭鬆問道:“這裏是冥界?”


    詭鬆眉頭一皺,迴道:“這裏是冥界的離火之地,我們都是被羅酆封印在這裏的魂。”


    行知看著頭頂的天空,說道:“你知道怎麽出去嗎?”


    詭鬆說道:“沒有解印杵,我也不知道怎麽出去。”


    行知看了看詭鬆,又問道:“那我為何會在這裏?”


    詭鬆有些不解,說道:“我也不知道。”


    行知麵對這個迴答感到十分不悅,眼裏浮現出一抹怒意,接著拿起手中的龍鱗劍,卻突然發現龍鱗劍上的龍魂之心已然消失,頓時怒道:“我的龍魂之心呢?!”


    這時空間傳來一陣笑聲,行知與詭鬆聞聲望去,隻見瘋和尚從踏空而來,手裏拿著同樣的雞腿,一邊朝著行知走近,一邊說道:“龍族公主,好久不見啊。”


    行知抬起眸子,冷冷說道:“你是誰?”


    瘋和尚笑道:“我是我,我又是你。”說著還不忘啃一口雞腿。


    行知眼底瞬間揚起殺意,抬起龍鱗劍,掃向瘋和尚,但瘋和尚卻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一轉眼又出現了行知的身後,接著說道:“怎麽一見麵就動粗呢?”


    行知一個轉身又是一劍掃來,瘋和尚又再次消失在原地,一息後又出現在了行知的身側。


    行知心知這瘋和尚實力在自己之上,便不再動手,收起劍問道:“你若是來挑釁,大可不必躲躲藏藏。”


    瘋和尚說道:“誒,公主殿下,我是來幫你的,怎麽能說我是挑釁呢?”


    行知冷哼一聲說道:“所以呢?”


    瘋和尚問道:“你還記得你的名字嗎?”


    行知一下愣在原地,不斷思索,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腦海中隻有不斷閃過的上古舊神大戰的畫麵。


    瘋和尚見此笑道:“你現在的名字叫做行知,你來這裏是為了拯救你的龍族子民,他們被關在無盡地獄中,而你要做的就是拿迴龍魂之心,喚醒他們。”


    行知問道:“龍魂之心在哪兒?”


    瘋和尚說道:“就是如今的冥主,羅酆手中。”


    行知眼裏閃過一絲殺意,低聲念道:“羅酆。”接著問向瘋和尚:“你可有法子帶我出去?”


    瘋和尚笑道:“區區一個離火之地,對我來說自然是易如反掌了,不過....”


    行知問道:“不過什麽?”


    瘋和尚取下腰間葫蘆飲入一口,說道:“著什麽急呢?明日再說吧。”說罷便消失不見。


    行知剛想詢問卻已經不見瘋和尚的身影。


    接著行知身旁的卻晨緩緩醒來,看著行知,低聲喊道:“行知。”


    行知眼神依舊依舊冰冷,說道:“你認識我?”


    卻晨看著行知身上散發出來的龍族氣息,欲言又止。


    行知見卻晨不迴答,隨即問道:“你是冥族之人?你叫什麽名字?”


    卻晨說道:“我是邪族少主,卻晨。”


    行知接著又轉身望向詭鬆,問道:“你又叫什麽名字?”


    詭鬆拱手說道:“在下,詭鬆。”


    行知突然心中萌生一種喜悅之情,喃喃自語:“我叫行知,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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