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臣妾不怕辛苦。隻要皇上吩咐,臣妾一定努力學習!”我福了福身子,行禮道。


    乳母抱著四阿哥退到了偏殿,皇帝一把拉我過來,我跌進他的懷裏。他抱著我問:“朕喊你什麽好呢?陵容還是容兒?”


    我噗呲一笑,覺得此時的皇帝更像個孩子似的。


    他一把橫抱起我,放在炕榻上。自己則脫了靴子上了炕,把頭埋在我的頸間,氣息軟軟地說:“朕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寵幸你了,今天不要走了,好嗎?”


    我搖搖頭,輕輕推開了皇帝,瞧見皇帝眼睛通紅,心疼地說:“皇上的眼睛怎麽這麽紅?沒有睡好嗎?”


    皇帝頷首,“治理江南水患的人選,朕一時間難以決斷。不知容兒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我記得明朝黃河泛濫,經常改道,有一個水利專家潘季馴采取了引清水入黃河水的方式減輕了泥沙量,又用縮小河道的方式減少水患取得了顯著成效。


    大清這麽多人,總會有治理水患的專家,與其讓人舉薦,不如張皇榜選拔治水人才。再從戶部出錢修建基礎設施,由皇上安排親信看管銀兩,防止貪汙。不知這樣可好?”


    皇帝聞言,他仔細斟酌,“極好,容兒一言,直擊要害,與其讓朝中大臣舉薦,不如朕親自選拔任用。此法甚好!”


    我笑著抱著皇上,認真看著眼前的皇帝,“皇上高興,臣妾心裏也高興!”


    皇帝摟著軟綿綿的我,心中沉甸甸的包袱放下,他動情道:


    “朕時常感到孤單,想起小時候,想起佟貴妃,想起剛剛登基時的艱難。但如今朕坐穩了江山,又擔心子嗣,擔心做得不夠好,時常感到焦慮。”


    “皇上,您是一代明君,不要太苛責了自己。”我出言安慰他。


    “不,朕不是個好父親。當年大阿哥走了,朕還未來得及看上一眼。還有純元與二阿哥也走了。朕還有好些未出生的孩子,如今想來,或許是上天對朕的懲罰。”皇帝說著眼眶紅了。


    他哪裏會知道後宮孩子生不下來是皇後打胎小分隊的功勞。我不能說,一旦說了,也表明我知道了歡宜香,知道了他的計謀。


    太能讀懂帝王的人也活不久。


    “皇上.....”我柔聲道,此時無聲勝有聲,隻能默默當一個傾聽者。


    很快治理江南水患的人選已經敲定,由甄珩監管,戶部負責湊集銀兩。從民間選拔了兩名治理水患的專家奔赴江南,興修水利,開挖溝渠,清理河道,在雨季到來前做好準備。


    華妃很失望,她原本舉薦了年富,這是一個肥差。幾十萬銀兩,稍微撈一點就夠了。


    她在後宮一向大方,經她手出去的銀兩一年下來不少於萬兩。如今靠月例過日子,華妃自然不習慣。


    翊坤宮內,頌芝端來一碗綠豆湯,她看了一眼就讓頌芝倒了。


    “就給本宮吃這個?”華妃氣唿唿地說。


    “娘娘,皇後娘娘節儉,各宮除了月例銀子,其他的都縮減了開支。”頌芝無奈道。


    “本宮倒是要想法子多弄點銀子,有了銀子,才能讓奴才更聽話。”華妃打了個哈欠,她看著手中的條子。


    這是外麵有人塞了條子進來,賣官鬻爵。


    華妃在上麵寫上官職與價格,讓頌芝送出去,“注意要做的隱秘,如今本宮在宮裏都要錢,需要用銀子。”


    “是,娘娘,奴婢一定辦妥當了。”頌芝出了門。


    華妃的心空落落的,如今被皇帝冷落著,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晚膳時,皇帝來翊坤宮,華妃驚喜不已,她趕緊讓頌芝點了歡宜香。


    “朕許久沒來看你了,華妃,你這次做得太過了。莞嬪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你不該這樣做!”皇帝先發製人,先把責任推到華妃的頭上。


    華妃乖乖地跪下行禮道:


    “皇上,臣妾是討厭莞嬪,她一來,您就不像以前那樣在意臣妾了。但是臣妾真的沒有想害莞嬪的孩子。”


    “好了,朕也是念著你的情。許久不吃你宮裏的飯,今兒有什麽好吃的?朕餓了!”


    華妃滿心歡喜,她忙起身,讓小廚房快把飯菜端上來。


    一夜之間,華妃勢頭又起。皇上留宿翊坤宮,後宮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時光。


    碎玉軒,甄嬛、眉莊與我一起閑聊。


    “眉姐姐,你平日裏去壽康宮,照顧太後,還是要多用點心思在皇上身上。如今我與妹妹都封了嬪位,而姐姐卻還是個貴人?”甄嬛提點道。


    “你們好,旁人自然不敢虧待我。我自己爭不爭寵又有什麽打緊?隻是如今華妃眼看著勢頭又要起來,日後也是大患啊!”眉莊淡淡一笑,分析道。


    我點點頭,“軍權大於皇權,如今年羹堯不倒,華妃便不會倒!暫且讓她再跋扈幾日,兩位姐姐也要多避其鋒芒才是。”


    六月底,紫禁城一日熱過一日。皇後開始張羅著去圓明園避暑的事。


    因為治理水患所需銀兩比較多,為了節儉,除了有子嗣與平日裏受寵的嬪妃,其他就不要帶了。


    景仁宮裏,皇後拿著要出行人的名單,看了又看,她疑惑道:


    “怎麽富察貴人也不在名單裏?”


    敬妃道:“主要是例行節儉,帶不了那麽多人。皇上已經很久沒召見過了。所以便沒有安排!”


    皇後合上名單折子,歎了口氣道:“帶上吧,畢竟失了孩子對富察貴人的打擊很大,就當給她個恩典吧!”


    “是,皇後娘娘,臣妾這就安排上。”敬妃起來福了福身子說道。


    “好,就這麽安排,如今有敬妃與熹嬪幫著本宮,本宮也好清閑一點。隻是辛苦兩位妹妹了,都帶著孩子。”


    “能為娘娘分憂,臣妾不辛苦。”我起身行禮迴複。


    迴到延禧宮,我看著繈褓中的孩子,心裏有莫名的滿足。


    紅玉急匆匆進來道:


    “娘娘,奴婢這幾日發現富察貴人總是盯著四阿哥看,似乎要做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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