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見我如此生氣,不禁自嘲一笑,她冷聲道,“這後宮有真情嗎?你如此生氣是出自於真心還是假意?惠貴人的胎雖然沒有了,但皇上卻更加憐惜她了,不是嗎?”


    “你也是一個母親,為何這麽狠心?”


    麵對我的質疑,曹琴默隻是冷冷迴複,“正是因為華妃用溫宜的命威脅我,我才不得不這麽做。後宮這麽多人盯著惠貴人的胎,你覺得她能生的下來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此時我已經不想再同她說話。


    “好,既然這麽說了,我們之間的合作到此為止!”我已經失去了理智,隻想與曹貴人撇幹淨關係。


    她起身,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


    宮裏太後知道眉莊滑胎的消息,傷心了好幾天,還特意讓方若姑姑給送來了禮物,以表哀思。眉莊在太醫的精心照顧之下,精神頭也慢慢好了一些。


    甄嬛被禁足了,眉莊心裏著急,她相信甄嬛不會害她。


    “眉姐姐,你好生養著,還年輕,以後的機會還很多!”我拉著眉莊的手,好生安慰。


    “安妹妹,有人要害我與甄嬛。前麵嬛兒中毒,我落水,如今又讓我滑胎,這一樁樁事情,都是衝著我與嬛兒來的。她們想挑撥我與嬛兒的關係,我偏不能讓她們稱心如意。”眉莊虛弱,半靠在床上道。


    “是,這件事疑點很多,但皇上安排人去查了,地板沒有問題。負責打掃的宮人都受了罰,每人挨了三十板子。”我說道。


    “怎麽會是打掃的宮人不當心?是有人故意安排罷了。害我之人一定是華妃,她恨我奪了她的協理六宮之權,又恨我有孕,擔心我一朝生子,越過她。”眉莊心裏什麽都明白,她隻是默默忍受著喪子之痛。


    正說這話,皇上掀了簾子進來。


    我與眉莊一愣,擔心剛才的對話讓皇上聽見,但見皇上臉色如常,恐也沒聽到幾句。


    我起身躬身行禮,“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起來吧!”皇上說著,徑直走到床邊坐下,他拉著眉莊的手,出言安慰,“朕下了朝來看看你,好些了嗎?”


    “謝皇上掛懷,臣妾已經好多了!”眉莊嬌滴滴地說。


    “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跟朕說,如果朕忙著,就告訴皇後,她也會好好辦的!”皇上安慰眉莊,他看見我也在,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上前了幾步,皇上說,“燕常在,沒事也多陪陪惠貴人!”


    “是,皇上,臣妾知道了!”我屈身行禮,立在旁邊。


    “你也別站著了,坐下說話!”皇上滿眼關心,我聽皇上的話,在靠近眉莊的凳子上坐下。


    眉莊雙眼垂淚,一臉的委屈,“皇上,是臣妾無用,沒能保住孩子,讓您與太後失望了。隻是臣妾有件事想求皇上一個恩典。”


    “盡快開口,朕一定答應你!”皇上緩緩開口。


    “放莞貴人出來吧,這件事是個意外,她也是無心之失。臣妾與莞貴人是自小的情誼,情同姐妹,她不會害臣妾。”眉莊開口求情。


    在眉莊的心裏,甄嬛的地位這樣高。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我與曹貴人的計劃,會原諒我嗎?雖然計劃中途改變了,但我以她為誘餌設局的事確實存在。


    皇上麵頰微怔,他沒有想到眉莊會提出這個請求。旋即拉著眉莊的手,道,“好,朕答應你!”


    “蘇培盛,傳朕旨意,放莞貴人出來。”皇上對外麵候著的蘇培盛,喊了一句。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蘇培盛領了旨意,轉身去了碧桐書院。


    眉莊感激地看著皇上。


    皇上說,“好生休息,不要過於悲傷,朕得空了再看來你!”


    說完皇上起身準備離開,我屈身行禮,想送皇上。


    而皇上卻輕輕牽起我的手,“你陪朕去外麵走走!”


    出了閑月閣,皇上拉著我沿著羊腸小道往前走,路過一處亭子,他坐下,望著荷花池,感歎道:“或許,這是報應!讓朕的孩子,一個個夭折。”


    這是什麽報應?我多想告訴眼前的皇帝這是人為,你娶了一個打胎小隊長,還想多子多福,真是白日做夢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我走上前,給皇上捏肩,幫他放鬆一下筋骨。


    皇上拉住我的手,“燕兒,咱們也生一個自己的孩子吧?”


    我聽他這麽說,害羞地點點頭,“臣妾願意給皇上生一大堆孩子,慵閑無一事,時弄小嬌孫。臣妾願意一直陪著皇上。”


    皇上一聽打趣道,“朕比你大那麽多,如何能與你攜手白頭?”


    我一聽心裏緊張,這個問題如果迴答不好,會讓皇上失望,腦海裏思索一番,說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皇上正值壯年,可不是什麽八十郎。”


    皇上聞言,用手指在我的鼻尖點了一下,“你小小年紀,怎麽什麽書都讀?”


    “皇上嘲笑臣妾了!”我說著坐在皇上身邊,望著滿眼的荷花,陣陣夏風吹來,荷香撲鼻。


    當晚皇上要留宿在繁英閣,我知道身體不適,隻能笑著推脫,“皇上,近來臣妾身體不太舒服,恐怕今晚無法侍奉了。莞姐姐為了眉姐姐滑胎一事十分傷心,皇上可以去看看莞姐姐。”


    送走皇上,我才敢喘口氣。寶娟來報,“小主,德公公已經等候小主多時了!”


    “快,傳小德子進來!”


    “是,小主!”


    我看見小德子進來,忙上前問,“怎麽樣了?”


    小德子點點頭,“小主,這是外麵給你傳的信,裏麵說了什麽,奴才也不知道。事已經辦妥了,奴才這便迴去了。”


    我拿了一錠銀子遞給小德子,“你拿著,否則出去了怕讓人看見!”


    小德子點點頭,“知道了,小主。”


    我迴了屋裏,在灰暗的油燈下,拆開了那封信。突然一個香囊從信封裏掉了出來,我撿起一看,與那日入宮時,他送的一模一樣。


    心裏不由得一陣暖意,我打開信紙,認真讀著裏麵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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