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一聽眉莊因為自己一時失誤而滑胎,她心裏緊張,擔心地望著皇上與皇後。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隻是在跳舞時,腳下不知道踩了什麽東西一滑才摔倒的。”甄嬛跪下請罪。


    殿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一眾妃嬪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連大氣也不敢出。


    皇上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陰沉的臉色、緊繃的麵部肌肉以及閃爍著怒火的雙眼,無一不讓人感到緊張和恐懼。


    他又失去了一個孩子,還不知道性別地孩子。皇上聽到甄嬛請罪,沒有抬眼,隻是擺擺手,道:


    “下去吧,你與惠貴人情同姐妹,朕相信你!”


    華妃見皇上偏袒甄嬛,心有憤恨,說道:


    “皇上,不管莞貴人是有心還是無心,畢竟是她撞了惠貴人,才讓惠貴人失了孩子。不能就這麽算了,可憐了惠貴人!”


    皇後安慰皇上,道,“皇上,不要過於傷心了。惠貴人還年輕,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至於莞貴人,先禁足碧桐書院,無詔不得出。”


    “好吧,就按皇後說得辦!都下去吧,朕想單獨與惠貴人待一會。”皇上心裏悲傷,注視著還在昏迷中的眉莊。


    我看著一切,此時皇上是心疼眉莊,還是他心心念念的子嗣。後宮的女人不過是皇家綿延子嗣的工具罷了。


    甄嬛還想說什麽,我拉著她,示意她不要再說,以免皇上心煩。


    眾人陸陸續續退出後殿。


    我拉著甄嬛說,“莞姐姐,你跳舞時踩了什麽?”


    甄嬛疑惑,她拉著我的手,緊張說,“安妹妹,有人要害我和眉莊,地板上有東西,很滑,當時那個位置正好距離眉莊很近,隻要我跳到那個地方,便會摔倒。”


    我點點頭,“姐姐先迴去,妹妹一會去查看具體情況。隻是這段時間姐姐禁足,也好好想想踩了什麽。”


    眉莊這一胎注定是生不下來。皇後打胎小隊長,她怎麽會讓這麽能幹的眉莊生下孩子。華妃原本策劃的是眉莊假孕,但沒有想到眉莊是真懷孕了。會是她安排的嗎?


    我仔細迴憶當時在九州清晏殿眾人的表現,很明顯曹貴人與華妃一直慫恿甄嬛跳舞,倒是皇後不願意有人提起純元而不讚同跳驚鴻舞。


    這一天驚心動魄,我心裏越想越覺得累。看似平靜的後宮,原來處處藏著殺機。


    迴到繁英閣,我依然心神不寧,頭上汗津津的。


    方姑姑一看我臉色,她趕緊給我把脈,“小主,你是受到了何種驚嚇?竟然抖成這樣?”


    我長長舒了口氣,道,“剛剛,眉莊小主失去了孩子。昨兒個還開心的給孩子做衣服,今天孩子說沒便沒了,真是殺人於無形之中。”


    寶娟悄悄進來,她低頭輕聲道:


    “小主,奴婢按照您分吩咐,看了地板,上麵有一層油脂。當時眾人跟著皇上進了後殿,前麵的親王們也就離開了。奴婢等人散了查看地板,剛又去看一下,地板已經幹淨了,什麽也沒有。”


    聽寶娟說完,我心裏一驚。或許我已經暴露了。


    晚飯我也吃不下,如果讓他們知道我也有孕在身,能不能把胎做穩。即使坐穩了胎,又能不能安全生下來。想到這些,我頭疼不已。如果用生命換個孩子,那我寧可不要孩子。


    我拉著寶娟說,“你去敬事房找一下小德子,說我有事找他!”


    “是,小主!”寶娟退了出去。


    我拿著團扇坐在廊下乘涼,綠樹成蔭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遠處隱隱約約有絲竹聲,我一時聽得入神,這是誰在吹奏。


    寶娟已經出去了,隻有方姑姑陪著我,她聽著音遠處的聲音,搖搖頭,道,“小主,好像是前麵荷花池傳來的聲音。要不要奴婢去前麵看看?”


    “不用了,我不過是隨意問一句!”我在廊下坐了一會,天漸漸暗了。


    又過了一會,寶娟帶著小德子進來迴話。


    我一見小德子,總覺得像見了親人般安心。


    寶娟支開所有人,單獨留下小德子。我輕聲道:“小德子,有件事要麻煩你了!”


    “小主但說無妨,奴才一定盡力去辦!”小德子笑著說。


    “也不是什麽大事,前一段時間我請甄管事辦了點事情,你去問問辦得如何了?”


    “好,奴才這便去辦。小主好生休息,辦妥了,奴才自會來迴。”小德子迴複道。


    送走小德子,我依然睡不著,身邊的寶娟與方姑姑,是不是可以信任。凡事要多留一個心眼總是好的。


    剛想入睡時,寶娟來報曹琴默來訪。


    好,我本想去找她問問眉莊的胎是不是她做的,礙於自己懷孕不方便出去,才放棄這個想法。


    既然她來了,我便要好好問。


    一進來,我起身行禮,“給曹貴人請安!”


    她微笑著上前一把拉住我,“妹妹,不要那麽多虛禮!”


    入座後,寶娟端來冰好的奶茶,放下奶茶便出去了。


    她在外麵守著,我見已經沒有人了,開門見山問道:“曹姐姐,眉莊的胎是你做的?”


    曹琴默先是一愣,緊接著點點頭,她無奈說道,


    “原本按照計劃設計眉莊假孕,但劉畚發現眉莊真懷孕了。華妃便讓我調整計劃,雖然我不願意做這些,但我依附於華妃,也隻能同意了。安妹妹,我也是迫不得已。”


    “曹姐姐,果然這後宮數你最伶俐,一箭雙雕。除了惠貴人的胎,又讓甄嬛失了寵。”我啞然一笑。


    原本打算與曹貴人聯手扳倒華妃,如今讓華妃得逞。


    “我知道瞞不過你!”曹琴默無奈說。


    “是,莞貴人跳舞摔倒時我就留意到地板一定有問題,特意讓人去看了,有鬆油。正常人踩上去也會滑倒,更何況是跳舞。你算準了,隻要莞貴人跳驚鴻舞,眉莊與莞貴人交好,一定會去撫琴,對嗎?”


    曹琴默點頭,“對,我讓人去打掃的時候已經發現了寶娟,所以猜到你已經知道了。”


    “你好大的膽子,敢在皇上與皇後眼皮子底下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謀害子嗣,這是滅族之罪!”我氣得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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