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病給家裏帶來了很大的打擊,父母傾其所有尋醫問藥,從級別越來越高的醫院到偏門秘方,再到專治疑難雜症的民間奇人,凡是有希望的全部都試了,但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


    他們說師傅在也許會有辦法。我恍然,差點都忘了這個人,他怎麽占了我便宜讓我叫了師傅就不見了?想起了那把淹沒在我腦海裏的劍,盡管封塵許久但依然光芒不減。


    鹿子寒現在又怎麽樣了呢?


    唯一算是好消息的就是病情沒有惡化。但是都已經這樣了還要怎麽惡化?


    親人們終於意識到這個病需要長期的鬥爭,把爺爺奶奶接到我家,到處尋找渺茫的希望,我也恢複上學。


    在我的意識中,生活拮據的體現就是茶葉蛋沒了,那是母親做的,一大鍋,我每天上學都會拿兩個,我一個,喆璽一個。


    爹媽對喆璽的遭遇十分不平,母親甚至專程去找他父母做工作,讓他們對喆璽多一點關心。


    “你好,我是喆璽同學的母親。”母親是在麻將桌上找到人的。


    “哦,你好,紅中。”喆璽的母親迴頭看了一眼。


    “可以耽擱您一些時間嗎?”母親皺了皺眉。


    “等會,等會就完了。碰!”


    於是母親一等就是兩個小時,無奈隻好去找喆璽父親,他就直接多了。


    “闖禍了?找他媽去!七筒。”


    從此家裏有什麽好吃的都會給喆璽留一份。


    在把爺爺奶奶接到我家的那天晚上,父親帶著我去了房後的小山丘,喆璽還是那個忠實的跟屁蟲。


    風是這裏永不停息的節奏,今夜柔和,輕輕拂麵未飲卻有醉意。“自此以後,我們將會把你當成大人一樣對待,衣服自己洗,幫忙做家務,學校惹禍了自己處理,我們也沒時間去老師那給你說好話了。快成長起來吧。”父親摸著我的腦袋,星光模糊了他的眼眸。


    “喆璽,你要負責看著他,提醒他,不要闖禍。”父親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肩膀。


    不久之後,我得到了通知,父母借了不少錢,他們要做最後一次努力,全家陪同遠行去一個著名的醫院,我要獨自生活一段時間了。


    盡管他們讓我去姥姥姥爺家住,但是我決定要用這段時間證明我不用再讓他們費心。


    夜,還是類似的夢,從未間斷。如今我居然有些期待每天會出現什麽樣的怪物,這個夢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是我獨守的秘密。


    每天的戰鬥都會有人員死亡,到了現在所剩無幾,怪物卻是越來越強勁。如同現實一般,夢裏的人隻要死了就不會再出現。奇怪的是不論我怎麽詢問他們都不說話,但是眼裏有很多焦急。月亮總是害怕得躲起來,隻留下星光陪我奮勇殺敵。


    所以說代表月亮消滅你這句台詞是假的,月亮的膽子太小了。


    雖然是夢裏,這些情況見多了,我發現自己有了些不同。每當戰鬥的時候身邊似乎就會出現一些氣場,怪物麵對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


    少了些慌亂,多了些興奮。


    還有很多神奇的規則,不能一一道來。


    這一天,所有人都死光了。清晨醒來我睜著眼睛,久久不想起床,有不少傷心,畢竟他們已經在夢裏陪我了很長時間,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吧?那麽之後呢?我是要獨自麵對那些層出不窮的怪物了嗎?


    “哥,快起床。”今天是周末,父母不在喆璽搬過來跟我住,這一天我們籌劃了很久,為了減輕父母的壓力,我們要去掙錢。


    出賣勞動力是一個方法,我家附近有玻璃廠,稍遠一點有煤礦,但都不是我們的目標,原因有三。


    其一,他們不收童工。盡管我對於童工這個稱唿不以為然,或者可以說是義憤填膺。


    其二,如果幹完活對方不肯付錢怎麽辦,我不得不承認我們還沒有跟大人鬥的資本。


    其三,掙的太少了。


    於是詳細排查、周密計劃、精心考察以後,目的地定在了一個我從未踏足的地方,南邊,穿過胡同,經過零星的菜地,那片沙漠。那裏生長著一種神奇的植物,名叫蓯蓉,我們可不知道補陽是什麽意思,隻知道那個東西可以賣不少錢。


    父母不在,吃飯安心了不少。他們總是嫌我吃的太快,說我不嚼碎了。我的嗓子眼又沒有脖子那麽粗,不嚼碎了怎麽咽進肚子?


    兩個人扛著鐵鍬,拿著中午的飯盒,拎上水壺就跑出家門。有時候想想很神奇,我隻是轉了一個學校,從前的那些住的近的小夥伴就疏遠了不少。沒有任何衝突,即使肩並肩站著也感覺中間相隔了兩個學校那麽遠的距離,再也找不到從前的熟悉。


    鄰居們發現我扛著鐵鍬,一傳十,十傳百,紛紛站出來夾道目送,萬一我抽風把他們的家門鏟了豈不是大事不妙。


    經過菜地我們砍倒六七個玉米杆,這就是今天的備用水源,再往前是王洪剛老爹承包的一片新興林地,防沙治沙嘛!傳聞中這裏有一隻兇惡的大狼狗,比二郎神的哮天犬還厲害。


    我們被一種叫做鷂子的飛鳥跟蹤,樣子就是小一號的老鷹,也可以叫它雀鷹。一路上我不停的祈禱,蛇啊,兔子啊趕緊躲起來吧,我今天真不是來抓你們的。


    一路上歌王都在展現美妙的歌喉,“在受人欺負的時候總是聽見水手說,他說:星星點燈,照亮我的家門。


    沙漠,就如同大海,沒有去過隻是聽別人說永遠也無法體會置身於其中的感覺。你可以看到上升的氣流扭曲遠處的景物,能感覺到調皮的太陽撫摸自己的腦袋,擔心頭發燒著,被撲麵而來的熱情打翻在地享受一下孫悟空在太少老君那裏的待遇。


    還有一個偏方在這裏流傳,正午剛過,風濕的人可以過來把自己埋在沙子裏隻露一個腦袋,持續一段時間就可以治愈。真實性有待考證。


    對於這個偏方,我真正關心的是有沒有肉香味飄出來。


    不說其他,這一天我充分體驗了掙錢不易。首先,這個蓯蓉十分害羞而且會走路,總是躲著我們,明明看著不遠,但是半天都走不到地方。其次,沙土因為呆在這裏太久沒人跟它玩,卯足了勁想留下我們兩個,每用鐵鍬挖一下,旁邊的沙子就會流竄過來填上剛剛出現的坑,費了半天時間腳下還是原樣。


    我想直接拔出來,但是蓯蓉斷了就不值錢了,這可是真正的麵朝黃土背朝天,汗流浹背臉通紅。喆璽的幹勁深深感染了我,他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的轉換七十二般變化的挖坑姿勢,七十三般挖坑技巧讓我大開眼界自愧不如,差點就拜師學藝。


    “屁股撅起腰收緊哎,胳膊使勁往起抬,往起抬,往起抬。”喆璽喊著自己編造的口號,這一鐵鍬土怎麽都抬不起來。倒掉一半,發現是被植物的根纏住了。再次用力,根斷了,沙土飛揚拍我一臉。


    忙活到日暮西山我們的戰利品也就是三根蓯蓉,其中一根是斷的,一條蛇,五隻沒了尾巴的蠍子,四個本來準備吃了的蛇蛋,但是喆璽非要拿迴家孵出來,也就作罷。


    返程,為什麽說太陽調皮,就是因為正午他賴著不走曬得人度日如年,日落卻跑的無比迅疾。才到防沙林,天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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