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北境。


    “真是豈有此理,大皇皇帝倒行逆施,魚肉天下百姓,吾當替天伐之!”


    “來人,起兵,南下!”


    …………


    三月,武河。


    “弟兄們,今日之戰即為我軍最後一戰,勝之則從今往後將再無戰事,敗了一切努力都將化為泡影!”


    “再問一次,你們怕嗎?”


    “願為神主赴死!”


    “願為神主赴死!”


    “願為神主赴死!”


    “好,讓老皇帝見識一下北境人的怒火!”


    “開戰!”


    “戰!”


    “戰!”


    …………


    “神主,根據探子來報,後方的軍隊劫掠淪陷區四十萬百姓,前後共坑殺三十萬降卒!”


    “報,神主,楚府著火了!”


    “什麽?”


    …………


    “北境已經太平了,胡人也被趕走了,大夏的威脅也解決了,我也該離開了!”


    “神主,求你不要走,我們給你跪下了,北境不能離開你了!”


    “求神主收迴成命!”


    “不走跟你們一起當胡人嗎?”


    “北境需要太平,天下也需要太平了!”


    “再說了,大家過點和平安穩的日子不行嗎?”


    “嗚嗚,神主不要走啊!”


    “嗚嗚嗚,求神主不要離開我們!”


    …………


    “屠夫,劊子手!”


    “先後共計劫殺七十萬人啊,簡直比胡人還狠辣!”


    “如此亂臣賊子,必遭報應!”


    “跟這個魔頭相比,前朝那個無道昏君都顯得那麽和藹可親!”


    “對啊,自詡為什麽救世主,結果執行的所有政策全是失敗的,靠著劫掠別人來打造虛假的繁榮,還恬不知恥地認為自己做的都是對的!”


    “這是上天給予我們的懲罰!”


    “楚將軍真是太可憐了!”


    …………


    “看看吧,你想要保護的人是多麽不理解你,他們隻是一直在利用你,一直在欺騙你!”


    “隻有我,才能真正理解你!”


    “不是這樣的!”


    …………


    林凡在夢中被驚醒,臉色一片煞白,額頭上全是逗大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全部被汗水給打濕了。


    “不是這樣的啊!”


    林凡擦了擦額頭,然後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茶水,他又做噩夢了。


    自從脫離戰場後,他就沒怎麽睡過好覺,每天一躺下腦海中就會浮現出那成片成片的活人坑,還有武關的屍山血海。


    “縱使我有撼動天地的本事,可依舊沒辦法讓時空倒流啊!”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真希望迴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之前!”


    林凡看著杯中蕩漾的波紋,臉上全是苦澀,別人的苦大家會理解,會安慰,可他的苦又有誰能明白呢?


    “唉,想那麽多幹什麽呢?”


    “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再怎麽去悔恨也改變不了什麽,倒不如將之遺忘去過一種新的生活!”


    想到這,林凡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而後走到窗戶那裏將窗戶給打開,發現天已經亮了。


    初升的陽光透過地平線,溫暖而又柔和的色彩塗滿了天空。


    樹葉透過日光,呈現出翠綠色的光彩,微風輕拂樹枝,發出微弱的沙沙聲。


    江南,確實很美!


    林凡體驗著微風拂臉的感覺,心中的雜念開始慢慢消卻,眼神逐漸平和了下來。


    “看來江南是來對了,假以時日,說不定真可以洗盡鉛華,擺脫戾氣的束縛!”


    現在心頭的這股戾氣越來越嚴重了,先前走無人區的時候,就隱隱約約感覺到一股無法抑製的殺氣在作祟,後麵是屠了幾夥作惡多端的山賊土匪才勉強控製住。


    “戰場給我的影響還是太大了,直到現在都沒辦法完全走出來!”


    林凡歎了一口氣,而後見時間還早,想再迴床上迴個覺。


    可突然,一陣敲門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臭小子,醒了沒?”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林凡認出了來人,笑道:“是老先生啊,我剛醒!”


    林凡整理了下儀容,將原先的情緒一掃而空,然後走上前將大門打開。


    來人正是福伯,他一看到林凡,臉上的笑容不禁又多了幾分。


    “臭小子,別叫什麽老先生了,跟他們一樣叫老頭子福伯吧!”


    福伯拉著林凡的手,一臉和藹地笑道。


    “好嘞,福伯!”


    林凡笑嘻嘻地叫了一句,對於這個和藹可親的老頭他還是很有好感。


    再說了,現在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了嘛!


    “好小子!”


    福伯笑著拉住林凡的手,與他圍在那張桌子上坐了起來。


    林凡倒了一杯茶遞給了他,然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笑道:“福伯,你這麽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這話講的,沒事還不能來看看我孫女婿了?”


    福伯沒好氣地看了林凡一眼,剛才的好心情全沒了。


    這小子,說話真是有點氣人!


    “也不是,我這不是怕招待不周嗎?”林凡笑著抿了一口茶,然後伸了個懶腰。


    “臭小子,我還真有點事情要交待給你!”


    福伯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迴了一句。


    “什麽事情啊?”


    “先說好啊,要我去幫家族幹活,那是萬萬不能的!”


    “我來江南是來找樂子的,可不想去幫誰去做事的!”


    林凡打了個哈欠,毫無正形地迴應了一句。


    不過這也是他的心聲,他不擅長解決問題,但卻擅長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要他去解決問題,隻會好心做壞事!


    “臭小子,沐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事,你隻需要好好跟我孫女過日子,早點生幾個孩子就可以了!”


    福伯沒好氣地瞪了林凡一眼,而後繼續說道:“小林啊,答應福伯一件事好不?”


    “福伯你說,能辦到的我一定辦!”


    “你先答應!”


    福伯認真了起來,林凡則是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道:“隻要不是讓我做一些違背原則的事,我都答應你,好不!”


    “永遠不要去接觸武道!”


    福伯臉色嚴肅地注視林凡,一副不容別人拒絕的樣子。


    “好啊,那東西也沒什麽用!”


    林凡想都別想就同意了,開玩笑,這東西猶豫一秒就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武道?


    什麽笑話玩意?


    福伯看著林凡那斬釘截鐵的樣子,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臭小子,不要食言哦!”


    “福伯,我就一凡人,學不了那些高級玩意的!”林凡點了點頭,笑道。


    “哈哈,好啊!”


    “臭小子,這些日子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要過過的跟我孫女過日子哦!”


    “當然,遇到事情也別怕,一切有沐家為你兜底呢!”


    “好的,老爺子,你就放心吧!”


    林凡抿了一口茶,笑嘻嘻地點了點頭,他知道老頭子這是要去閉關了,這一次怕是有幾個月見不到他了。


    “好,我走了!”


    話音剛落,福伯就瞬間離開了這裏,走時還不忘把門給關上了。


    “呃,那點靈氣應該夠了吧!”


    林凡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自言自語道。


    “算了,管那麽多幹什麽?補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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