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不說話,褚酌夕不耐煩的很,抄起茶幾上的酒瓶砸在兩人腳邊,瞬間碎了一地,“說!”


    潘洪豔嚇得一哆嗦,摟緊了懷裏的兒子,“她…她……”


    “忘了說了。”褚酌夕打斷她,手裏的槍擱在膝蓋上,“我這人沒什麽耐心問第三遍,所以你最好給我說實話,要不然……”


    她笑了笑,沒說透,隻一揚嘴角,“接著說吧。”


    那縮在角落裏的兩人對視一眼,潘洪豔結結巴巴的,“吃…吃的…就跟我們一樣啊,住…住的…你也看見了,穿…穿的……”


    她心虛地看了一眼董華鋒,“穿的…都是她自己帶過來的衣服,也…也沒什麽啊……”


    “是嘛…”褚酌夕站起身,抄起一隻酒瓶往牆上砸成兩截兒,露出鋒利的尖端,猛地踩住董華鋒的左手,“說說看,是哪隻手摸了她?”


    “這隻?”她的眼神愈加銳利,眼尖地瞥見董華鋒右手背上的一處舊疤,“還是那隻?”


    在察覺到董華鋒肥碩的體態陡然僵住時,褚酌夕心中的怒火幾乎快要噴薄而出。


    “就因為她劃了你一刀,從你手上跑了,所以你們這些年幾乎對她不管不問,是不是?”


    見兩人哆嗦著不出聲兒,銳利的酒瓶陡然抵上董華鋒的喉嚨,“是不是!”


    “是是!是!”感受到脖子上刺人的疼痛,董華鋒急得叫出聲兒,“那小賤…小…小菲跑了以後,她…她…她自己不迴來,我…我們也沒處找啊!”


    “也是。”褚酌夕好說話的站起身,扔了酒瓶,隻是踩在董華鋒手上的那隻腳狠狠碾了碾。


    “這些我可以不計較,你們不給她買新衣服,不給她零花錢,讓她住在小房間,我都可以不計較,畢竟這房子就這麽大,也沒有多的地方可以讓給她了。”


    “是!是…”


    “不過嘛…”褚酌夕賣了個關子,“你們不該私吞了許館主留給小菲的五十萬,還依舊對她不管不問。”


    見她們就要張口辯白,褚酌夕立馬不耐煩地打斷道,壓根兒沒那個心情聽她們狡辯,單刀直入,“錢呢?”


    “錢…錢……”


    董華鋒與潘洪豔心虛地對視一眼。


    “該不是,給你倆的寶貝兒子充當老婆本兒了吧?”


    一語中的,二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褚酌夕不耐煩極了,“立刻取出來,交給我,當然…”她低頭摸了摸手裏的槍,“我這人最是講理,要是你們覺得是我冤枉了你們,我也可以讓小菲過來跟你們當麵對質,但是如果被我發現,是你們在耍我……”


    她笑了笑,舉起手裏的槍對準董華鋒的腦袋,“砰!”


    對麵的男人猛地一個哆嗦,褚酌夕忍不住笑,明豔的臉龐藏在兜帽之下,“還有嗎?”


    “沒…沒了!真沒了!”董華鋒急切地擺擺手,身邊的潘洪豔看他一眼,緊跟著點了點頭。


    “真沒了?”褚酌夕調轉槍口,對準潘洪豔懷裏肥嘟嘟的寶貝兒子,“小弟弟你說,你爸媽還拿沒拿譚菲姐姐的其它東西呀?”


    那潘洪豔見狀,還不等她寶貝兒子開口,就立馬將人兒藏到了身後,“還…還有…還有一塊兒玉!”


    董華鋒當即照著潘洪豔的麵中一巴掌,“你個臭婆娘,多嘴什麽?”


    褚酌夕隻當做沒瞧見,“玉呢?”


    “賣…賣了…”潘洪豔委屈地抱著自家兒子哭。


    “贖迴來。”褚酌夕輕描淡寫的,“一個半月,準備好五十萬,以及那塊兒玉,到時候我會來找你們。”


    褚酌夕站起身,提起地上的背包,“還有,譚菲的戶口本,拿給我。”


    潘洪豔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從裏屋拿出一個紅色的戶口本遞給她,又立馬縮迴到董華鋒身邊。


    褚酌夕打開一看,嶄新的一本,就隻剩譚菲那孤零零的一頁了。


    她麵上沒什麽表情,將戶口本裝進包裏,同時收起槍,“聽說,你家寶貝兒子現在,是在市裏的玉蘭小學上二年級,對吧?”


    潘洪豔不敢吱聲兒。


    褚酌夕笑了笑,“還有你老家,是在蘆河,家裏還有一位老母親,對嗎?”


    潘洪豔咽了口唾沫,驚恐地看向玄關前笑得明豔的女孩兒。


    褚酌夕打開門,“總之,懂我的意思就好,別想著跑,跑的越偏,死了就越沒人知道,懂嗎?”


    “懂…懂……”


    褚酌夕滿意地點點頭,攏緊了帽簷,穿梭在老小區犄角旮旯的小路迅速上了大街。


    那地方人多眼雜,都是些愛湊熱鬧的大爺大媽,老小區的隔音也不好,她要再耽擱,保不準被人看了去。


    褚酌夕趕迴去的時候約莫下午三點多一些,剛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房門就從外麵被人給敲響了。


    她迅速藏好換下來的衣服跟鞋子,這才裝作睡眼惺忪的模樣開了門。


    陸續站在門外一抬手,比了個ok的手勢,“三分鍾,收拾一下,栗元那邊新發現一具溺亡的女屍,派出所的警員已經在打撈了,就等我們過去。”


    褚酌夕應下的同時微微一愣,栗元,還真就這麽巧。


    幾人過去的時候,屍體已經被運送迴了派出所,相對於市局的環境而言,那邊能夠提供到的解剖環境無可避免的差一些。


    泡發後的女屍又經過夏日高溫的炙烤,散發出的濃烈惡臭直鑽人的鼻腔。


    褚酌夕剛進去時,派出所裏的小警員已經跟她擦肩而過熏吐出去好幾個了。


    約莫一個多小時,陸續一邊縫合屍體一邊嚴肅道,“去,告訴李警官,是他殺。”


    褚酌夕聽話地脫掉解剖服,找到坐鎮在辦公室的李警官,“死者眼瞼內見明顯出血點,且口唇青紫,指甲紫紺,是窒息沒錯。”


    李警官聞言像是鬆了口氣般,憔悴的臉龐浮現出一絲愉悅,總之謝天謝地,不是命案就好。


    雖然很不忍心打碎他的幻想,但褚酌夕還是得說,“我可沒說是溺亡,這隻是基本的窒息征象,隻能說明死者是窒息而死,但如果是溺死的話,死者的唿吸道以及口鼻腔內應該溢出有蕈樣泡沫,可我們解剖時卻並未發現。”


    “這說明死者入水後沒有唿吸運動,也就是說,是死後拋屍入水。”


    “另外,死者口鼻腔黏膜見損,但頸部皮膚並無損傷出血,極有可能是被暴力捂壓口鼻而導致的機械性窒息死亡。”


    “也就是說?”李警官懵了。


    “這是他殺,隨後拋屍。”


    褚酌夕說罷轉身欲走,卻被門外突然衝進來的兩個人擋住了去路。


    前者跌跌撞撞的拉住李警官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警察同誌,我要報警,我要報警啊!今天下午,有個不認識的家夥闖進我們家,她還有……”


    “什麽?”李警官一愣,扶起地上的潘洪豔,卻見對方正張大了嘴巴看向旁邊正看熱鬧的小法醫身上,一雙眼睛幾乎快要瞪出來。


    “怎麽?認識?”


    “不認識。”褚酌夕麵無表情。


    “奧,那沒事兒了,今天辛苦你們,也幫我跟陸老師帶一聲兒。”


    “成。”


    他目送褚酌夕出了辦公室,這才扭頭看向潘洪豔,以及她身後跟著的董華鋒,“您接著說,今天下午怎麽了?她還有什麽?”


    “有…有……”潘洪豔“有”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一想起剛剛站在那兒的那個小姑娘,以及她上衣左側無意沾上去的一點兒血,又想想方才這位警察同誌待她客氣的態度,結結巴巴地猛一打哆嗦,慌忙鬆開手。


    “沒…沒…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隨即逃也似地拉扯著董華鋒跑出派出所,李警官抬腿追了兩步都沒追上,一陣風似的來了又去。


    他困惑地撓撓頭,“真是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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