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結束以後,褚酌夕幾乎一整天的泡在解剖室裏,雲巢也懶得迴了,困了索性就直接趴在桌麵兒上睡。


    陳思守的左眼狀態早在寒假結束之前就已經徹底穩定了下來,雖然沒有失明,但也隻能模模糊糊的看見點兒東西,右眼也因為受其牽連,視力減退了不少,不得不戴上眼鏡。


    褚酌夕天天忙的連校門都不出,消息也愛迴不迴的,比他這個雲巢的會長都來的腳不沾地。


    陳思守好不容易逮著她一迴,一把將人拽進車裏,直接壓在坐墊上不讓她動彈了。


    “放開。”褚酌夕擰起眉,奈何陳思守力道大的驚人,壓根兒掙脫不了一點兒。


    陳思守不爽極了,二話不說掐著她的下巴將人兒親了個徹底,直到褚酌夕徹底放棄掙紮,這才舍不得似的鬆開她。


    “還氣呢?這都氣了幾個月了?別氣了。”


    褚酌夕拍開他坐起身來,盯著他那隻隱藏在鏡片後的灰色瞳孔看了好一會兒,隨即靠在窗邊歎了口氣,“我沒生氣。”


    “那你不迴我消息。”


    褚酌夕微微皺起眉,“我在忙著練習,積累手感,手機放在口袋裏靜音了。”


    “暑假我要跟著導師出去實習,沒幾天了,現在不練,到時真刀實戰的,就是想練也來不及了。”


    “什麽實習?你才大二。”陳思守一擰眉,“不,根本就還是大一,你法醫專業才修了一年,實什麽習?”


    “我出去見見世麵,打個下手還不行?”褚酌夕不高興的擰起眉,“陸老師願意帶著我,再說了,我實習完迴來,就大二了呀!”


    “那也不行。”


    “憑什麽!”


    “總之不許去。”


    “哼。”褚酌夕一把推開他,“哼哧哼哧”地開門走了。


    陳思守一瞪眼,嘀嘀咕咕的,“才大一而已,實習實習的,實習什麽實習,我看是著急想跑才對,還實習?哼!”


    褚酌夕壓根兒不管他,一放暑假直接就買票跟著陸續走了,就連李知遇那邊都是後來才通知的。


    陳思守坐在辦公室裏氣得不行,看著視頻裏褚酌夕在機場逃也似地拖著行李箱往檢票口跑,跟恨不得離開似的,險些沒把手機給砸了。


    他就知道!這小鳥安分不了,天天就想著從他身邊溜走!


    “盯著她。”陳思守熄了屏幕,咬牙切齒的,“要敢跑的話,直接綁迴來!”


    “是。”


    褚酌夕一路跟著陸續,連同另一位大三的學長,三人落地在東遠市公安局附近的一家酒店。


    聽聞陸續先前就是在這裏就職的,去嵐北也是為了交流學習,於是幾人剛放下行李,急匆匆地就跟著陸續先迴了市局打招唿。


    這個暑假的實習工作,也是因為陸續假期裏剛好有空,才被老戰友給叫了迴來。


    東遠市局的法醫門診人手空缺,一天到晚起碼得接三四起非自然死亡的案件,壓根兒忙不過來。


    褚酌夕就這麽跟著陸續從早到晚一刻不停地幹了一周,終於得了一下午的空閑,直接鎖了門,跟陸續知會了一聲兒,倒頭就睡。


    說是這麽說,可事實上她換了一身輕便的常服,兜了件兒帽衫,挎上個背包,直接從酒店窗戶翻了下去,索性就住在二樓。


    栗元縣離的不遠,大巴一個小時就到。


    她又乘坐沿路公交按照手機導航,找到個不算破敗的老小區,樓房外觀倒還成,不過地方很雜亂,路邊垃圾集中處的垃圾都快溢出到柵欄外了。


    褚酌夕抬起帽簷,仰頭往最旁邊的那棟居民樓望了一眼,隨即徑直上了三樓,敲開房門。


    約莫一分鍾,一個嗓音粗獷滿口黃牙的男人不耐煩地打開門,穿著一身起了毛邊的汗衫跟灰色短褲,眯眯眼,蒜頭鼻,踏著拖鞋,肚皮上的油脂晃蕩著好像要溢出來似的。


    “誰啊?”


    褚酌夕嫌惡地一擰眉,往後退了半步,揮散麵前難聞的煙草味兒,“你就是董華鋒?”


    董華鋒聞言,尋著聲音上下打量了麵前的女孩兒一眼,待看清麵貌以後,猥瑣地摸了摸下巴,眉頭微微舒展,“你是?”


    褚酌夕低頭戴著手套,麵無表情地緊了緊腕部,二話不說,猛地抓住董華鋒油膩的麵龐,一把將人按進屋裏,緊接著甩上門。


    “我你都不認識?”


    她一把抓住董華鋒的頭發猛地將他的腦袋砸向茶幾,頓時鮮血直流,換來一聲哀嚎,緊接著對上董華鋒那雙略帶驚懼的濁眼,她微微一笑。


    “你姑奶奶!現在認識了?”


    客廳的嘈雜驚動了臥室裏正摟在一塊兒看電視的母子倆,急得一前一後的出來。


    前者眼見自己的丈夫正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掄起拳頭,按在地上砸的鼻血直流,潘洪豔一聲驚叫,上來就想將她拽開,被褚酌夕反手一個巴掌給扇地摔在了電視機前,腦袋磕在牆上,緊接著就坐地不起了,一個勁兒地哭捶著地板。


    “哎呦!沒天理了!入室殺人了!有沒有人管管呐!光天化日之下……哎呦!”


    褚酌夕一腳踹在她胸前,緊接著捏起她的下巴扭過頭來,不耐煩地警告道,“我讓你說話了嗎?”


    潘洪豔一愣,經不住那樣暴戾的眼神直視她,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縮在牆角再不敢出聲兒了。


    褚酌夕緊接著扯起董華鋒的頭發將人一起拖過去堆在一起,夫妻二人縮在牆角,褚酌夕從包裏掏出把樹脂槍,蹲在兩人麵前上了膛。


    “看著不是挺怕死的嗎?”她涼薄地笑了笑,“譚菲的房間是哪個?”


    那夫妻二人聞言對視一眼,看著麵前年齡顯然與譚菲相差無幾的小姑娘,頓時恍然大悟。


    董華鋒那已經消了的氣焰又重新燃起來了似的,他一個大男人,難不成還會怕一個細胳膊細腿的窮學生?簡直是笑話!


    “原來是哪個小賤人找來的幫…啊!你敢打我!”


    褚酌夕毫不留情,一巴掌甩在他肥膩的臉上,“我讓你說話的時候你再說,聽懂了嗎?”


    董華鋒被她打的一愣,剛起來的那點兒氣焰又被她扇熄了,條件反射地點了點頭。


    “現在,迴答我的問題。”


    “那…那間……”他抬手,指了指小廚房邊一間看上去跟雜物間差不多大的小屋子。


    褚酌夕走過去一看,裏麵的空間頂多也就隻能擺張床跟張不大的寫字桌,餘下的就隻能剩個過道兒了。


    她忍不住擰了擰眉,一把提起嚇愣在房間門口的小崽子,“你呢?你住哪間?”


    那小崽子被她提在半空中,低頭一看自己懸起的雙腳,頓時嚇哭了。


    “你別動我兒子!”


    潘洪豔見狀急紅了眼,立馬就要撲上來打她,褚酌夕抬手一槍,擦過潘洪豔的小腿擊碎了董華鋒腳邊的酒瓶,飛濺的玻璃片同時紮進兩人的小腿裏。


    她頓時“哎喲”一聲兒倒在地上,捂著流血的右腿,驚恐地縮迴到董華鋒身邊。


    她倆原本看著那小姑娘手裏的槍,就跟塑料似的,還以為就是把玩具槍,拿著壯膽的呢,誰能想到居然有這麽大的威力,頓時嚇得不敢吱聲兒了。


    褚酌夕不耐煩地瞪了兩人一眼,槍聲一響,手裏的小崽子嚇得也不敢哭了,乖乖舉起吃得肥乎乎的小手,指了指最裏麵的一間臥室。


    褚酌夕冷笑一聲兒,將人兒甩還給地上的夫妻二人,緊接著拖過把椅子坐下,把玩著手裏的槍。


    “那麽,交代一下吧,這些年譚菲在你們這兒,吃的什麽,穿的什麽,樣樣麵麵,我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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