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迴九幽山之際出了一點問題,這幾日又到了山鸞鶴法師的法會,仙門百家都來了,當然這仙門百家中除了肖家。


    果然如扶光猜想那般,肖征的死並沒有換來安寧,對於肖征勾結魔族的謠言更是有鼻子有眼。


    肖淩絕也被波及,客行舟知道大師兄迴來後,早早來的山門,見到大師兄的喜悅衝淡了對肖淩絕的不喜。


    但他還是說道:“大師兄,師叔他們說,這幾日不便招待肖公子。”


    扶光的心不自覺的抽了一下。“為何?”


    客行舟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師兄,先把肖公子安置在山下吧,等過了這幾日,山中人少一點,再接肖公子迴來。”


    扶光問道:“師傅意思呢?”


    客行舟有些生氣,氣大師兄對師傅的不信任,以及對肖淩絕的維護,語氣有些發衝道:“師兄,師傅一向待人寬和,你是知道的,可這次幾大世家的人都在,他們認定肖氏與魔族有染,對肖氏不心生滿,師傅又能如何?還有幾位師叔,他們也要為九幽山考慮,一直勸師傅,你要師傅如何做?”


    扶光扶額,捏了捏鼻梁。


    肖淩絕拉下扶光的手道:“扶光,別為難了,我在山下等你。”


    扶光道:“不妥,這幾日山下魚龍混雜,若是讓其他世家弟子知道你在此,必然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去後山吧,我去拜見師傅後,就來接你去,我們再去山下避避風頭。”


    扶光肯定是要先去拜見師傅及各位師叔的,若是路過門口都不進去,那真是大逆不道!


    肖淩絕乖乖的點點頭,安靜的帶著兩名隨從去了後山。


    他在山上時,扶光經常帶他去後山遊玩,對於九幽山的後山,他早就輕車熟路了。


    身邊的苦巳憤恨道:“少主,這群人真是狗眼看人低,若是肖宗主在時,他們怎麽敢這樣對您!”


    肖淩絕打斷道:“好了,說這些又有何用?我現在隻想和扶光在一起,其餘之人如何,關我何事?”


    苦巳閉了嘴,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九幽山的後山到了夜晚可以說是真正的鬼山。


    後山的一旁是骷髏穀,骷髏穀在夜晚怨氣衝天,穀中還時不時淒厲的鬼喊慘叫。


    祖師爺曾經在此封印了一位上古大魔,也是因此羽化成仙,這裏便成了九幽山的禁地。


    不過後山到骷髏穀還有一段距離,山上風景如畫,竹葉搖曳間,陽光透過縫隙灑下,形成斑駁的光影。


    就如小冊子所寫那般,相約好私奔的人,最後都私奔不了。


    肖淩絕在後山等了一天一夜上都沒有等到扶光,卻等來了一個討人嫌。


    人倒黴起來是難以想象的,跟隨肖淩絕的苦巳叛變了。


    苦巳說:他渴望自己有一個光明的未來,而不是跟隨一個無所事事,隻想情愛之事的廢物。


    苦巳把肖淩絕行蹤告訴了楊泓暃,肖淩絕的修為本就不高,被這麽多人圍攻,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楊泓暃就輕鬆抓住了肖淩絕。


    楊泓暃笑的邪惡,踩著肖淩絕的頭:“讓你猖狂,讓你目無中人,怎麽了,堂堂的肖氏少主也有這一天!隻要你跪下來,大喊三聲:‘楊爺爺我錯了,我就放了你,如何?’”


    肖淩絕被踩的額頭冒出一些血,他的雙眼發紅,應當是疼得了厲害,一開口口中就噴出一些血來。“雜碎,給爺爺滾。”


    楊泓暃麵色難堪,隨即又陰森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楊泓暃散去了肖淩絕的修為,捏碎了他的內丹,還把他的手筋腳筋挑斷,扔下了骷髏穀。


    九幽山除降妖除魔外,以修逍遙道為主,追求自在逍遙。


    可這一次,從來沒有對說過過扶光說過一句重話的師傅、師叔們,在扶光迴山後,就下令把他關押在天師洞中。


    九幽山的各師叔師祖一同施法,把扶光鎮壓在天師洞中,嚴加看管,任何人都不得求情,饒是扶光有通天的本領也掙脫不了。


    扶光在洞中慌亂不已,肖淩絕那死性子,若是他沒有去,肯定會一直等,可淩絕他的修為連一隻小鬼都捏不死,要是遇人不淑,隻怕是兇多吉少。


    扶光被鎮壓了三個月後,肖淩絕的蹤跡似乎也在一瞬間銷聲匿跡。


    扶光思念成疾,再加上各種法術的鎮壓早已被折磨的枯瘦如柴。


    不得已,橫野渡把扶光放了出來,橫野渡往日的神采奕奕不複存在。“為師此生,從未做過半點為難人的事,沒想到卻為難了你,看來我還是得不了道,成不了仙,你去吧,去找你的道。”


    扶光拜了三拜九叩後,匆匆趕去後山。


    客行舟見此苦苦哀求。“師傅,不可以,你忘了你卜的卦嗎?大師兄下山會死的!快攔住他!”


    橫野渡歎了口氣道:“行舟,不過是一副卦而已,不必太執著。”


    客行舟急的哭了出來。“師傅,不一樣,那是您算的卦!您的卦何時沒有印證過?大師兄真的會死的,師傅,你救救他!”


    橫野渡道:“行舟,我再攔下去,扶光會死的更早,別哭了,你大師兄走了,你要承擔他的責任。”


    扶光來到後山後,看到邊一襲黑衣的肖淩絕,扶光的淚水止不住的流,還好趕上了。


    被關禁閉的這些日子,扶光發現不止淩絕離不開他,他也離不開肖淩絕。


    日落青山,肖淩絕迴頭淺淺一笑,日落很美,令人動容,扶光心動卻的不止日落。


    扶光緊緊抱住肖淩絕,第一次訴說這些日日夜夜的思念:“淩絕,我好想你。”


    肖淩絕緊緊的把扶光擁入懷中,慎重的親吻扶光的的額頭,感受到懷中的瘦弱的身軀後,肖淩絕心疼道:“我也是,扶光,橫野渡道長是不是為難你了,怎麽把你養的這般瘦弱?”


    扶光微閉著眼睛感感受著現在抱住的一切:“沒有,是想你想瘦的。”


    肖淩絕不可置信的愣住,打趣道:“看來真是想的厲害,都會和我說情話了。”


    扶光低聲呢喃道:“我們下山去吧,去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避一避風頭。”


    肖淩絕心中似乎被刀割了一般,疼痛難忍道:“好,我知道一座山,叫霧鬼山,我們悄悄去那吧,不讓人發現。”


    這世界最難估計的事物就是人,你要說他們強大,可他們害怕那些妖魔鬼怪,你要說他們脆弱,可他們毫不費力,就能用言語殺人於無形。


    就算是普通人,沒有法力,沒有仙器,靠著雙足也能走遍四海八荒。


    二人順著漓江岸,朝著人跡罕至的地方行走,一路上總是遇到一些怨靈精怪。


    扶光察覺肖淩絕的修為似乎更高了,這一路上,他都沒有出過手,都是被肖淩絕解決的。


    走到扶柳城外的一處荒野地時,竟然看到兩個青年被綁在樹上,嘴也被捂住,一黑衣人麵對麵對著其中一個青年,嘴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做法事。


    隨著口訣念的時間越長,突然黑衣人麵前的那個青年口吐鮮血,暴斃而亡。


    另一位青年被嚇得大汗直流,眼睛充血,不斷瞪大,一直搖頭。


    那黑衣人似乎也受到了波及,吐了一口黑血。


    周圍的黑衣人停了下來去攙扶吐血的黑衣人,那人大吼:“不是說這樣就可以成功嗎?”聽聲音,是個中氣不足的老者。


    其中一個黑衣人立刻解釋道:“啟稟宗主,陣法確實如此,也許我等沒有把法力傳對,宗主要不再試一次?反正這人也不能讓他活著。”


    稱為宗主的人一甩袖子,把攙扶他的人甩了出去。“還用你提醒本宗主,這次若再不行,你們都不用迴去了,留在這裏陪葬!”


    幾人膽戰心驚的齊聲道:“是。”


    扶光與肖淩絕相視一眼,扶光準備救人,卻被肖淩絕攔住。“你在這裏,我去。”


    肖淩絕長身玉立,一掌劈過去,把那幾位黑衣人劈的口吐鮮血,黑衣人見勢不妙,拿出來傳送陣齊聲道:“走”。


    肖淩絕無聊的“嘁”了一聲,背對著被綁的那人,隨意勾了勾手,那青年就被鬆了綁,喜出望外,大喊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多謝恩公,小的願意為恩公做牛做馬,以報答恩公。”


    肖淩絕置之不理,扶光從暗處走了出來,詢問道:“那些人為何要抓你?”


    李華錦眼睛一動不動看著從黑夜中走出來的玉麵仙人,急忙迴道:“小仙君,我也不知道啊,小人昨日晌午在地裏耕地,突然一陣大風把我卷走,醒來就已經是剛才那樣被五花八門的幫著了。”


    扶光笑道:“什麽小仙君?可不能亂叫,祖師爺聽見,要罰我抄經文。那你有沒有聽見他們說了什麽奇怪的話?”


    李華錦摸了一把汗道:“小的慚愧,沒有聽到。”


    肖淩絕轉過頭來,眼神犀利的看了一眼李華錦,又柔和的看著扶光:“走吧,問不出來什麽。”


    李華錦看到肖淩絕的臉,驚奇的“咦”了一聲,扶光聽聞,急忙問道:“可是想起了什麽?”


    李華錦道:“沒有沒有,小的一時糊塗。”


    扶光看著這人眼神躲避的模樣,知道問不出來什麽,便拉著肖淩絕走了。


    李華錦看著一黑一白離去的二人,嘴中嘀咕了半天,最終下定決心,朝著扶柳走去。


    扶光與肖淩絕談論道:“那人被喚為宗主,想來,肯定是某大世家的家主,一家之主竟然做出這等事,難道就沒有人發現嗎?”


    夜色無邊,肖淩絕的臉也融入到夜色中:“每個人的背後都有陰暗,遲早會被發現,但需要有人主動去發現。”


    扶光停下腳步,有些不安道:“淩絕,我,我肚子有些餓了。”其實扶光想說的不是這個,他隻是想說問,淩絕,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肖淩絕愣了一下道:“好,前麵有狗吠,想來有人家,我們去吃飯。”


    扶柳杏花鎮,這裏是扶光與肖淩絕命運的轉折點。


    扶光道:“杏花糕,杏花酒,這裏還真是別有一番閑情逸致。”


    肖淩絕道:“是呀,這個小鎮向來以杏花出名。”


    小閣樓上兩二人說說笑笑,窗外杏花簌簌而下,隨風起又隨風散。


    不知不覺間星宿滿天,扶光雖然修的是逍遙道,可是作為天師府第十六代傳人,他的身上背負著許多框框條條,他從來沒有一刻是真正的逍遙自在,也從來沒有這般悠閑自在的生活過,如果這是一場夢,該多好。


    月光如水,花落夢醒。


    恍惚間,扶光額頭冷汗冒,隻是喝了一口酒而已,這根本不是生理上的反應!


    扶光心跳如雷,這口酒似乎澆在了心中的不安上,一觸即燃,烈火焚燒,灼熱難耐。


    扶光心中的不安被無限擴大,緊緊拉住肖淩絕的手。“淩絕,我總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肖淩絕反手包裹扶光的手,溫柔的替他擦去冷汗,虔誠的吻著他的眉心:“別怕,我在。”


    扶光緊繃的情緒,慢慢緩和下來。


    果然不對勁,整個小鎮,方才還喧囂滿天,雞鳴狗吠,此刻卻安靜的連一隻蟬鳴聲都聽不到。“淩絕,這裏有古怪。”


    黑夜中似乎有什麽東西不斷逼近。


    肖淩絕捏了捏他的手:“是呀,有些古怪,正好,我練練手。”


    突然間,幾道強光刺激著眼睛,白光背後,帶有寒劍。


    肖淩絕隨意一抬手,那白光就消散開來,“嘭”碎成了片。


    那不是誅魔陣嗎?不是隻有在誅殺妖邪魔物的時候才用此陣嗎?是誰?竟然如此歹毒?扶光仔細看著黑暗處。


    小樓閣被瞬間包圍,站在前麵的人大聲喊道:“肖淩絕就是魔族細作,殘害手足,殺肖淩絕!除魔衛道!還無辜之人一個公道!!誰若是抓住肖淩絕那個細作,誰就是肖家新家主,這可是孟城主許諾的。”


    下麵一群人露出貪婪的神色,嘴中卻振振有詞的喊道:“除魔衛道!”


    扶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站起來,欲走上前去,卻被肖淩絕攔住,“扶光,你走在我前麵的次數太多了,以後我在你前麵。”


    肖淩絕走站在前麵,看著外麵黑壓壓的一片,他的臉上無悲無欲,無驚無恐,囂張道:“一起上,不要浪費時間。”


    扶光拉住肖淩絕,眼神視意肖淩絕,不可急躁,心平氣和道:“不知楊公子前來所為何事?為何要偷襲我們?”


    楊泓暃囂張道:“除魔衛道呀,扶光你堂堂天師府親傳弟子,不除魔衛道也就算了,還終日與這廝鬼混,莫不是你也離經叛道了不成?”


    扶光依舊不慌不忙道:“不知楊公子除的什麽魔,衛的什麽道?與我們二人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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