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儒氣的臉色都變了。


    氣急敗壞道:“你,你……我可是蒼極山大弟子!”


    肖淩絕抱著軟玉,終於抬頭看了一眼,張清儒見此,整理好衣冠,等肖淩絕賠禮道歉,沒想到肖淩絕輕飄飄的又說了一句。“哦,是嗎?不過如此。”


    張清儒是被氣走的,走的時候臉都變成了鐵青色。


    楚玄機感慨:沒想到淩絕還有這本事。


    白攸寧與陽春很是解氣,但一看見肖淩絕和他懷中的小情人,根本看不慣!


    漆黑的夜晚,沒有了平日裏的萬家燈火,而客棧依舊燈火通明顯得格外醒目。窗戶在夜風中搖曳,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屋內隱約透出的微弱光線,給這個黑夜增添了一絲恐怖的氛圍。


    陽春、德澤、白攸寧、肖瓊玖幾人又出去找帽妖的蹤跡了。


    楚玄機的危險雷達又開始運作了,他不放心陽春、德澤幾人。於是“低三下四”懇求了一番肖淩絕,終於勸肖淩絕帶著他出去尾隨那幾人。


    陽春、德澤腰間的金葫在黑夜中不斷鬧騰,說明這附近有妖,而且隔的很近!


    不出意外,這帽妖今夜果然又出現了,先是聽到一聲慘叫,幾個少年急忙跟了上去,不過相隔數十米,就看見一頂帽子從人身上飛走,待幾人飛近一看,這人已經死透了,頭完全被割掉了。


    陰影幢幢,黑夜的街頭,一盞蠟燭搖曳不定,仿佛隨時可能熄滅,黑暗處藏匿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讓人膽戰心驚。


    白攸寧小聲道:“我去,怎麽感覺這帽妖不太好對付啊!”


    肖瓊玖接話道:“帽妖又不見了。”


    陽春道:“這帽妖有點東西,唉,要是大師兄在就好了……”


    幾人悶悶不樂中,遠方來了幾個人,再近一看是張清儒與他的幾位師弟。


    張清儒的道士看著陽春幾人腳下的屍體,嘲諷道:“我還以為九幽山的弟子有多大的能耐,這樣看來確實不過如此,這人應該是剛死,而你們竟然叫帽妖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殺人,嗬嗬嗬……”


    其餘幾位道士,也跟著嘲笑起來。


    而張清儒似笑非笑的看著陽春、德澤等人,眼中的嘲諷溢於言表。


    陽春的臉色不太好看,方才確實因為他的疏忽,沒有及時找到帽妖的位置,而讓相隔數十米的人被帽妖害死了。


    白攸寧迴懟道:“你行,你上啊,少擱著比比。”


    張清儒冷笑一聲。“好啊,既然帽妖已現身,我就叫你們九幽山的人好好瞧瞧,我是怎麽捉住帽妖的,而你們是多麽的無能。”


    白攸寧吐槽道:“是我罵你,關九幽山何事?有本事衝我來。”


    張清儒不說話,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陽春沮喪道:“巴山楚水淒涼地,沒有師兄被犬擠,大師兄到底何時來替我們出氣。”


    白攸寧聽聞勸道:“你,你這,這不是還有我和肖瓊玖,我們是不會讓你們被欺負的,就算真被欺負了,這年頭,誰還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樂器啊,我退堂鼓打的可好了。”


    陽春:……


    謝謝,有被安慰到。


    德澤應當是被張清儒所言惡心到了,竟主動開口道:“我們趕緊追上去,這帽妖我們一定要捉到。”


    幾人點點頭,急忙跟了上去。


    夜色如一隻寂靜的巨獸,緩緩地侵蝕著世界。星辰閃爍在無垠的宇宙中,仿佛是它無盡的眼眸,不斷窺視這黑暗中飛奔的人。


    在城中七拐八拐後,陽春與德澤再一次鎖定了帽妖的位置,是在一處漆黑的巷子,巷子中有一處荒宅,盡顯陰森詭異。


    幾人深吸一口氣,正欲偷偷摸摸翻圍牆進去,忽然間,“嘭”的踹門聲傳來,嚇得正好爬在牆頭窺視屋中情況的白攸寧落了下來。


    好在肖瓊玖及時接住,沒叫白攸寧摔個狗吃屎。


    又是張清儒與他的師弟們!


    一位道士看著手忙腳亂的幾人又嘲笑道:“哎呀,我們蒼極山向來做事克己複禮,可做不出翻牆這些不雅的動作來。”


    陽春、德澤、白攸寧、肖瓊玖:……


    你他娘的小聲點啊,小心打草驚蛇!


    幾人及時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那幾位道士不管不顧,聲音還提高了一個度道:“這有什麽好‘噓’的,進去把帽妖抓住不就好了?”


    “對啊,道士捉妖,天經地義的事,還搞這種偷偷摸摸的事?”


    陽春、德澤、白攸寧、肖瓊玖:……


    人哪裏不瘋的,硬撐罷了。


    一進大宅屋內,血腥衝天,惡臭十足,燭火照亮處,眾人看見,每個木樁上都插著一個人頭,下麵是紙做的衣服。


    傀儡紙人,鬼火流燈,全是攝人心魂的鬼把戲。


    木樁上的人頭,有的還在滴著鮮血,而有的早已腐爛生蛆。


    應當是人進來的多了,腦袋裏的蛆被嚇得從眼耳口鼻中掉了出來,不斷在地上蠕動。


    腐爛的頭顱流在地上的血早已變得漆黑,乳白色的蛆在上麵蠕動,好似依舊在人體內蠕動。


    白攸寧見此幹嘔了幾下,肖瓊玖拿出手帕,香包遞給他,白攸寧捂住鼻子,聞著清香後終於緩過來。


    而其餘人臉色也不太好,這實在過於惡心。


    這帽妖把人頭割來此地作甚?


    眾人圍著找了一圈,不見帽妖,決定去院子裏透透氣。


    這院子應當是大戶人家的格調,假山流水,盆景花叢應有盡有。


    陽春看著亂跳的金葫道:“奇怪,明明沒有帽妖的身影,為何金葫還在頻頻活躍?難道說帽妖還在此地?”


    白攸寧依舊捂著鼻子,聲音都變了。“當然是被某些自以為是的把帽妖嚇跑了,應該是帽妖方才留下的妖氣影響了金葫。”


    陽春點點頭道:“不無道理。”


    不過那幾位道士可不願意聽白攸寧的指責,依舊懟陽春道:“哼,九幽山的金葫也不過如此,讓你們見識見識我蒼極山的尋鬼鏡。”


    尋鬼鏡雖然得名尋鬼鏡,但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可以用尋鬼鏡去找線索。


    然此次,尋鬼鏡依舊出現了問題,尋鬼鏡亂晃,鏡中畫麵漆黑一片,根本沒有任何妖魔鬼怪的身影。


    其中一位從未說過話的道士第一次聲音有些顫抖開口道:“這與之前幾位下山捉鬼的師兄情況一樣,有更強大的東西影響了尋鬼鏡。”


    幾人害怕的咽了咽口水,這尋鬼鏡是祖師爺所創,從來沒有出過問題,隻有當出現連尋鬼鏡更加強大,也識別不了的妖魔鬼怪,鏡中便會一片漆黑。


    一膽小的道士提議道:“大師兄,我們快發求救信號。”


    張清儒臉色也不太好,語氣發衝道:“求救?蒼極山大弟子都解決不了,還能向誰求誰?掌門嗎?”


    那道士諂媚道:“大師兄修為在年輕一輩中自然是佼佼者,而掌門在閉關,我的意思是,可以向其他師兄弟求救,畢竟人多力量大。”


    張清儒冷哼一聲。“行了,與其害怕退縮,不如打起精神來,我們現在人也不少,我倒要看看就是什麽樣的妖魔鬼怪連尋鬼鏡都識別不了。”


    說完就要去一間一間屋子的尋找。


    而就在這時,一旁的花叢中,傳來稀稀零碎的聲響。


    這花叢極大,和人差不多高,若是有東西躲在花叢中,確實難以發現。


    張清儒喝斥道:“什麽東西,滾出來。”


    然花叢後麵靜悄悄的什麽也沒有。


    白攸寧打趣道:“小冊子裏都說,一聽花叢有異動,定是有人在私通,二人顛鸞又倒鳳,鴛鴦肚兜去無蹤。你現在這樣嚇人家,也不怕把人嚇陽痿。”


    張清儒麵無表情的看著白攸寧沒說什麽,反倒是方才的道士“呸”了一聲道:“什麽臨江少宗主,我等敬你是白宗主的兒子,對你一再忍讓,沒想到竟是個隻會說花間淫詞的登徒浪子,我說你快迴你娘懷裏,對著你娘念一個試試,必然叫你被你爹皮都打掉一層!”


    其餘幾個道士跟著哈哈大笑。“就是,奶都沒斷,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白攸寧從來沒有被人這麽說過,從來沒有!


    這下氣的身體發顫,二話不說就要打上去,肖瓊玖及時拉住,低聲安慰道:“遂遂,冷靜,冷靜,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之後我一定會給你報仇,所以冷靜一點,好不好?”


    陽春也要替白攸寧出去的,但被德澤,緊緊勒住肚子,這會聽見肖瓊玖的話,也冷靜了下來,對著白攸寧小聲道。“攸寧,你是我的好朋友,你放心,我也一定會替你報仇,不過這會確實不太適合揍那幾個龜孫。”


    白攸寧不知聽進去了多少,隻是這會雙眼發紅緊緊盯著那幾位道士。


    張清儒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也對著那幾位師弟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


    為什麽會說不痛不癢,因為他的師弟們還在笑得出來。


    見雙方都冷靜下來,張清儒要用靈力逼出花叢後麵的東西來時,花叢中再次傳來稀疏零碎的聲響,聲響越來越大,花叢中的東西出來。


    方才還在發火的白攸寧、陽春等人瞬間警惕的看著花叢中的東西。


    然而從花叢中出來的竟然是肖淩絕和他的小情人!


    眾人大跌眼鏡!


    白攸寧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道:“我去,肖淩絕你搞什麽飛機?還有,你養的狗,腿是斷了嗎?為何你要一直抱著?”


    楚玄機:……


    我靠,攸寧這張嘴真是一言難盡啊!


    肖淩絕聽到白攸寧的話,也是氣得不輕,又罵玄機是狗,又詛咒玄機的腿!


    好在是楚玄機緊緊摟住肖淩絕的脖頸,叫他不會發狂,不然肖淩絕就如白攸寧所言,把白攸寧腿打斷!


    張清儒質問道:“你二人鬼鬼祟祟的作甚?”


    白攸寧語氣衝道:“作甚?除了偷情?他倆還能作甚?”


    楚玄機:……


    感謝白公子為我平淡的生活,增添了幾分怒火!


    張清儒冷笑道:“哦?偷情偷到這慌宅裏來了?”


    楚玄機深深歎了一口氣,夾著音道:“別誤會,我與,淩絕不過,是見,白公子他們出來,追尋帽妖,擔憂他們的,危險,才一路跟隨。”


    至於這一路都沒有被發現,為何會在方才突然被發現。


    這事還得從親嘴說起!


    屋子裏的腐臭味已經蔓延在整個院子,於是肖淩絕抱著楚玄機站在花叢後麵,至少花還是有一點香味的。


    然這人死後的腐臭味,實在叫人不敢恭維,楚玄機於是叫淩絕把他放下來,他湊過去聞花香,粉嫩的唇不小心滑過花瓣,這一滑過便出了問題,肖淩絕說,玄機願意親一朵野花,也不願意親他!


    楚玄機當場就說了句,家花哪有野花香!


    這不就出了大問題!


    肖淩絕咬牙切齒,不可三七二十一就按住楚玄機一直親,親到陽春、德澤,白攸寧等一眾人出來了,都還在親!


    楚玄機被親的腿軟,差點倒在花叢上,好在肖淩絕緊緊固定住他的腰,但是弄出一些動靜來,叫眾人發現。


    不堪迴首啊!你說我這嘴怎麽就這麽欠呢?


    還有淩絕,真是愛吃醋啊!


    張清儒懷疑道:“是嗎?其實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


    楚玄機道:“何事?但說無妨。”


    張清儒道:“帽子,姑娘你一直戴著帽子,不難受嗎?”


    這話叫所有人都聽出了問題,最近出的帽妖,近日來到廬陵的一對夫妻,其中一位還一直帶著一頂帽子。


    張清儒的一位師弟道:“好啊,該死的帽妖,今日就要叫你償命!”


    說完就對著楚玄機與肖淩絕發動攻擊。


    肖淩絕抱著楚玄機就靜靜的站在那,而這發動攻擊的小道士反倒摔倒在地,還吐了一口血。


    這道士道:“邪術,你們果然是帽妖,大師兄快收了他們!”


    不消說,張清儒也準備動手。


    楚玄機及時喊道:“等等,就是說,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我沒有一點靈力或者是怨氣之類的,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就發動攻擊?”


    白攸寧這會也反應過來,雖然他也不喜歡肖淩絕和他的小情人,但絕不可能是帽妖啊!


    勸道:“你們不是有各種鎖定妖魔鬼怪的法器啊,拿出來測一下看看是不是不就行了?是再出手,若不是,又何必大動幹戈?”


    張清儒道:“有啊,我蒼極山的尋鬼鏡可是天師一派的創始人,也就是我們的祖師爺親自做的,幾百年從未出過任何問題,隻有出現大妖之際,尋鬼鏡就會漆黑一片,現在尋鬼鏡正是漆黑一團,除了他們是大妖,還有什麽好解釋的?還有,九幽山的金葫不也顯示妖還在嗎?”


    被cue的陽春道:“妖還在,不過應當不是他們。”


    張清儒嗬嗬一笑:“我真是沒想到九幽山會有你們這種廢物弟子。”


    楚玄機:又被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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