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丁彥妮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候了。

    她睜大了眼睛死死盯住自己正上方的陌生床頂,半晌沒迴過神來。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醒悟,猛地一彈坐起身來,看向這個陌生的房間——

    白色石質的牆壁、寬大的窗子,落地的輕紗窗簾,鋪滿粉紅花瓣的絨毛地毯,還有一麵一人高的落地銅鏡……

    這裏,是什麽地方?

    師傅!她慌了神,一掀被褥,直直衝向窗邊,腦海裏迴蕩著的盡是昏迷前師傅焦急的表情。

    師傅怎麽樣了?師傅在哪裏?

    跑下淺淺的台階,她直奔那正透著暖暖陽光的窗子而去。

    ……

    這裏,這裏……

    她驚呆在原地,怔怔地望著窗外的一切。

    窗外居然是成群的酷似阿拉伯國家建築的宮殿!

    遠遠望去盡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些建成宮殿的白色石質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刺得她不禁眯了眼。

    難道,是那個柳無殷把她迷昏了弄到這個鬼地方來的?

    混蛋!她怒極,在心裏恨恨罵道,她還沒跟師傅說那三個字呢!

    她可是一整天都在期盼洞房花燭的那個時刻,居然被那個混蛋柳無殷就這樣給搞砸了?

    師傅……

    她有些沮喪,垂下頭轉過身看向自己麵前的大理石地板。

    咦?她的衣服怎麽——

    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居然被換上了一套純白的蕾絲紗裙,柔柔的軟軟的紗隨著風飄揚著,不時輕觸著她的手臂,可是這感覺卻讓她心中極為不痛快。

    誰給她換的衣服?她那身漂亮的大紅婚袍哪去了?混蛋柳無殷!

    她罵咧著,突然之間又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來!

    那個玉牌!!

    她慌忙在自己身上摸索起來。

    沒有,沒有,沒有,哪都沒有!

    肯定是柳無殷拿的!

    她愈發堅定自己的猜測,小臉蛋上充滿了憤怒之色,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

    那可是師傅給她的玉牌啊!她可是一直都當作定情信物貼身收藏的啊!

    混蛋!

    算了,得先想辦法逃出去。

    盡管憤怒無比,但是目前的處境也由不得她再繼續埋怨下去。

    這樣想著,她把視線投向了那扇緊閉的大門,緊接著就朝那邊躡手躡腳地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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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門外,沒人?

    門外的走廊上,也空空如也?

    她從門縫裏鑽出一個腦袋,偷偷觀察著那幽長的、黑漆漆的圓頂走廊。

    咕嘟——

    她情不自禁地咽下一口口水,這裏,還真陰森啊!

    還真是適合那bt柳無殷的風格。

    這外麵正陽光明媚的,幹嘛把這裏麵弄得這樣嚇人?

    她心裏嘀咕著,從門縫裏慢慢挪出了自己的身體,然後緊貼牆壁左右警惕著,隨便挑了一邊緩緩走去。

    走廊裏靜悄悄的,仿佛還有隱隱約約的滴水聲。

    她瞪圓了眼睛,拚命往那走廊前麵的黑暗之處望去。

    這裏,不會有什麽恐怖的東西吧?

    她不停地前後左右張望著,緊張得不敢發出一點響聲,就連自己的心跳聲都仿佛擴大了數倍,讓她禁不住捂緊胸口,想讓那聲音小一點。

    就這樣沿著石板路走著,她漸漸適應了四周的黑暗,卻突然之間好像聽到了女人的歡笑聲。

    嗯?有人?

    她蹙緊眉頭,向聲音飄來的方向望去。

    那裏有絲絲的光線透出來,看樣子像個房間的入口。

    她掂起腳尖,輕輕地向那邊湊過去。

    ……

    脊背緊貼著冰冷的石牆,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偷偷從門縫裏望去……

    那是一個霧氣繚繞的浴池,浴池的周圍淩亂地散著一些衣服,有女人的,也有男人的?

    她突然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隨即將視線移向浴池中央,那裏有四隻金色龍頭正在向浴池中吐著熱氣騰騰的水,從蒸騰著的霧氣中朦朦朧朧地可以看見三四個人在嬉戲的身影,而水麵上正飄蕩著無數妖冶紅豔的玫瑰花瓣……

    真是奢侈!她暗罵一句,繼續朝裏看去。

    隻見那幾個人已經從水裏轉移到了浴池邊,讓她可以看清楚他們了……

    囈——

    她迅速遮住雙眼,然後轉過背立即就想閃人。

    **************************************

    “嗬嗬……丁姑娘何必這麽急著就走呢?”她剛轉過身,那大門就吱呀一聲朝裏敞開,緊接著從屋內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聲,讓她頓時僵在原地。

    “撲哧——宮主,那個女的好傻呢。”一個柔媚至極的女聲緊隨男聲響起。

    “就是,看了咱們宮主的身子就想溜嗎?嗬嗬……”另一個女人嬌滴滴地笑著,惹起她無數雞皮疙瘩。

    “宮主,請那位妹妹也進來玩玩嘛,估計那可憐的妹妹是沒見過世麵,被嚇到了,哦?”剩下的最後一個女人話音剛落,幾個女人就跟著嬌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弄。

    她有些慍怒,轉過身冷著臉盯住那幾個赤裸裸的女人。

    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怎麽可能沒見過世麵!吊帶丁字褲三點式,電視雜誌上不間斷,就這幾個不懂‘留一點比一點不留更美’的白癡女人,她還不放在眼裏!

    哼!她向幾人丟去幾個蔑視的眼神,頓時惹得幾人眼睛冒火。

    “嗬嗬……丁姑娘你瞧,這些姐姐們可都熱情邀請你進來玩哦。既然來了,何必這麽急著走呢?”柳無殷笑著看向那個表情變化極快的丁彥妮,輕笑出聲說道。

    “不用了,柳無殷你快把那個玉牌還我!”她才不信這柳無殷沒有派人監視她!既然自己的行蹤已經被發現,那還不如攤開了來說。

    “……”柳無殷在一瞬間沉了沉臉,隨即又邪笑起來,隨手一揮,那些女人就憤憤地離開了房間,而那柳無殷則從地麵上緩緩起了身,朝她走來。

    她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扭過頭不去看他裸露在外的上半身。

    柳無殷越走越近,臉上掛著嫵媚至極的邪笑,看著她因為自己的接近而逐漸向後退去的緊張動作,臉上的邪笑更深了。

    “丁姑娘——”他故意拖長了聲音,滿意地看到她緊靠牆壁無路可退的焦急表情,然後說道:“你可知道,我為何非要那至尊牌不可?”

    “我才不想知道。”她強壯著膽子嘟嘴說道。

    “嗬嗬……因為我要害玄劍。”柳無殷依然笑著答道。

    “什麽?”她瞪圓了眼睛,直直將憤怒的視線投向他。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柳無殷伸出雙臂,分別撐向她臉側的牆壁,貼近她的臉,盯住她的眼睛說:“我恨他,恨透了玄劍這個人!”

    他的表情漸漸扭曲起來,嘴裏的話語尖刻又鋒利:“從小起,他就什麽都比我優秀,以前的那些事我就不去管了,好歹我爬上了幻宮宮主這個位置,我想這次總比他強了吧,可是他居然接了他爹的位置!做了比我更風光的天下幫幫主!”

    丁彥妮看著麵前因嫉妒而仇恨的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就因為這點事就要恨師傅?他心理變態吧?

    那柳無殷卻繼續說道:“所以,自他做了幫主以來,我就不斷地給他找碴!哈哈……他繼位的時候那些鬧事的幫眾就是我慫恿的!害得他不得不去挑戰那些試煉!哈哈……那試煉可是百年來都無人可以通過的啊!可誰知……他居然通過了!他通過了!”

    柳無殷的麵孔愈發猙獰起來,看得她一陣心驚膽戰,但是心裏的擔心卻讓她忍不住問出口:“那些試煉到底是怎樣的?”

    “……”誰知那柳無殷竟沒了聲響,眯起眼睛死死盯緊她的雙眼,隨即綻放出一個十分詭異的笑容,喃喃地說:“嗬嗬……影懷真說的沒錯,你就是他的破綻!哈哈哈……”

    他笑得越發邪惡起來,到最後竟然猛地止住了笑看向她,輕輕問:“你說,如果我現在要了你,那玄劍他會不會瘋掉呢?哈哈哈……”

    丁彥妮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死死咬緊嘴唇,緊閉雙眼。

    再次睜開眼時,卻是眼中凜然,直直看向他,堅定地說:“那我寧願即刻死去,也不會讓你這個混蛋得手!”

    聽聞此話,那柳無殷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勾唇一笑:“想不到玄劍的女人居然如此烈性。哼!放心吧,要女人我幻宮裏可多得是,就你這樣的,我還看不上眼呢。”

    隨即,他向她投去輕蔑的一瞥,然後轉身走進浴池。

    “迴去好好待著,你的那點心思我可是一清二楚,你啊,還是乖乖等著你那親親師傅來救你好了。”他背對著她自顧自地說著話,而丁彥妮則是雙腿一軟,幾欲虛脫,伸手一探自己的背,竟是冷汗淋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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