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鏡幾乎要落淚,隻是她的自尊告訴她,不可以哭,哭了就連最後的尊嚴也沒有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問,“陸濂,你可曾有半點喜歡過我?你真的喜歡這個又土又傻的村姑嘛,她隻不過是你找的容器,更確切的說,是你的養分……”


    “你鬧夠了沒有!”陸濂大聲的嗬斥了花鏡,臉上的表情恨不得殺了她。花鏡驚恐的捂住了嘴巴,似乎是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聽完花鏡的話,我幾乎站立不住,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快要成精的女人,竟然會成了我的情敵?可是她之前說我是陸濂的容器,我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可是她現在說我是陸濂的養分,我倒是聽明白了。這讓我想起了陸濂給我的那條小紅魚,以及陸濂讓我給它喂人血。


    我之前是有懷疑過的,現在隻不過是通過了花鏡的口,證實了這件事。所以,我沒有憤怒,很平靜,似乎這是一件很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想陸濂對花鏡的態度應該也是很奇怪的,這個時候,他完全可以轉身離開,但是他沒有。


    陸濂見我沒有反應,拍了拍我的手對我說,“我們上去吧。”


    我點了點頭,這個地方現在被大火包圍,站在這個外圍,時間久了,就覺得口幹舌燥的,非常的不舒服。


    我點了點頭,陸濂正打算拉著我離開的時候,花鏡突然冷笑了一聲,雙手抱臂,同情的看著我,“你不能帶她走!”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花鏡,是了,洛陽用我七天的自由給羅淼換了陽花,時間還沒到,我不能離開。


    陸濂皺著眉頭看了看我,厲聲的問我,“到底怎麽迴事?你最好老實交代。”


    我吸了吸鼻子,一邊感歎女人變臉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一邊簡明扼要的把這件事跟陸濂說了一下。


    我沉默,不說話,我沒覺得自己做錯了,而且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站在這裏嘛。


    陸濂看向花鏡,臉上柔軟了很多,對著花鏡說道:“有人要劫業火層,鬼市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上頭肯定會怪罪下來,你算半個管理了,少不了要問責的。今天剛好是鬼門開的時候,很多餓鬼借機跑出去了,下麵本來就人手不夠,接下來有的忙了。繡繡我就先帶迴去,等會兒上頭的人來了,就麻煩了。”


    看到陸濂為了我,這麽低聲下氣的,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花鏡沒有說話,陸濂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的,花鏡根本就沒有辦法反駁。隻是我有些吃味,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麽長的一段話。


    見花鏡沒有反應,陸濂牽著我的手就走了。迴到上麵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快亮了,花鏡說,下麵一天等於上麵七天,我現在在下麵呆了這麽久了,也不知道上麵過了幾天了。


    我問了陸濂現在的時間,才發現我已經在下麵呆了三四天了。


    反正天快要亮了,索性先去鐵叔家看看,也不知道喬森的話是怎麽傳達的,萬一沒有瞞過鐵叔怎麽辦。


    我想著的時候,人已經往鐵叔家走去了,剛走了沒幾步,就被人拽住了手,我這才想起來,陸濂還在我身後,我以為天亮了,他就應該走了。


    “你還在生我的氣?”


    我搖了搖頭,莫名其妙的問陸濂,“我從來沒有生過你的氣啊。”


    陸濂抿著唇看我,眼神裏有些受傷,“那你為什麽扭頭就走?”


    我哭笑不得,隻好如實的跟陸濂說,“我要去鐵叔家看看,我失蹤了這麽久,我怕鐵叔擔心,我去看看。”


    陸濂頓時就不樂意了,“你不放心這個,不放心那個的,你怎麽就這麽放心我啊!”


    我從沒見過陸濂這麽孩子氣的樣子,頓時心裏什麽火氣都沒有了。我是有很多問題想要問陸濂,問他,總比我跌跌撞撞的去問別人要強的多。


    但是,我不敢,我怕他不告訴我,拒絕我。那樣,比我不能知道真相還要難過。


    我知道陸濂不會真的生氣,轉身往鐵叔家走去,“天快亮了,你先迴去吧,我晚上去陸宅找你。”我聽到陸濂輕笑了一聲。


    我到鐵叔家的時候,發現鐵叔家大門緊閉,問了旁邊的鄰居才知道鐵叔已經三天沒在家了。算算時間,應該就是我跟洛陽去鬼市的第二天起,問他們知不知道鐵叔去哪裏了,個個都說不知道。


    鐵叔一直獨來獨往,周圍的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這時候,我想起了喬森,而鄰居說,連喬森都沒看到,失蹤的時間跟鐵叔差不多。這就奇怪了!


    我連忙往羅韌家跑去,那天晚上,喬森應該是跟羅韌和洛陽在一起的,別人不知道他們肯定知道。


    可是我到羅家的時候,羅家也是大門緊閉的,我敲了好半天的門,別說有人來開門了,裏麵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就更加的覺得不對勁了,這時候,我想到了後門,羅韌的房間在二樓,連接著後門,牆壁上有一根老粗的水管。小的時候,羅韌的奶奶管的嚴,不讓羅韌出門,羅韌都是帶著羅淼爬水管偷跑出來的。


    那根水管我沒爬過,但是每次看羅韌都是很輕鬆的樣子,連羅淼都能下來,應該不難。


    我到後門的時候,幸好那根水管還在,隻是時間太久了,水管的外殼都已經發黃了,上麵鏽跡斑斑的。


    每隔一段距離,水管上麵就有一截鐵片固定在牆麵上,爬上爬下,全靠這個。我咬咬牙,順著水管爬上去,還好水管雖然看上去很脆弱,好歹還是支撐了我爬到二樓。羅韌的房間是空的,看的出來,已經很久沒有睡人了,最近他應該都在陪羅淼。


    整個羅家靜悄悄的,安靜到詭異,連我走路都不自覺的小心翼翼了起來,連忙在樓梯旁邊那了一把掃把防身。等我走到羅淼的門口的時候,門突然開了,從門裏麵出來一個人。


    我嚇得掄起掃把就朝著那人的頭上砸去,等我看清楚來人的時候,掃把已經收不住了。還好洛陽反應還是比較快的,一下子就躲開了。


    他看到門外突然出現一個人,嚇了一跳,當看清楚是我的時候,更加嚇了一跳,也顧不上我對他的襲擊,驚恐的問:“你是人是鬼?”


    我又想掄起掃把打他了,“你就是巴不得我死是不是?”


    洛陽深吸了一口氣,“姑奶奶,我拜托你走路的時候出點聲兒行不行,老子都快被你嚇出心髒病了,還以為你死了,來尋我報仇來了。”說著,洛陽還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胸口。


    不過,我看他確實是嚇著了,臉都白了。


    我沒有心情跟他磨嘰,直接問:“我問你,喬森呢?我問過鄰居了,鄰居說那天我們下去之後的第二天,就沒有見過他了。”


    洛陽臉色一變,對我說,“你跟我進來。”


    我進去之後,發現羅淼依舊躺在床上,還是跟我之前來看她的時候一樣,我指著羅淼問洛陽:“她怎麽迴事?怎麽一點都沒有好轉?”


    洛陽沒有迴答我,對著我搖了搖頭,又對著我勾了勾手掌,帶著我往裏間走去。


    羅淼的房間我來過很多次,羅淼的身體不好,所以為了照顧羅淼,就把她的房間改成了一個套間,再往裏麵走,是一個小的書房。


    書房中間的大桌子已經被推開了,中間放了一張一米五左右的床,羅韌和喬森兩個人並排的躺在床上。床有點小,躺了兩個大男人,就顯得有點擁擠。


    我走到床前,發現羅韌和喬森兩個人的臉都變黑了。


    “他們怎麽了?怎麽會變成這樣?”我指著床上的兩個人問洛陽,我估計我眼神,跟想吃了他沒什麽區別。


    從洛陽的口中我才知道,羅韌跟喬森都中了屍毒。


    陽花要配合陰土才有效,那天晚上喬森也跟我提過的,我跟洛陽下去拿花,羅韌在上麵挖陰土,喬森守著結界,是分配好的。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羅韌的運氣太好了,竟然挖到了血屍墓。等到洛陽上去的時候,就發現兩個人都躺在墓坑裏麵,一動不動了。


    我問他知不知道鐵叔去哪裏了。


    洛陽說,當時那個血屍已經跑的不見蹤影了,他隻能先把喬森和羅韌先弄迴來。第二天,鐵叔就找到了羅家。


    要解屍毒,最先要找到的就是屍體,鐵叔知道他們中了屍毒之後,就讓洛陽守在這裏,他去找血屍,拿解藥。


    可是,這已經去了兩天了,還沒有迴來。剛剛洛陽出門,就是覺得不對勁,想出去找找,誰知道,就差點被我打死。


    當我聽到鐵叔已經去了兩天了,心裏頓時不安了起來,看羅韌和喬森的樣子,那血屍應該是很兇險的,鐵叔上次在墓地被傷的那麽重,會不會對付不了血屍。


    我當即決定跟洛陽一起出去找找,等天黑了,我再去找一下陸濂幫忙。


    可是,正當我們準備出門的時候,樓下突然傳出了一聲巨響,好像有什麽重物落下來的聲音。


    等我們出了門,看到有一個血紅色的身影趴在樓下的大廳裏。


    洛陽驚唿了一聲,“這不會是那個血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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