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媒婆已經走到我的麵前,揚著她一貫陰陰的笑容看著我,我全身冰涼,當我認知到這是一個圈套的時候,全身的血液就好像靜止了一樣。


    我的眼前除了張媒婆陰隼的臉,還一一閃過羅淼、羅韌和陸濂的臉。那個兩兄妹,我到現在都不確定到底是誰騙了誰。不過,我更傾向於是羅淼騙了羅韌。否則,憑著羅韌早上來找我時的表現,足以拿下奧斯卡最佳男主角。


    我哭笑不得,想不到,我竟然會在同一個男人的手下,吃了兩次虧。


    “不要想著你的小情郎了,他被我做的局困在沈家老宅了,這個時候,他應該在沈家轉圈圈呢。就算他陸濂有通天本事,這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到時候,他也救不了你了。”張媒婆好像看透我的心事了一樣,眯著眼睛,笑嘻嘻的湊到我的麵前。


    然後,張媒婆舉著蠟燭走到沈默的身邊,蹲下身子,在沈默的肩膀上拍了拍。沈默立刻坐了起來,隻是眼睛還沒有睜開。張媒婆又朝著沈默的臉吹了一口氣,他的眼睛猝然睜開了,隻是眼睛裏麵沒有神,就像是兩個黑洞一樣。


    沈默一看到我,臉上就露出一種癡癡傻傻的表情:“嘿嘿,俏媳婦,小蠻腰,生娃娃!”


    張媒婆拍了一下沈默的頭,嗬斥道:“胡說八道什麽呢,這是你弟弟的媳婦,要給你生小侄子的。”


    我的心中猶如被晴天霹靂劈過一般,什麽生小侄子,沈知寒已經死了,現在頂多算了僵屍,怎麽生孩子。我已經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強裝鎮定了,大聲的對張媒婆喊著:“你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你這話什麽意思?”


    張媒婆看了看沈默,又在沈默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之後沈默又像之前那樣,躺了下去。張媒婆似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怎麽忘了你是個傻子,還是先躺著吧,等完事了再送你迴去。”


    張媒婆表現的越淡定,越無所謂,我心裏就越來越慌張。我知道,她這是變相的給我施加壓力。我雖然知道張媒婆的目的,但是,我根本就控製不住我自己,全身都不自覺的顫抖著。


    沈默睡著之後,張媒婆才往我這邊走來,我退無可退,隻好直麵對她。


    張媒婆俯身看著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照理說,她現在是鬼魂,應該是碰不到我的,但是,我依舊感覺到一股陰氣撲在我的麵頰上,惹得我身上寒毛直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張媒婆陰惻惻的笑了笑。


    說著,站在我身後的沈知寒已經開始收緊我腳腕上的藤條,把我往另外一邊拖去。我一個狗啃泥摔趴在地上,隻能任由沈知寒拖著我,我深知現在最關鍵的就是不能慌,越慌越亂。


    張媒婆說,要讓我跟沈知寒生個孩子,那豈不是就是鬼胎嘛?身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沒一會兒,我就覺得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沈知寒現在還沒有完全的樹化,像之前那樣用火不一定有用。況且,那個藤條雖然易燃,但是,他身上也沒有那麽多的藤條,根本燒不起來。


    再來,我身上隻有奶奶留下的那一把短劍,看著雖然鋒利,但沒聽奶奶說過這是什麽神兵利器。沈知寒要是還是個活人,短劍說不定有用,給他弄個非死即殘的。但是,他現在已經變成僵屍了,短劍就不一定有用了,隻能割割藤條。


    雖然這麽想著,但是,我還是乘機把別在腰間的短劍握在手裏。


    沈知寒拖著我,沒走多遠,依舊還是在墓地裏麵。在我旁邊有一座挖開的新墓,裏麵放著那口紅木的合葬棺。沈知寒用藤條捆住我的雙腳,然後用力的推了我一下,我就乖乖的滾進了棺材裏麵。


    幸好棺材裏麵鋪了厚厚的軟墊,不至於摔的很痛,但是滾下來的時候,頭還是重重的碰到了棺材的邊緣,一下子就把我撞蒙了,緩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


    等我迴過神來的時候,沈知寒也已經躺了進來,他手臂的藤條已經褪下去了。他現在的模樣,就跟我在沈家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在讚歎這片養屍地是個風水寶地的同時,還有點好奇陸濂到底是什麽保養的。


    我仰躺在棺材裏麵,雙腳被捆,行動不便,隻能看著天上的星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想起了陸濂。早知道這樣的話,還不如在昨天晚上的時候被陸濂吃了好,說不定就沒有這麽多麻煩事了。


    想到這裏,腦海裏麵似乎閃過一絲的火花,我沒覺得半點羞澀,反而不自覺笑了起來,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了。


    這時,我看到了出現在棺材旁邊的張媒婆。她現在沒有形體,魂魄又被鎮魂釘打過,所以看上去很虛弱。即使是這樣,這個陰損的老太婆還是讓我覺得很害怕。


    她冷著一張臉,死死的盯著我,身上那陰晴不定的氣息,幾乎要把我凍住了:“你笑什麽?”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我看著張媒婆的樣子,不禁笑得越來越大聲,他們千算萬算的,卻算漏了一件事。


    張媒婆沒有理會我,可能覺得我有點精神錯亂了,連我自己都覺得我現在笑的有點神經質。


    張媒婆拿出兩根蠟燭,分別放在了我跟沈知寒的旁邊,可是,放在我旁邊的那一支蠟燭,張媒婆怎麽都點不著,點起來,就滅了,點起來,又滅了。


    “不可能,我算過的,你雖然被陸家那小子破了身,但是,還沒結胎,為什麽蠟燭會點不著?”張媒婆雖然是在自言自語,但是,被我清清楚楚的聽到了。


    沈家的目的,果然是想讓我跟沈知寒結鬼胎。我想到陸濂現在的狀態應該跟沈知寒差不多,既然陸濂能跟我做那種事,那沈知寒應該也可以。


    鬼胎這個東西,在我小的時候,好像聽說過。鐵叔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遇到過不少的奇人異事,迴來之後,老是把這些當成故事說給我們聽。


    鐵叔說,鬼胎這個東西,是極其陰損的東西。正常人,生個孩子需要懷胎十月,而鬼胎隻需要七七四十九天。鬼胎一旦落成,母體就跟死人差不多了。


    因為鬼胎不能吸收母體吃下去的東西,隻能吸收母體自身的養分。等到鬼胎成熟,母體也就枯竭了。


    想到這裏,我覺得好笑的同時,又開始有點擔憂了起來,如果,他們知道我現在不能幫沈知寒懷鬼胎,會怎麽對待我?


    張媒婆又試了幾次,蠟燭還是無法點著,隻好放棄了,繼而把目光轉向了我:“好個臭丫頭,陸家那小子在你身上放了什麽東西?”


    我沒有迴答張媒婆,隻是笑眯眯的看著她,估計是被我看的惱怒起來了,張媒婆突然撲下來掐住我的脖子:“快說,不然,就算你幫沈家懷不了胎,我也能掐死你。讓你去地獄裏麵跟陸家那小子相親相愛去吧。”張媒婆咬牙切齒的掐著我。


    人的魂魄應該是很輕的,但是張媒婆趴在我身上,就好像一座大山壓著我一樣,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想罵她,但是被張媒婆掐著,說不了話。張媒婆惱羞成怒,見我還不鬆口,脖子上的手開始收緊,我漸漸覺得唿吸困難,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張媒婆顯然還不想我這麽快死,又鬆開了我,讓我緩了一下。之後,又收緊,如此反複兩三次之後,簡直生不如死。


    掙紮在,我想到了我手裏的一把短劍,不管有沒有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還好沈知寒之前沒有把我的手捆住,隻是捆了我的腳。


    我抄起手上的短劍就往張媒婆身上揮去,也不知道碰到了她什麽地方,隻聽到張媒婆淒厲的慘叫了一聲,立刻鬆開了手,跳出了棺材。


    我睜開眼睛,隻見張媒婆的手臂上出現了一條細細的紅色傷口,顯然是被短劍劃傷的。看來,這把短劍也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的一無是處。起碼,我現在知道了,它能傷人魂體。


    張媒婆呲牙咧嘴的看著我,又忌憚我手裏的短劍,一時間不敢再撲過來了。我正準備爬起來,身下卻冒出來許多的藤條,一下子把我捆了起來,然後把我往沈知寒的身上靠去。


    這時的沈知寒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的身上又開始樹化,甚至比之前還要嚴重,連身體裏麵都開始冒出藤條來。細細的藤條把我跟沈知寒緊緊的捆在一起,我麵對的,就是沈知寒的臉。


    “你太不乖了!”說著沈知寒已經把臉湊了過來,我無法反抗,隻能任由沈知寒冰涼的唇貼在我的唇上。身下也不知道是藤條還是沈知寒的手,已經慢慢的摸進了我的大腿內側,冰冰涼涼的,讓我很不舒服。


    我又氣又恨,急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著沈知寒那張放大的臉,和黑亮黑亮的眼睛,腦子裏麵隻有一個念頭:我想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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