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安靜靜坐在肩頭的小丸子突然開口,著實把莫然嚇了一跳,許久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新買的失心娃娃在說話。


    “小丸子,劉福不是說得輸入法力失心娃娃才能開口活動,為什麽你不用?”


    戳戳小丸子圓乎乎的臉蛋,莫然好奇的問。


    “我可是四萬塊錢的高級貨,小和尚那種二百的憨貨怎麽能和我相比。”


    “他就是個按插頭的,拔了插頭立馬完蛋,我可是帶自動儲能的,就主子您散溢出來的真氣,待十分鍾夠我半拉月活動的。”


    小丸子咯咯笑著說,聲音如同鈴鐺般清脆,莫然忍不住也笑了起來,緊接卻是皺眉,自己已經收斂真氣,怎麽還會有散溢的?


    莫然輕聲問,小丸子軲轆著大眼睛,扯著他耳朵說:


    “您這收斂真氣的手法過於拙劣,停止丹田運轉隻能收斂經脈裏的真氣,可您渾身上下哪個細胞沒有真氣?”


    “畢竟已是踏入修仙的修行者,單靠停止功法運轉,可沒法真正收斂所有真氣!”


    小丸子說的認真,莫然輕點頭,說的確實有道理,可是一想又覺好奇,一個月數時間製作的失心娃娃,能有這麽強的洞察力和知識儲備?


    “就劉福那傻貓,再活八百年也做不出我這麽厲害的娃娃!”


    “所有神奇都源自那枚了不得的懵懂石,劉福充其量就是個裝配工,頂了天也就是做個複讀機。”


    小丸子嘴皮相當溜,損起老主人半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莫然聽得直咧嘴,忍不住用手指敲了敲小丸子的腦袋,正顏問:


    “剛才你說前方和我有緣,是什麽意思?”


    “將將我掐指一算,主子您身上有要命的劫數,而破解的機緣就在前方,至於能不能觸發,就看您的命了。”


    木頭小人掐著豆芽般纖細的指頭說,動作說不出的可愛,麵上的表情卻認真到了極點。


    莫然直直的看著小玩偶,心中驚詫莫名,這都能看的出來,簡直就是個縮小版的神婆!


    “我是機會,前麵那位是緣份,您可要把握住,若是失去,可就半點希望都沒了!”


    說罷,小丸子順著衣袖落下,鑽進莫然口袋再不言語。


    深吸口氣,莫然大步向前。


    自打來到獨山,不到一天的時間裏遇到諸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莫然這才發現,其實自己對這個生活了三十多年的世界,了解並不多。


    不論其它,單說作為自家私地的獨山,所見所聞便遠遠超出想象。


    前行二十步是一小小空地,一老朽之人揮動錘鑿叮叮的在石板上刻字,身旁小樹掛著盞燃著豆大火苗的油燈,晃動的昏黃燈光照映下,老人的麵容如同石刻。


    石板前駐足,莫然使勁嗅了嗅鼻子,熟悉的味道湧入肺腑,有些像羅斯瑪麗身上的氣息,但是更加厚重!


    莫然認真打量眼前老人,有些了然的說:


    “您是,龍族?”


    “半個吧,獨山山神,大老爺請坐,稍等片刻,待我刻完這塊墓碑。”


    在一旁的石凳坐下,莫然靜靜看著自稱山神的老人雕刻墓碑。


    錘鑿叮叮作響,大氣盎然的魏碑字徐徐顯現,墓碑很快刻好,可不管莫然怎麽看,都記不住墓碑上的內容。


    都是認識的常用字,可看過就忘,之前內容半點記不住。


    見老人收起錘鑿,莫然輕聲問:


    “您真是神靈?”


    “灰燼之後神靈二字意義不同,認真講我不過是個老朽的混血龍族,得了莫家曆任大老爺的垂青,融入地脈,便成了獨山的山神。”


    “……我發覺我對自己家族的事情,了解的真是不多。”


    緊咬牙,莫然苦笑,自己這末代大老爺,對獨山堪稱半點不知,也不知道爺爺是什麽意思。


    見他笑的比哭還難看,山神也笑了,寬慰的說:


    “老老爺瞞著你自然有其道理,你可是莫家應劫之人,自己去發現,遠比他人告知要好得多。”


    莫然歎口氣,輕聲問:


    “想必我的狀態您也看得出,神婆說我的機緣在這鬼市,您可知,機緣在何處?”


    山神聞言略作思量,輕輕拍了拍石碑,黑夜驟然化作白日,光芒映的莫然頭暈眼花,十幾秒後才慢慢適應。


    看著頭頂烈日,再看看周圍行走的古怪生靈,莫然心髒砰砰的跳,口鼻瞬間湧出了血。


    掏出紙巾捂住口鼻,莫然聲音有點幹澀的問:


    “山神,這是哪裏?”


    “獨山地脈。”


    “地脈就是一座城池?”


    “自然不是,地脈存於虛實之間,你所見都是幻象,乃無數歲月留影,倒是和原初聖城有些許相似。”


    山神邊走邊說,莫然亦步亦趨,看的目不暇接。


    真是沒想到,有這麽多超出想象的存在被埋藏在歲月的灰燼裏。


    如今看來,諸多神話故事,未必就是神話。


    “喵~”


    一隻花貓來到身前,用腦袋使勁蹭了蹭褲腳,莫然揉揉毛茸茸的腦袋,卻發現麵孔竟然是張人臉。


    “人麵貓,傳說裏的鬼物?!”


    莫然的聲音有些變調,神話故事裏的鬼物,未曾想真的存在!


    “你想多了,不過是隻未開化的魑魅魍魎,和你之前遇到的劉福同種,不過還未真正啟靈,算是他的老祖宗吧。”


    山神轉身用腳把人麵貓推開,帶著莫然繼續在光陰留痕裏行走。


    “山神,魑魅魍魎到底是什麽,我從劉福身上,感覺不到半點妖氣。”


    想想之前遇到的虎斑,莫然疑惑的問,山神輕搖頭:


    “都是人,哪來的什麽妖氣。”


    “魑魅魍魎是人?”


    莫然真的驚了,哪個人會長個虎斑貓的腦袋?


    “世上生靈雖多,但啟靈歸屬的隻有三種,人、龍族、能力者。”


    “所謂魑魅魍魎雖然大多有兩重身,卻可與人繁衍生息,氣息也是一般,說到底都是人,隻是多了些怪異的本事。”


    莫然聞言輕點頭,緊接又有些疑惑的問:


    “如此說來能力者更是如此,他們為什麽不歸為人?”


    山神駐足,看著莫然認真說:


    “龍族有三種,絕大多數都是人類轉生,莫看真身天差地遠,可就如魑魅魍魎,兩者相近,畢竟起源相同。”


    “而能力者則不然,起源迥異。”


    “有些話如今不方便說,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其中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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