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嚇你的……」鶯時向後退了一步,連連擺手,「不好意思,我是吵到你了嗎?」


    見那人一聲不吭又轉過身蹲了下去,望著結了冰的湖麵發呆。鶯時想了想,在他身邊蹲下來,善意地詢問:「小太監,你是在想家人嗎?」


    「小太……」衛了頗為無語地瞥了一眼這個蠢笨的宮女。他趾高氣揚地問:「你哪個宮的?」


    「我在東宮做事。」


    「東宮?」衛了嗤笑了一聲,「你這麽蠢也能留在東宮當差?莫不是撒謊吧,我怎瞧你眼生得很。」


    鶯時皺眉,急道:「我可沒說謊!我就是在東宮做事的。唔……不過來了沒多久就是了。」


    「哦,新來的啊。」衛了說。


    鶯時托腮,詢問:「你呢?你是在哪兒當差的?」


    衛了隨口搪塞:「看管這湖的!」


    「咦?」鶯時很驚訝,「宮裏的每一處湖都有專人看管的?我竟然不知道……」


    「你個新來的怎麽知道!」


    「哦……」鶯時低著頭,「我的確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衛了乜著這個傻傻的小宮女,冷不丁地被鶯時抓住了手腕。


    「你幹嘛?」


    鶯時笑著說:「小太監,除夕守歲家家團圓。我是一個人,你也是一個人。不如我們作伴,你多給我講講宮裏的規矩呀!」


    衛了挑眉:「你想知道嗎?」


    鶯時想了想,緩緩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想知道什麽,又好像想知道好多好多事情……我想成為了不起的大嬤嬤,什麽都知道!不會出錯,能幫主子!」


    衛了無語地再次嗤笑了一聲,他起身,不耐煩地說:「就這點誌向?你自己琢磨吧。」


    「哎,小太監。你等等!」


    鶯時追上衛了,攔在他麵前。


    衛了耐心用盡,開始擺臭臉。要不是因為他隻身亂走不想暴露身份,真想治她一個不敬的罪。


    鶯時低著頭,從斜跨的腰包裏取出一袋酥餅。她拉起衛了的手腕,將酥餅塞進他手裏,在他拒絕前,彎著眼睛甜甜地笑:「你待在這裏很久沒有吃東西吧?這是過年的酥餅,吃了它新的一年才會安康順遂順順利利哦!」


    衛了想要罵人的話咽了迴去。他掂了掂手裏的酥餅,有些沉甸甸的。他斜著眼鏡瞥了鶯時一眼,改了主意,不走了。他轉身折迴去,在湖邊坐下來,打開酥餅來吃。一邊吃一邊問:「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這宮裏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好呀!」鶯時小跑著跟過來,在他麵前盤腿坐下,碎碎問了好些問題。


    縱使衛了做了些心裏準備,也沒想到她盡是問些白癡問題,黑著臉一一解答。


    半個多時辰之後,衛了起身,說:「我得迴去了。」


    「對了,我叫鶯時。在未來太子妃身邊做事的鶯時。你呢?」


    衛了頓時了然——怪不得東宮裏有這麽笨的宮女。


    「敏。」衛了丟下這麽一個字,轉身就走。


    「閔?小閔子?」鶯時小聲念叨了一遍。她抬起頭才發現「小閔子」已經走遠了。


    她迴頭望了一眼結冰的湖麵,嘟囔:「不是要盡職照看這湖嗎……玩忽職守小心被主子訓話……」


    先前的一個月,為了過年,宮中各種忙碌。原以為過了年能稍微歇一歇,如今卻要為了衛瞻和霍瀾音的大婚而忙得腳不沾地。


    皇後有旨,一切遵照宗製,不能有絲毫的疏忽。


    所有竊竊私語暗中談論這婚事的荒唐者,皆被皇後重罰。


    皇後果真按照衛瞻的要求,準備給霍瀾音隆重的婚典,祖上旁的太子妃有的,霍瀾音全都會有。


    薑聆臥在床頭一角,懶懶握著一卷書來讀。她身上穿著寬鬆的雪白寢衣,長發也是不綰不紮,服帖地垂披在她後背。窗外落雪,屋內溫暖。她大多時光都是臥在床榻上讀書度過。


    丫鬟青箋輕手輕腳進來,為屋內的炭火又添上些。她走過來檢查薑聆床頭小幾上的熱水已經涼了,知道薑聆這是讀書過於專注又忘記了喝。她又為薑聆替換了一壺,不管她什麽時候想喝,隨時都能有熱水暖身。


    薑聆翻過最後一頁,眼睛從書冊間抬起來。


    「姑娘,歇歇眼。」青箋趕忙倒了一杯熱水遞給薑聆。


    薑聆接過水杯喝了水,熱水入喉,整個身子由裏到外暖起來。她換了個姿勢,靠在床頭,問:「早上我聽你和雲燭小聲說什麽呢?偷偷摸摸的。」


    「哪兒呀,那不是怕吵了姑娘讀書嗎?」青箋擔心薑聆一直讀書傷眼,趕忙在床邊坐下,與她說說話,「說的是霍小將軍的事兒。」


    她瞧著薑聆神色淡淡,沒有太多好奇,也沒有多少抵觸。


    青箋便繼續說下去:「姑娘您還不知道吧?霍小將軍被徹底革了職。」


    薑聆這才露出幾分詫異的神色來,問:「因為上個月宮宴上的事情?還是又犯了旁的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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