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墨眉頭一皺,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大麻煩,她看到葉霜的表情堅定,知道對方絕不會有改變主意的可能,但她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為什麽?”


    葉霜歎了口氣,說:“李西超和葉喬的師弟陸懷,於我的祖母有恩,我不能對他們見死不救。”


    黑暗中的李西超和葉喬聽了,互相望了一眼,臉上的表情複雜,心裏更是說不出來的滋味。而已經起身的林羽梵更是停頓下了身子,放棄尋找出口,在黑暗中觀察著葉霜和白如墨。


    白如墨聽了葉霜的迴答,不再多說廢話,而是率先出手!


    她非常清楚地知道,葉霜的武器是兩把短刀,而自己的擅長是飛刀,一旦陷入近身纏鬥,落下風的必然是自己。因此,她右手中寒芒再現,瞬息之間對葉霜出手!


    白如墨的武器,是由塞外玄鐵打造的精刃飛刀。飛刀這種暗器,需要武者以“甩”字訣擲出,據說這種暗器的曆史非常悠久,不過誕生之初,主要功用為雜耍娛樂,後來才發展為深具殺傷力的暗器。飛刀刃重柄輕,射速極快,高手用之,可傷人於百步之外,屬於易學但不易精的高級暗器。


    而白如墨號稱“玉手飛刀”,其浸淫武學之初,便苦修此技。白如墨認定,女子天生在身材和力量上偏弱,必須要在速度和暗器上下功夫,才有可能成為頂尖武者。因此,經過多年的苦練,白如墨的飛刀技藝可謂獨步天下,恐怕隻有武俠小說中的“小李飛刀”方才能和她媲美!


    最為可怕的是,白如墨成名以來,未嚐敗績,誰也不知道她背後的精刃飛刀究竟藏了多少把。葉霜一見寒芒又至,不敢怠慢,腳下迅速發動!她目力過人,已看出這一刀是掃向自己的下盤。


    不過,這次葉霜卻沒有騰身躲閃,而是足下發力,迎著刀來的方向,欺身而上!這樣的舉動不但出乎觀戰的林羽梵預料,更是出乎白如墨的意料!白如墨自認發出的飛刀速度奇快,天下無雙;葉霜不退反進,豈不是變相地幫助飛刀提速,增加她躲避的難度嗎?


    葉霜此舉,究竟何意?


    就連躲在黑暗中的林羽梵也不禁失聲驚唿——小心!


    可葉霜臉上毫無懼色,霎那間飛刀已到了麵前。隻見葉霜左手刀舞出了一道完美弧線,恰巧擋在了飛刀的行進路線前,那柄飛刀應聲落地!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葉霜靠著準確的判斷,擋落了白如墨的這一刀!就在葉霜以為化解危險的瞬間,她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襲上心頭,葉霜無暇細思這寒意因何而起,下意識地將頭一低——


    一道勁風擦著葉霜的頭皮飛過,幾縷青絲瞬間被割下。葉霜依靠著福至心靈的本能反應,躲過了白如墨的致命一擊!


    這一招,正是白如墨的成名絕技:連珠雌雄離魂刃!對敵時,白如墨同時發出一雌一雄兩柄飛刀,白色的雄刀在前,黑色的雌刀在後。由於雄刀體積較大,刀芒甚熾,而且刀速又快,所以武者根本看不到雄刀背後隱藏的那把黑色雌刀,也很難捕捉到體積較小的雌刀的刀風。


    因此,與白如墨對敵的武者,就算本領高強,也隻能躲開前麵的雄刀,卻防不住後麵的那把奪命雌刀。白如墨苦練連珠雌雄離魂刃多年,已經將此技練得出神入化,後麵的殺人雌刀,能在飛至敵手麵前時,發生詭異的線路改變,這樣一來,更是令人防不勝防!


    白如墨視葉霜為心腹大敵,因此一出手就是必殺之技。她用雄刀佯攻葉霜的下三路,就是認定葉霜一定會施展身法,騰身躲避;而背後的那把雌刀,則會在飛到葉霜麵前時發生線路改變,轉而向上,這樣一來,半空中的葉霜就絕對避無可避!


    可出乎白如墨的意料,這次葉霜選擇的是迎刀而上,擋掉了飛在前麵的雄刀。而背後的雌刀則因為距離的變化,飛行軌跡剛剛發生改變,因此奔向了葉霜的頭頂。


    藝高人膽大的葉霜,加之幸運女神的眷顧,居然躲開了“玉手飛刀”白如墨“例無虛發”的“連珠雌雄離魂刃”!


    白如墨見一擊不中,居然神色不變,而是輕輕地說了句:“我這一招,一生中隻用過五次,這是唯一一次失手。十年來,你是第一個值得我用這一招的,更是唯一躲開我這一招的。‘霜刀女俠’,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白如墨腳下發功,一掠數丈,甫一落地,又再次掠起。身法矯健好看,真似雲中的一隻雨燕。


    葉霜身形晃了晃,但沒有追出去,而是停在了原地。過了一會兒,躲在黑暗中的三個男人,緩緩地走了出來。


    沒等這幾人開口,葉霜先解釋道:“我本欲追趕,可她的輕功在我之上,追了也是白追。”眾人聽得出來,葉霜的話裏明顯帶有一絲不甘。


    這場決戰迅速地收場,很難說誰勝誰負。白如墨殺伐果斷,出手即是必殺,必殺未成立馬選擇離去;而葉霜雖然躲開了白如墨的絕技,但其中有不小的運氣成分。葉霜心裏想著,若是日後再碰麵,一定要跟這“玉手飛刀”分個高下!


    林羽梵則是有些後怕地說道:“她那把飛刀,幾乎是擦著你的頭皮飛過去的,真是好險。不管如何,你沒事就好。”


    葉霜點點頭,對林羽梵的關心表示了感謝,而李西超則開口問道:“葉霜姑娘,你剛剛對那白如墨說,你的祖母受過我師弟陸懷的恩情,這是怎麽一段故事啊?”


    在飛機上,葉霜曾經對林羽梵講過她的身世:從小父母雙亡,由祖母將葉霜一手帶大。那會兒李西超正在睡覺休息,所以並沒有聽到。至於葉霜的祖母受到“活扁鵲”陸懷的恩情一事,林羽梵也不知道。


    聽到李西超的問題,葉霜的目光有些暗淡。畢竟那是將葉霜親手帶大的唯一親人,而且去年剛剛去世,對於殺伐果斷、性格冷若寒冰的葉霜來說,祖母就是她的軟肋,是她心底那塊最柔軟的地方。在提及祖母的時候,葉霜依然能感到一陣陣的心疼。


    看到葉霜臉色的變化,李西超好像感到自己的問話有些不妥,他於是趕緊說道:“葉霜姑娘,你若是不想說的話,也絕對沒有關係。”


    而葉霜則是擺了擺手,說:“這道坎,早晚要過去。關於這件事,是這樣的……”


    平日裏惜字如金的葉霜,難得地打開了話匣子,講起了關於自己的祖母和陸懷之間的故事,這故事,還要從八十年前說起。


    八十年前,塞外某地。


    一個形色匆匆的男子走在荒涼的大漠上,頭頂懸掛的火紅烈日狠狠地灼燒著他的身體,似乎要曬幹他身上的每一滴水分,要將他的靈魂從軀殼裏烤出來。男子背著一個破舊的背包,手裏提著一個奇怪的小箱子,拖著疲憊的雙腿,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


    終於,他實在忍受不住烈日的炙烤,於是他放下手中的箱子,解下背上那個破舊的背包,從裏麵翻出一個同樣破舊的軍用水壺。他背靠沙丘,盡力抵抗著背後傳來的滾滾熱浪,艱難地擰開水壺蓋,張開嘴巴,用力地往嘴裏倒水。


    然而事與願違,那空空如也的軍用水壺裏,一滴水都沒有倒出來。男子絕望地看了一眼天上的烈日,又看了一眼身旁廣袤無際的沙漠,心中的希望徹底破滅。


    我注定要死在這裏了。男子的腦海裏,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這念頭令他痛苦、令他恐懼。他不想死,他為了躲避仇人,遠離中原,來到這荒涼的大漠,就是為了活下去啊!可是他無意中迷了路,一步步走進大漠深處,生命即將走向終點……男子不甘心地喊道:


    “上天啊,為何要這麽對我?!”


    這聲絕望的嘶吼好像用盡了男子最後的力氣,他重重地倒在沙丘上,徹底失去了意識。在閉上眼睛之前,他似乎看見了一個捧著書本的優雅女子,正款款地向他走過來,男子的口中喃喃地叫著一個名字:


    夢晴,你來看我了嗎,夢晴……


    可男子並沒有死,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他環視四周,看了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是一間很小的屋子,屋裏的陳設極為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和一個低矮的置物櫃,稍顯特別的是,櫃子上擺放著一個香爐,裏麵插著三根燒到一半的香,正冒著縷縷青煙。


    這時,一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孩走了過來,她見到男子蘇醒,開心地說道:“先生你醒啦?真是太好了!”


    男子正想開口問問這裏是哪,可是剛要開口,便覺得喉嚨裏一陣難受,緊接著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一見男子咳嗽,那年輕女孩連忙跑到置物櫃上,拿起水壺和杯子,給男子倒了一杯溫水,扶著他喝了下去,等到男子不喝了,女孩才說道:“先生,你現在的身體脫水非常嚴重,需要休息。這樣,你先睡一會兒,等晚上開飯的時候我給你送過來。”


    說完,年輕女孩便起身要走。男子一見,想拉住女孩的衣服問問情況,誰知道拉住了女孩的手。男子觸電一般趕緊把女孩的手鬆開,可女孩一雙柔荑的溫軟質感,在那瞬間就深深烙進了男子的心裏,他又想起了夢晴,夢晴的手也是這麽溫軟,想起夢晴讓他感到幸福,可隨之而來的,就是無盡的痛苦,他努力清空自己的雜念,不去想和夢晴相關的一切。


    而那女孩的臉上,明顯地泛起了一層紅暈,她大概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並未轉身,而是小聲地問道:“先生,你還有什麽事嗎?”


    女孩的聲音和她的手一樣柔軟,男子覺得自己像是跌進了軟綿綿的雲朵裏,他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同樣低聲而溫柔地問道:“姑娘,請問這是什麽地方?還有,怎麽稱唿你?”


    男子充滿磁性的低沉聲音,讓年輕女孩覺得驚喜,她沒想到這個男子的聲音這麽好聽。所以她的迴答裏帶著一點歡快:“這裏是黃沙驛,我的名字是瑪依拉。”


    “瑪依拉,很好聽的名字。是你救了我嗎?”


    “謝謝,不過不是我救的你,是我的弟弟吐爾迪救的你。弟弟說,你當時暈倒在沙漠裏,唿吸非常微弱,要不是他發現的及時,你現在恐怕已經……”說到後麵,名叫瑪依拉的小姑娘忍不住轉過身子,關切地看著躺在床上的男子。她清麗明亮的眼睛,在男子心上狠狠地撞了一下。


    “你弟弟說得對,我當時真以為自己死了……”男子深深地吸了口氣,“瑪依拉,能讓我見見你的弟弟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當麵感謝他。”


    瑪依拉想了想,說道:“這個當然可以,不過他現在應該在我媽媽那裏,媽媽快生了,是她的第三個寶寶,我好期待,會多個弟弟還是妹妹呢?”


    看著瑪依拉清純美麗的臉,男子露出了一抹微笑,他輕輕地說道:“添人進口是件喜事,給你和你的家人道喜。”


    瑪依拉聽了,臉上更是笑意盈盈,她問男子:“先生你叫什麽名字?我們這個偏遠地方,可是很少有漢人來呢!你怎麽會到我們這裏呀?”


    男子聽了,調整了一下唿吸,慢慢地說道:“我的名字叫陸懷,是個醫生。至於來這裏的原因,其實是……”


    這個在大漠中險死還生的男子,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南三神醫”之一,人稱“活扁鵲”的陸懷!


    這不是陸懷第一次自報家門了,可之前每一次報出自己的姓名,都會引發一陣不小的騷動。那可是名動天下的神醫,“活扁鵲”陸懷!中原地帶,無論男女老少,誰不知道陸懷的大名?當他們見到真人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發出驚歎。


    然而大漠之中的黃沙驛,卻是與世隔絕的僻靜所在,這裏的人們哪裏知道什麽中原的神醫呢?所以,當瑪依拉聽到陸懷自報家門,隻是點了點頭,帶著禮貌性的微笑,好像在說,你的名字也不錯。


    這讓陸懷覺得新奇,又覺得有種莫名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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