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話,大房兩口子震驚不已,胡氏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盧明川卻是黑了臉。


    「說白了,就是你現在翅膀硬了,不願再跟我們兩個老東西過了。」


    盧廣禮緊咬著牙,半晌才從嘴裏憋出一句話來,「爹娘你們要是願意跟我過,我也是願意的,不過這個家還是要分。」


    「你這個混賬東西,你是嫌棄你大哥啊!」盧明川發出一聲暴喝,伸手就要去打兒子,胡氏從旁邊把他胳膊拉住。


    「他爹,你說話就說話,怎麽動手了。」


    「這小東西才多大,心思竟然這麽多,我不打他,他再不打他他該翻天了。」


    盧廣禮緊握住雙拳,抬起頭來,紅著眼睛道:「爹,兒子不敢翻天,家裏如今要什麽沒什麽,我就算分家也分不到什麽,怎麽能算是翻天。就是一個,我不跟大哥一起過日子了,你和我娘要是願意跟我過,就把我大哥分出去,若是不願意,就把我分出去。」


    丟下這句話,盧廣禮就跑了出去。


    他一路跑出家門,跑了許久,終於到了村裏一處僻靜的地方。


    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正站在路邊等他,她生得圓盤臉,大眼睛,長得雖然隻是清秀,但因為左頰上有個梨渦,平添了幾分俏皮。


    「廣禮哥,你跟你家裏人說了嗎?」她麵上帶著幾分焦慮之色。


    盧廣禮平緩唿吸,對她點點頭,「我跟我爹娘說了,你放心,我一定跟家裏分家,然後娶你進門。就是我沒什麽錢,恐怕要委屈你了……」


    蟬兒忙伸手掩住他的嘴,「廣禮哥,我知道,我不嫌棄你沒錢。你有沒有錢,我都願意嫁給你。隻是——」她咬住下唇,麵上露出一絲忐忑之色:「你千萬別怪我和我娘唆使你跟家裏鬧分家,你也知道我爹娘是為了我好,你那家裏還有你大哥……以後咱們要是有孩子了,恐怕走出去了都抬不起來頭……」


    盧廣禮緊緊攥住她的手,「我不怪你,你能等我這麽多年,我家都這樣了,你還願意嫁給我,我怎麽會怪你。你放心,這次我是鐵了心要分家,家裏一定會同意的。等到時候,我就出去打零工做苦力,離我出孝還有一年,我一定能攢夠娶你進門的錢。」


    蟬兒點了點頭,靠在他胸膛上,「廣禮哥,我等你。」


    大房兩口子再不甘願,可盧廣禮一門認死理,也是沒門。


    尤其盧廣禮說了,若家裏不答應給他分家,他就去找大爺爺和三爺爺來,大房兩口子隻能同意下這件事。


    就如同盧廣禮說的那樣,盧家現在已經沒什麽東西分了,除了現在住的這房子,就剩一些尋常用的家夥什。


    把西廂分給了小兒子,又給了他一些家夥什,這大房也算是正式分家了。大房兩口子並沒有選擇跟小兒子過,如今盧廣仁成了這樣,他們兩口子再分走,以後這大兒子家的日子更過不下去了。


    對於弟弟要跟自己鬧分家,盧廣仁似乎一點都不感到驚奇,當日隻是衝盧廣禮撇嘴冷笑了一番,就扭頭走了。


    眼見這是兄弟兩個成了仇人。


    大房兩口子滿心頹喪,可這次卻沒有讓他們可以遷怒的對象,怨來怨去怨到了對方身上,盧明川說胡氏不會教兒子,胡氏說盧明川這個當爹的難道沒有責任。吵不清楚,就打,兩口子隔三差五就在屋裏打架。


    不過這一切已經不是盧廣禮該頭疼的事了,分家後他就去了何家一趟,第二天就收拾收拾出門了。他這是打定注意要努力掙些錢迴來,到時候出了孝好迎娶何蟬兒進門。


    對於大房鬧騰的這一出又一出,二房自然耳有所聞。


    可除了唏噓和感歎,也不能有別的表示。


    而另一頭,給盧老漢辦完喪事,盧桂芳就和男人迴了趙家窪。


    家裏開的荒地要侍弄,大兒子是個不中用的,兒媳婦又是個手腳不利索的,連著荒了多日,兩口子都十分心急。


    等將家裏的事捯飭完,盧桂芳就想起杜家那事來。


    終歸究底,盧桂芳還算是個孝順的女兒,她雖因自顧不暇顧不了娘家的事兒,但親爹死了,親妹妹都不露麵,這讓盧桂芳來看,格外不能忍。不過她並不認為這是小妹的錯,小妹的性子她清楚,肯定是那杜家人攔著不讓她迴去。


    她跟自己男人交代了一聲,便上杜家村了。


    去了之後,二話不說,就站在杜家門口罵了起來。


    終歸還是護短的,她並沒有說親妹妹半分不是,隻是罵杜家人霸道,再沒見過哪家兒媳婦的親爹死了,不讓人迴去奔喪的。罵杜寡婦黑了心肝爛肺腸,罵杜廉枉是個讀書人,任憑親娘胡作非為,連名聲都不要了。


    杜寡婦黑著臉出來,不想事情鬧大,就將她往屋裏拉。盧桂芳並不給她麵子,就站在杜家大門前罵,不一會兒村裏人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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