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日裏被家務活壓得直不起來腰,婆婆和小姑子慣會指使她,杜廉更是不用指望了。侄女每次來,都能幫她分擔些許。


    哪知卻盼來了個奪命的閻王。


    趁著自己和盧桂麗兩人單獨在東屋,盧嬌杏撲通就往地上一跪,哭道讓盧桂麗成全她,說她的清白身子已經給了杜廉,若是小姑姑不成全她,她是再沒活路了。


    對於盧桂麗來說,婆婆的苛責,小姑子的使壞,甚至杜廉的置之不理,都不能擊倒她。在她來想,她覺得自己能嫁給杜廉已是邀天之幸。沒人願意娶個病弱的女人,杜廉會不待見她,她能理解,她覺得隻要自己堅持,一定會金石為開。且自己現在是杜廉名正言順的妻子,再沒有一個女人比她更有資格站在杜廉身邊。


    這是支撐她挺過各種苛責唯一的想望,卻在這時被盧嬌杏打碎了。


    怎麽就成了清白身子給了自己的夫君,怎麽就成了做侄女的讓她這個姑姑成全她?她怎麽成全?拿自己的命嗎?


    盧桂麗眼睛一翻,人就暈了過去。盧嬌杏本還打算遮掩一二,哪知卻被一直注意著她,打算從中壞事的杜鵑兒給識破。


    當然,此時應該關注的不是怎麽事情就成這樣了,而是給盧桂麗救命。


    提起救命,杜寡婦就慫了,救命可是得要銀子的,而家裏已經沒什麽銀子了,還要備著維持一家生計,以及兒子的筆墨紙硯之類的花銷。且如今的杜寡婦也對盧桂麗並不上心,在如今的她來看,這盧桂麗對杜家而言已經成為雞肋。


    盧老漢老兩口手裏挖不出來銀子,大房那邊窮得連自家都不如,本想著還能借著名頭讓盧家人幫自家侍弄地,這胡氏又和她杠上了,連最後一點利用的價值都沒了,還要養個病秧子在家。


    在杜寡婦來想,盧桂麗死了就死了吧,浪費那個銀子救她作甚,她若是死了,說不定還能再給兒子娶一房有錢的媳婦。


    所以當杜廉讓她去請大夫之時,她隻是扣扣索索,再多說兩句,她就叫窮。


    杜廉如今算是十分了解他這個娘了,說白了就是表麵精明,實則蠢笨如豬。這盧桂麗若是真死在自己家裏,自己家卻連大夫都不去請,盧家人會放過他家嗎?外人知道後會怎麽想?他名聲壞了,以後還怎麽考科舉!?


    經過兒子這麽一提點,杜寡婦當即就明白過來。


    不過她依舊是不願出這個銀子的,便靈機一動讓杜鵑兒去找盧家人來。既然是盧家人做的好事,自然要盧家人來擦屁股。


    也因此才會有眼前這麽一出。


    聽完杜家人的講訴,崔氏滿臉震驚,身子搖搖欲墜。


    她嗷的一聲就撲向盧嬌杏,劈頭蓋臉就打了過去。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東西!你小姑待你那麽好,每次你娘打你罵你,都是你小姑求著我去製止,你倒好,就是這麽感謝你小姑的?我盧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沒人性的東西,缺男人都缺到搶到自家小姑的炕上了!」


    崔氏可是鄉下人出身,鄉下人渾話多,真罵起人來了,詞匯讓人想象不到的豐富。此時在崔氏心裏,眼前這個可不是自己孫女,而是要自己女兒命的夜叉。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婊子,倒黴透頂的喪門星……」


    崔氏一麵罵,一麵打。根本沒有人上前去攔,杜家人是懶得去攔,而盧家其他人是太過震驚了,怎麽就發生了這樣的事。至於周進和梅莊毅以及盧嬌月,他們三個可是外人,沒有上前去攔的立場。


    盧嬌月驚訝地都合不攏嘴了,這盧嬌杏是瘋了嗎,竟然做出這種事,她到底是怎麽想的?真傳了出去,侄女害死小姑,就為了自己上位,盧家一家子的名聲就全完了。


    這時,盧老漢出聲了,「鬧,鬧什麽鬧,還不趕快去看看桂麗去,等你鬧完了,女兒也沒了。」


    崔氏這才反應過來,抖索著手指著杜家人罵道:「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自家的媳婦出了事,竟然不去請大夫來,把她一個人丟在屋裏。若是我二丫頭出了什麽事,我饒不了你們!」


    說著,她跟在盧老漢後麵去了東屋。一行人也跟了進去。


    屋中,盧桂麗躺在炕上,麵白如紙,氣若遊絲。


    崔氏看到這樣的女兒就崩潰了,一口一個我可憐的女兒,拉著盧桂麗的手就哭嚎起來。


    突然,盧桂麗的眼皮子顫抖了一下,眼睛睜了開來。望著身邊的崔氏,她顫抖了一下,緊緊抓住崔氏的手,嘶聲道:「娘,救我,我不死……」


    「不會的,不會的,娘這便讓你爹你哥哥去請大夫。」豆#豆#網。說著,崔氏就扭頭催促盧老漢等人去請大夫。


    盧桂麗死死地抓著崔氏的手,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我不給她挪位置,不給……」


    崔氏給她抹了一把眼淚,安慰道:「不給,你放心一定不給,我饒不了杏兒那個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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