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仙出現得很突然,而她看到了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不過她也沒再停留轉而又跑出了洞口,李天啟追出去的時候卻已看不到她的去向了。


    濃霧依舊。


    李天啟有些沮喪的走迴了洞內,他不知道林逸仙遇到了什麽,又是怎麽來到此處的,但顯然他已被誤會了。


    忽然靈光一閃,李天啟迴想著曾被人點中啞穴後又被解穴的過程,決定試試先解開她的啞穴,這樣至少可以讓她吃下解藥。


    果然真的解開了。


    了塵張嘴吐出了一大口血水,身體依舊在顫抖著。李天啟趕緊喂她吃下了三顆解藥。


    這時被譚融扯鬆了的繩結忽而鬆開了,那了塵的內襯從而滑落,身姿傲然風光無限,了塵嚶嚀叫了一聲,眨眼瞧了他一眼,看不出是恨還是謝便昏睡過去了。


    李天啟趕緊從地上扯起自己的衣裳,披在了了塵的身上,扶她斜躺在虎背上。


    此刻他的心如同鹿撞,方才那一幕讓他吃驚不小,也不知道了塵有否察覺,隻不過他實在沒有想到了塵如此好身段。


    篝火火光有些黯淡,他趕緊加了一些木柴和幹草,身上也感覺暖和起來。


    他伸手摸了一下袖袋,裏麵放著他方才從譚融身上取藥時悄然取出來的小布袋,那封信裏到底是什麽內容呢?


    他瞧了一眼服藥後已安睡的了塵,將那封信取了出來,果然是寫給太子的信,但信箋用火漆封印了,不便拆開,這巫月教為何在此時寫信給太子呢?而了塵威脅說要給皇上,譚融還頗為緊張,那這樣一來,這信就更不能隨意打開了。


    李天啟打算交給皇上,於是將信箋又放迴了布袋中。


    了塵睡得很香,臉色也漸漸恢複了正常,看來解藥已有效果了。


    李天啟穿好褲子,揀起譚融扔棄在地上的匕首,開始撥弄起虎皮來。他身上的衣裳已讓給了了塵,現在也隻好用虎皮簡單造一件衣裳了。


    兩個時辰後,虎皮裙造好了,雖然粗糙但也頗暖和。


    李天啟出去看看情況,發現風起霧散,濃重的霧氣不知何時已全部消散了,和煦的陽光灑落在身上異常舒服。山下不遠處是一汪湖水,果然他們是進到了湖中。


    那道浮橋則靠近一個簡陋的船塢。


    而他所處的山也是山峰聳立,望不到頂。


    此處像是皇家禁區,有些地方插著獵獵迎風招展的鑲黃邊旗子,上麵有個“禁”字警語。


    他現在感覺到內力充沛,精神抖擻,數日的奔波勞累已蕩然無存。


    看到留在地上往外向上而行的腳印,他認出了林逸仙的腳印,他不由暗罵自己笨,當時急切之間居然沒有想到這層。


    李天啟轉迴洞內,想看看了塵情況如何了,眼前一花,了塵已穿著他的衣裳,雙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問道:“李天啟,你,你都看到什麽了?”


    李天啟急忙說道:“我什麽都沒看到!”


    “真的?”了塵有些不相信,但她又寧願相信。


    李天啟道:“當然是真的。”


    了塵此時的臉色已恢複正常,但臉頰處還有些緋紅之色,她說道:“哼,看在你相助的份上,這次不與你計較,但下次……”她忽然將手一鬆,取出了插在腰際的拂塵,冷冷道:“我不會放過你!”


    說罷,便信步走了洞口。


    李天啟大聲問道:“了塵師太!你完全好了?”


    了塵停住了腳步,並沒有迴頭,“你想我還任你擺布?”


    李天啟想起不久之前的那一幕,頓感麵紅耳赤,了塵聲音一頓,“你最好忘記今日之事,若隨便對人說起,休怪貧尼我手辣!”


    話落,一陣風聲響起,待李天啟追出洞口的時候,早已不見了了塵的蹤影。


    “這女尼真厲害,你有本事別穿走我的衣裳啊。”李天啟扯下了邊上一株茅草,嘟囔著道,“哎呀!”既然了塵已無恙離開,他必須得去追尋林逸仙去了。


    他手腳並用,一路尋找著林逸仙留下的足跡繼續往山上追來。


    林逸仙走的是一條人工挖鑿而成的山道,雖久未有人行走,但卻由於是青石鋪設而成,雜草並未完全覆蓋,還能看到階梯的樣子,因此也並不難走。


    林逸仙在上麵留下了泥土的印痕,而且並未停留,一直向上延伸,若不是心中極其憤懣,並未修習內家功夫的她一定不可能不做停留。


    那突如其來的濃霧裏隱藏著什麽玄機,林逸仙與鄂尚為何在船頭突然消失,而她又怎麽會獨自來到了山洞裏?讓他擔心的是否有什麽邪惡勢力也環伺其中,這樣對林逸仙的確是個很大的威脅。


    當他翻過一道山梁,來到一處碎石遍地的平地時,卻發現已失去了林逸仙的足跡,正在急找線索時,不料忽然有人來了。


    來人一身白色長衫,腰係淡黃色腰帶,一枚腰牌若隱若現在晃蕩在衣擺下,來人拱手道:“喲,這不是那位公子上差大人嗎?幸會幸會!”


    李天啟聞言,轉身一看,三丈開外站著當年在西南大營遇到的雷字腰牌冷放,他是太子的親衛都尉,不知何故,卻在這山上遇到了。


    李天啟已從楊霍兩都尉的口中得知自己已是朝廷的欽犯,現在看到冷放雙目有神,卻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心裏還是暗中戒備,他也佯裝客氣拱手道:“哦,原來是冷放冷都尉,久違了。”


    冷放身後並沒有帶著一兵一卒,他是自己來的,他緩緩上前幾步,微笑道:“公子上差這副打扮又是微服巡視嗎?”


    李天啟點頭道:“冷都尉果然頗具慧眼。不知冷都尉可是來此公幹的?”


    冷放環顧四周道:“這個自然,當今天子代天巡牧,準備要在泰山封禪,這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但安全保障不還是由我等操辦嘛,這也是太子的諭令,作為屬下的我怎敢不從?”


    李天啟說道:“嗯,我也如此啊,所以才弄得這一身打扮。”


    “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冷放那一雙鷹眼一直在上下打量著李天啟,讓他著實不自在。


    冷放幹咳了兩聲,問道:“卑職敢問公子上差,您可是從山那邊過來?”


    “正是。”李天啟毫不猶豫地說道。這山勢險要,而且隻有一條狹窄的人工開挖的山路,顯然很難想象還有其他道路。


    “哦。可有遇到漫天大霧?”冷放問道。


    李天啟心裏尋思著,這是做什麽?他是在旁敲側擊嗎?須知翎羽狂客攜帶的信箋還在他的身上,那是要交給太子的信。冷放這麽問難道是早已得知信在我的手裏?


    冷放看到李天啟心有疑慮,趕緊說道:“哦,卑職沒有他意,沒有他意,哪敢質詢公子上差啊,您莫要責怪。”


    李天啟微微一笑,這問題也就過去了,他不想再此糾纏,以免夜長夢多,便拱手道:“冷都尉,我有要事,那就不再逗留了,告辭。”


    冷放側身一讓,將手一擺,指著自己身後的路說道:“請吧。”


    李天啟看那條道蜿蜒迂迴,他有些拿捏不準,林逸仙在此處沒有留下任何蹤跡,心裏不禁暗暗焦急,他忽然問道:“冷都尉,我在追尋一年輕女子,你可有看到?”


    冷放似乎會意一笑說道:“公子上差原來也好這一口啊,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年輕女子嘛,若不嫌棄,卑職可在山下替大人安排安排,可好?”


    李天啟搖頭道:“謝謝,不用了。既然沒看到,算了。告辭。”


    冷放追問道:“公子上差確實不需要卑職安排嗎?”


    李天啟擺了擺手,信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冷放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點向了李天啟身後各處大穴,怎料李天啟一直都有提防,微一閃身便躲開了他的偷襲。


    李天啟轉過身來,“冷都尉,你這是何意?”


    冷放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道:“卑職一時魯莽,看到大人隻身從那邊過來,便想試試一下大人的身手,果然了不得。”


    果是如此?李天啟將信將疑,但他不願再在此周旋,看到山腰上旌旗飄飄,似乎有軍士正往這邊來,他更不願在此多耽擱了,於是說道:“告辭。”


    說罷,轉身再次往前邁出了步伐。


    冷放再次出手,此次左手拿釘,右手拿錘,左右齊下打向李天啟後背。


    李天啟此刻已明白早已被對方識破身份,便運足內力不戰反而急速往前奔跑。


    “哪裏走!”冷放雙足一點,便落在了李天啟的前方,擋住了他的去路。


    “冷放!大膽!”李天啟恫嚇道。


    冷放傲然一笑道:“李天啟,別演戲了,你是朝廷海捕逃犯,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李天啟不怒反笑道:“大家彼此彼此。我不願與你糾纏,趕緊讓開!”


    冷放道:“我早就有所懷疑你的身份了,前次你卻掩飾得極其巧妙,不過現在你還是被戳穿了,看來當時你潛入大營,必有目的!”


    李天啟發話道:“休要羅唕,讓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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