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啟用勁將坐在身上的了塵推向了一邊,終於如釋重負般唿了口氣,他的雙臂這時已開始有了知覺。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地的破布之上,找尋那塊冰晶與信,果然發現了從被撕破的袖袋中跌出來的一個布袋子。


    李天啟緩緩伸出依舊麻木沉重的手臂,慢慢地將布袋的繩口解開,便發現了裏麵的冰晶和書信。


    “哈哈,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忽然獰笑聲從李天啟的身後傳來。


    李天啟正要迴頭一看,一股雄渾的掌力便將他拍得往草堆上跌落,摔得四腳朝天。


    來人是譚融!


    譚融道:“又是爾等宵小之輩!”雖然漢話說得別扭,但卻透露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他那毒辣的眼神落在了了塵那酥肩半露,別有一番風情的身上,卻又變得異常猥瑣起來。


    李天啟怒道:“譚融!你要做什麽!”


    鷯哥撲棱著雙翅從外飛了進來,落在了譚融的肩頭上,“喲,這小子口氣咄咄逼人,是要吃了主子嗎?”


    譚融盯著李天啟道:“李天啟?我們又見麵了。”


    鷯哥繞著李天啟飛了一圈,又迴到譚融的肩頭上,“李天啟?不是那矮醜的小子嗎?怎麽現在變得如此俊朗高大了?”


    譚融用南詔語跟鷯哥說了幾句。


    李天啟說道:“你這隻鳥兒,待會將你烤了!”


    鷯哥嚇了一跳,趕緊伸出雙翅,遮住了自己的腦袋。


    譚融向李天啟伸手道:“東西交出來。”


    “東西給你可以,但你……”李天啟奮力抬起了手,指著了塵道:“你要放了她。”


    譚融忽然嘴角露出一絲獰笑,忽而靠近了李天啟,連點他幾處穴道,然後又迅速伸手將他手裏拿著的小布袋給搶了過去,又迴到原先站立的地方,將東西納入懷裏,他冷冷地說了一句話。


    鷯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東西我不僅要了,你與她我都不會放過!”


    了塵此刻用極力的意誌力保持自己清醒,但她已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根本無法動彈,更不要說出手對付譚融了,她從這人望著自己的眼神便已感到了不妙,有點懊悔方才自己還不如與李天啟……


    她想到了最可怕的結果,便有些心灰意冷了,她說道:“李天啟,你今後若為我殺了他,我感激你一輩子。”


    說罷便緩緩閉上了雙目,但忽然一道勁風襲來,又點了她幾個穴道。


    “了塵師太!”李天啟似乎聽出了裏麵的含義。


    隻聽譚融冷笑道:“想咬舌自盡,沒這麽容易!奇淫合歡散這毒很容易解的,也不要太在意嘛。”


    他用的是南詔語,沒想到鷯哥也將這話譯了出來。


    “奇淫合歡散?”李天啟並不知道這是什麽毒藥,但光聽這名字便覺得十分邪惡。


    “笨!”譚融一把甩開了鷯哥,罵了一句。


    了塵聽到這毒的名字,更驚恐地睜開了雙目,居然落下了幾滴清淚。


    “譚融!你這卑鄙之人,你用這毒藥是不是要對付笑修羅?”李天啟怒問道。


    譚融笑道:“李天啟,上次看在你是笑修羅相中的人兒的份上饒你一馬,誰知你這麽不知道進退,屢壞我大事!這次又尾大不掉,暗中跟蹤於我,若不是這霧氣來得突然,她又怎麽能在此?而你又怎麽能恰好跟來此處,真是晦氣!”


    李天啟道:“我問你是不是用來對付笑修羅的?”


    譚融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李天啟道:“你這惡人,看來還把笑修羅蒙在鼓裏了。真是居心險惡啊!”


    譚融道:“隨你怎麽說!先讓你大飽眼福,待會再收拾你!現在不與你廢話了,若再不與她解毒,那可就要暴殄天物了!”


    他緩緩走向了塵,“師太,這可是你自找的,若不是你惦記著我的東西,也許我們就不會相遇了。”


    了塵再次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心神恍惚之下,毒氣再次蔓延開來。


    鷯哥譯完對話,居然識趣地飛出了洞口。


    “住手!”李天啟心中的憤恨可想而知,可無奈卻動彈不得,不僅如此雙臂的酸麻也一時半會還未完全恢複。


    譚融輕輕摘下了了塵頭上的帽子,本以為是個光頭,但居然落下滿頭青絲,倒讓李天啟和譚融也詫異不已。


    “喲,看來師太還是帶發修行啊。”譚融滿心歡喜,伸手捏住了了塵係緊內襯的繩頭。


    了塵此時一陣心神晃蕩,一股熱氣從丹田直衝腦門,毒氣肆虐讓她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了。


    “譚融!”李天啟眼看了塵就要遭到此人蹂躪,雖然他一直對了塵沒有什麽好感,更有敵意,可現在看到她手無還手之力,當即將對她敵意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譚融側臉瞅了李天啟一眼,不快地用著蹩腳的漢語道:“你說個沒完!是不是要我先送你一程?”


    李天啟赫然道:“來啊,有本事先衝小爺我來!”


    譚融說道:“也罷,既然你一心相求,老子便先送你一程,免得打擾大爺的興趣!”話音未落,他忽然向李天啟飄進,右手一下子便掐到了李天啟的脖子上,將他整個貼在了石壁上。


    李天啟想伸手去扒開緊箍著脖子的手指,但雙手臂卻使不出氣力,那眩暈的感覺讓他不得不閉上了眼睛,無助地甩著雙腿。


    那譚融本就想置他於死地,便沒有留餘力,可他就在要捏斷李天啟的脖子時卻又感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存在,而且還不斷地吸取他身上的氣力。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可道,非常道!又是熟悉的字眼漂浮在眼前,李天啟但覺靈台清靜,一股無上法力忽然自丹田內急轉而至,雙臂片刻間便恢複了正常。


    “知道秦碩是怎麽迴事嗎?”李天啟忽然睜開了雙目。


    譚融正尋思著那古怪的力量,突然看到李天啟不僅沒有暈厥,反而還突然睜開雙目說話,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並不知道秦碩消失的具體詳情,不過他也不願意再聽,忽然抽出匕首刺向了李天啟的心窩。


    不料他如此快速的出手還是被李天啟以更快的速度抓住了。


    譚融忽然感到一陣虛脫,仿佛有些氣力不濟,精神也有些萎靡,掐住李天啟脖子的手也不由鬆了。


    “小爺本不想殺你,但看你執迷不悔再次偷襲,那殺你又如何?”李天啟一字一頓說道,從石壁上落下,緊緊捏著譚融的左手腕。


    “不,你不能動手!”譚融忽然害怕了,因為李天啟身上那股奇怪的強大力量不斷地讓他感受到了,他想不明白為何方才還是如此弱小的青年漢子忽然像換了個人似的,輕易就將他那迅疾的攻勢給化解了。


    李天啟問道:“為何?”


    譚融道:“笑修羅會恨你的!”


    李天啟又問道:“為何?”


    譚融道:“因為我是她二叔!”


    李天啟冷笑道:“僅此而已?”


    譚融感到自己確實越來越弱了,仿佛被他捏得越久,自己就越感到乏力,他強作歡笑道:“賢侄,你聽我說,我方才隻是開玩笑,沒有……”


    “解藥呢?”李天啟問道。


    譚融道:“袋子裏。”


    他本來漢語並不太熟,可情急之下居然可以流利對答了,看來求生的潛力讓他發揮得很好。


    李天啟掏出了一個瓶子,“怎麽吃的?”


    譚融道:“一顆。”


    李天啟冷笑道:“你若不說實話,這裏躺下的可就不止兩隻虎了。”


    “李兄弟,這女子看起來對你也不懷好意,你何不借此享用一番呢。更得到她上乘的內力,這……”


    “誰跟你是兄弟!快說!”李天啟施加了一些力道,譚融手裏的匕首不禁落地。


    “我說。”譚融猛吸一口冷氣,看來他的心計早已被李天啟識破,便不敢再有所隱瞞,趕緊說道:“她此前已服了一顆,但藥效不夠,隻能壓住一時,而毒性反撲更甚。需要吃三顆才能解。”


    “若無效,小爺便不再與你多廢話!”


    “是是,有效,有效!”


    李天啟瞥了一眼了塵,隻見她臉色已變得紫紅,身體不住地顫抖,看來血氣上腦了。他


    正要將瓶子打開,忽然一道光亮閃過,他但覺手裏一輕,那譚融居然拾起了匕首將自己的左腕砍斷,化作群鳥衝出了洞外。


    “後會有期!”洞外響起了譚融的唿吼聲。


    李天啟將那斷手扔在了地上,心忖道,哼!早晚要將此賊除去!


    眼看了塵情況危急,李天啟便沒有追出去,他快步走到了了塵的麵前,將瓶口湊近了她的嘴唇,倒了三顆想讓她服下。


    但了塵已被點了穴道,又如何能張開嘴呢?李天啟也不懂解穴之法,一時著急不已。


    “這可怎麽辦?”李天啟問了塵,顯然了塵也迴答不了。


    眼看了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李天啟空拿這解藥卻又救不了人。


    他看到了塵急劇起伏的胸脯,已猜知應該已到緊要關頭了,再不施救可就再也沒有辦法了。難道確實要行魚水之歡嗎?


    “啊——天啟哥!你這是……”李天啟身後傳來了林逸仙驚訝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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