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六說道:“我才入教月餘,其實不太清楚教裏的事,不過聽那馮哥,哦不,馮大麻子說,這白衣神教專門普渡眾生,濟世救人的,而且裏麵有許多厲害的人物……哎喲!”


    牛姓農戶敲了一下呂六的腦袋:“你這小子,普渡眾生,濟世救人有開賭檔的嗎?你這說什麽呐。”


    呂六雖然痛,手腳卻不能動,但他卻說道:“開賭檔我們這不是為了增加收入嗎?而且教規也沒說不能開。”


    “牛大哥,借一步說話。”李天啟將牛姓農戶拉開,來到了兩丈開外,他說道:“牛大哥,說起這馮大麻子我感覺像是一個熟人,我想讓這呂六帶我們去縣城找找這個馮大麻子。”


    牛姓農戶當下自然會意,他說道:“小哥神仙,您太客氣了,這人可是您布局抓的,該怎麽處置由你們拿主意。”


    “哎,牛大哥,您太客氣了。不過我看這呂六也許隻是被那馮大麻子蠱惑,腦子抽風了,一時糊塗。給他個機會,指不定能……您認為呢?”李天啟本就心善,隻是看了這呂六這麽一會,就感覺他隻是被生活所困,一時失足才被壞人利用,如扭送官府說不定就讓他毀了。


    牛姓農戶點頭道:“您說得沒錯,否則我怎麽會讓呂六這小子來幫忙修繕雞場呢,不僅因為同村,還因為自幼看他長大,他雖然有些好吃懶做,但應該心地的確不壞,可方才見是他我也是氣極了……”


    李天啟笑道:“那好,我就做主了,他帶我們去指認那馮大麻子在哪住後,我們就將他放了,也要讓他盡快脫離那白衣神教,雖然不知道那白衣神教是何方神聖,但從教規居然沒有禁止教眾聚賭這一點看,這神教也許是個邪教。”


    牛姓農戶說道:“小哥神仙料事入神,一切您就定奪吧。”


    “好,謝了。”李天啟說完,與那牛姓農戶走迴到那呂六的麵前。


    慕容曉月道:“商量好了?”


    李天啟點點頭。


    慕容曉月問道:“哎,你怎麽知道他會有個同夥呢?”


    “對啊。”牛姓農戶雖然同意李天啟的處理,但心中那股不忿依然難消。


    李天啟說道:“這一點此前我並未提起過。因為前些天的夜裏,牛大哥所遭遇的那妖怪,它留下的左右腳印深淺不一顯然是個跛子。而今夜做到的呂六,卻是四肢發達之人,我與牛大哥差點都沒追上。因此我判斷另有其人。”


    呂六說道:“沒錯,這位爺說的一點沒錯。馮……馮大麻子嫌我偷的雞太少,因此那夜硬要過來試試,卻不曾想他被牛大叔發現了。我也是今夜正待要出發時才聽他提起他們兩人遭遇之事,因此擔心牛大叔是否受傷……”


    難怪此人方入雞場時並不直接走向雞舍,而是往茅屋裏走過來,原來是基於這個緣由。


    李天啟想到方才自己的想法,暗自覺得有些好笑,果然世事難料,即使緣於推理,有時也未必事事皆準。


    牛姓農戶聽得此言,卻又在呂六的腦殼上敲上一記,“你長點記性,這次是這兩位神仙說放了你,不過你好生帶這兩位神仙去那馮大麻子的地方。否則……”


    呂六趕緊說道:“謝牛大叔,謝二位神仙。”


    牛姓農戶忽然想起了什麽,“那這全雞宴?”


    李天啟笑道:“牛大哥,這全雞宴改天再吃吧,何況馮大麻子並沒有捉獲,想來也是有所欠缺。”


    牛姓農戶卻說道:“話不能這麽說,隻不過你們又……”


    李天啟拱手道:“對,牛大哥,我們現在還要趕著去縣城,看看那馮大麻子到底是何方神聖,至少也要為您杜絕後患吧?您可不想這些雞再有損失了,對吧?”


    牛姓農戶當即說道:“那是當然,再也虧不起了。可……”


    慕容曉月笑著說道:“牛大哥不是說我們是神仙嗎?神仙做事哪有這麽貪嘴的。我們心領了,這時候也是深夜,我們辦完事還得迴去山上呢。”


    牛姓農戶說道:“那我真隻能在心裏感謝兩位了。唉……實在客氣了。那全雞宴我可是隨時候著兩位了。”


    “好說好說。”


    牛姓農戶一拍腦門,“我居然連兩位神仙的尊姓大名都一直未請教,你們看我,唉……真是上了一定年紀,腦子就不靈光了。”


    李天啟抱拳笑道:“李天啟。”


    慕容曉月也抱拳說道:“慕容曉月。”


    兩人皆報了姓名。


    牛姓農戶趕緊拱手道:“原來是李神仙,曉月仙子,太感謝了。我銘記在心。”


    李天啟和慕容曉月相視一笑。


    慕容曉月的心裏更是甜滋滋的,雖然此番並沒有能捉住真正的妖怪,心裏有些失落但此時被人讚美是仙子,倒也是十分開心。


    呂六此時說道:“能不能放開我了,手腳都酸痛難奈啊。”


    李天啟示意慕容曉月給呂六解穴。


    慕容曉月也隻是纖手微微一動,那呂六活動了一下身體,這才緩緩站了起來,嘴裏說道:“謝謝兩位神仙,謝謝牛大叔。”


    牛姓農戶歎了口氣,“呂六啊,今夜之事我們誰都不會說出去,你從今往後可要洗心革麵,勿要再幹這種傷天害理的勾當了,而且那賭博的營生也莫要再做了。你如若吃得苦,幹脆就過來幫你牛大叔打下手,你我欠的債我們一起想辦法。如何?”


    “哎……牛大叔……”呂六忽然淚水盈眶,雙膝再次跪在草地上,“我都不知怎麽說了。此前我真的錯了。總想掙快錢,卻不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啊。牛大叔,您請放心,我帶他們去認一下地方,我這就重新洗心革麵。連那白衣神教我也不去了。”


    牛姓農戶趕緊扶他起來,“這就對咯,千金難買浪子迴頭。好!那我們就這麽說定了。”


    “嗯。”呂六使勁地點了點頭。


    三人離開牛姓農戶所在的村子,來到了湯縣,從湯縣城西門口進入,之間城中屋舍林立,街道整齊幹淨。


    既然順道,三人就先去看看馮大麻子落腳之地在哪。呂六帶著李天啟和慕容曉月來到了城西比較偏僻的住宅區,這裏顯然就比方才城東那邊顯得遜色許多。


    “那株白楊樹下的房子就是那馮大麻子的住所。”呂六悄聲說道。


    “嗯。”李天啟應了一聲。


    他看到了白楊樹上釘上了一支竹竿,隱隱看到上麵晾曬著一些衣物。


    “他有與其他一起住嗎?他有沒有帶著老婆孩子的?”


    呂六笑道:“沒有。他就一個人住。此刻如不在這裏睡必定也是在賭檔那邊。”


    此時正值亥末子初時分,屋內並無光亮,就算裏麵有人也應已入睡。


    呂六繼續說道:“我與馮大麻子開的賭檔就離這不遠,也就一柱香的時間。不過那賭檔早已被人買去了,我倆唯獨他被那買家給留住了,說是要請他管事。”


    李天啟忽然笑道:“呂六,我想你也許是被他給了黑了。”


    呂六訝異道:“不能啊,馮哥……馮大麻子不會騙我吧?”


    李天啟問道:“你認識他多久了?他怎麽偏偏瞧上你做合夥人呢?隻憑一點,我就覺得他必定是騙你的。”


    慕容曉月說道:“天啟哥哥,你怎麽又開始推演了?是不是在武當山上待太久了,腦子不轉幾下就悶得慌?”


    呂六卻一直望著李天啟,期望他給自己說明則個。


    李天啟說道:“他說他從海邊的城市來,等於與沒說一樣,海邊城市範圍太大,大小城鎮也有好幾百個,虧你還相信他。連這個都不願意告訴別人的,你說這種人你能隨意相信嗎?不是你不信任他,而是他根本不信任你,那既然不信任,他還會跟你老實做生意嗎?也許騙你才是真。反正在他的眼中你參與經營賭檔,也不是什麽好人,也就沒有什麽忌諱了,何況還用了什麽白衣神教來束縛你。這個人有點心機,假如他的幕後真的是白衣神教,也許你還不好脫身呢。”


    呂六本沒想到事情這麽嚴重,被這李天啟這麽一說,倒有些害怕起來。


    呂六問道:“那按李神仙的意思……”


    李天啟說道:“最讓人頭疼的就是那邪教之說,如白衣神教是邪教的話,你貿然脫離,難免會惹禍上身。為今之計你還是繼續待在白衣神教中,但千萬別參與具體事務,而這馮大麻子,最好少與他來往。具體的事情,你自己想些辦法搪塞過去吧。假如我們發現馮大麻子後麵還有人,到時會去牛大哥那裏找你。假若他幕後無人,你也就找個理由,脫離白衣神教。”


    呂六感激不盡拱手道:“多謝指點。呂六不敢忘兩位的恩情。”


    “走,再帶我們去那賭檔瞧瞧。”李天啟說道。


    “好。”


    呂六與馮大麻子的賭檔在兩條街之外,居然是在一酒樓的地下。此處如不是早已知道就是賭檔的位置,那麽即使在門外隱隱聽到店內那吵雜的唿喝聲,也斷然想不到本是酒窖的地下室居然藏有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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