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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


    歐也風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莊綺蝶滿臉通紅,急忙起身要離開辰鳳瑤的懷抱。


    辰鳳瑤手臂一緊,莊綺蝶隻能繼續坐在辰鳳瑤的懷中。


    “進來。”


    歐也風從門外走了進來,撩衣跪倒。


    “起來吧,不用每次見到朕都如此,有話就說。”


    “啟稟皇上,臣已經命人把信送到了寧遠,龍虎大將軍說即刻前來覲見皇上。”


    “右相有何話?”


    “右相言道,朝堂不穩,他無法離開寧遠來覲見皇上,請皇上恕罪,他會永遠效忠皇上,皇上的旨意,他絕不會有絲毫違背。同時右相也表示,等皇上到了寧遠外,他會帶領百官群臣,出寧遠恭迎皇上迴朝。”


    “龍虎大將軍,已經啟程了嗎?”


    “是,龍虎大將軍已經啟程,接到皇上迴國到了此地的消息,便即刻啟程前來覲見皇上。”


    “如此最好,右相的心意,頗為令人猜疑。”


    “臣想,以右相那般老奸巨猾的人,該知道隻有皇上才是辰國真正的君主,如今朝臣們,可沒有幾個肯站在幾位皇子的身邊。”


    “朕的那幾位好皇兄,如今有什麽異動嗎?”


    “一切都在監視和控製中,諒他們也做不出什麽大事來,四皇子起兵說是要誅殺謀逆弑君之逆子,言道先帝是皇上所害死,用不正當的手段奪取了皇位。”


    “愚蠢,但是若不是他如此愚蠢,朕如何能讓他到九泉之下,去陪伴父皇?”


    “是,皇上有何吩咐?”


    “四皇兄的人馬,如今怎麽樣?”


    “兵力微弱,缺少糧草和軍需,四皇子又不肯搶奪民間所有,用著大義的名義,臣看隻要不去理睬他,他也堅持不了多久。”


    “很好,那位五皇子,斷然不會愚蠢吧?”


    “五皇子倒是很有些手段,殺了不少為富不仁的富戶,如今糧草軍需,也勉強可以支持。在朝中,也有些大臣在觀望,立場不堅定。”


    “人心叵測啊,朕想看看,龍虎大將軍是什麽態度。”


    “是,龍虎大將軍明日就可到達此地。”


    “他帶了多少人過來?有什麽安排?”


    “啟稟皇上,龍虎大將軍不曾帶人,乃是暗中出行,身邊隻有幾個侍衛,一路也沒有驚動任何人,日夜兼程趕往此地。接到皇上的消息後,龍虎大將軍就即刻啟程,隨著報信的人前來,不曾有其他的安排。“


    “如此最好,否則真會令朕有些失望,也風,你以為,這位龍虎大將軍的心意,如何?”


    “此人老謀深算,既然能在此時,隻身前來覲見皇上,想必是要向皇上表忠心的。何況,如今的情況也沒有懸念,若是他們不想令辰國動蕩不安,甚至滅國,也隻能繼續向皇上效忠。”


    “是迫於形勢嗎?他們的心中,又是如何想的?”


    “皇上不必操之過急,即便是迫於形勢,隻要皇上迴到寧遠,用上些時日,日後辰國必定會被皇上掌握在手中。”


    “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六位顧命大臣的勢力太大,朕幾年之內,也難得動搖他們的根基。而此時,朕不能去動搖他們,隻能依靠他們令辰國穩定下來。”


    “皇上,遲早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皇上正是風華正茂,有的是時間去安排。”


    “說的也是,朕是太急迫了些。”


    “皇上天縱英才,辰國用不了多久,便會被皇上掌握在手心之中,那些朝臣們也是一樣。”


    “朕更希望,他們不是迫於形勢,而是真心效忠朕。如今,朕身邊可以信任可用的人,還是太少。”


    “臣看,風行此人,皇上可以用。”


    “哦,如此就用他吧。”


    辰鳳瑤也沒有多言,歐也風說風行可用,他便決定重用,即便是當日風行曾經給過他難堪,他也不會去計較。


    他相信歐也風的眼力。


    “皇上,風行暗中過來覲見皇上,已經到了此地,臣未得皇上的旨意,將他帶了過來,皇上可是要召見他嗎?”


    “他過來的好快。”


    “可能是早已經得知皇上暗中迴來的消息,有了預備,這次臣派去的人,是在半路就遇到了他,傳達了皇上在此地的消息,他便即刻跟隨過來,日夜兼程換馬到了此地。”


    “讓他在外麵等著吧。”


    辰鳳瑤不著急,仍然把莊綺蝶抱在懷中,歐也風目不斜視,低頭盯著腳尖,不敢去多看。


    “皇上既然有國事需要處理,休要為了臣妾耽誤,就請皇上去處理國事吧。”


    “無妨,讓他等著吧,他們比朕要急。”


    辰鳳瑤抱起莊綺蝶,將莊綺蝶抱到桌案的旁邊坐了下來,仍然把莊綺蝶抱在懷中。


    “來人,開飯,也風,過來一起用飯吧。”


    “臣多謝皇上,臣還是迴去用飯吧,就不打擾皇上和娘娘用膳了,臣告退。”


    歐也風急忙躬身施禮告退。


    辰鳳瑤招手:“過來,陪朕一起用飯,順便聊天。”


    歐也風抬眼看了看辰鳳瑤,再看了一眼被辰鳳瑤抱懷中,坐在腿上的莊綺蝶,隻能目不斜視地挺身走了過來。


    “臣多謝皇上賜膳,失禮之處,尚請皇上恕罪。”


    “得了,別裝模作樣,這裏又沒有外人,坐吧。”


    “謝皇上賜坐。”


    歐也風深深躬身施禮謝過,才在下首坐了下來,雖然辰鳳瑤不見外,但是他可不能有絲毫的失禮,仍然做足了功夫,才肯落座。


    辰鳳瑤有一搭沒有一搭地和歐也風隨意聊著,也不再避忌莊綺蝶仍然在,他的意思是莊綺蝶既然已經猜測到事實,與其讓莊綺蝶胡亂猜測耗費精力,就不如直接把事情的真相,告知莊綺蝶。


    “皇上請用膳。”


    侍婢們把飯菜端了上來,人人都是目不斜視,仿佛沒有看到辰鳳瑤把莊綺蝶抱在懷中,莊綺蝶就坐在辰鳳瑤的大腿上一般。


    “皇上,臣妾還是坐在皇上的旁邊吧。”


    莊綺蝶臉上發燒,絕美的嬌靨上被塗抹上了一層粉色,麵如桃花一般,不勝羞澀。


    “你今日的麵色很好,很美。”


    辰鳳瑤手臂一緊,莊綺蝶想起身也是不能,隻能繼續坐在辰鳳瑤的大腿之上,任憑辰鳳瑤為她布菜,夾起菜肴喂她。


    “皇上,臣妾可以自己用膳……”


    一口菜送到莊綺蝶的唇邊,莊綺蝶無奈地吃了下去,歐也風時而興趣十足地抬眼看上一眼,便低頭繼續用飯,和辰鳳瑤隨意地談著如今辰國的局勢。


    “皇上是真的愛極了仙蝶公主,對公主的寵愛,可說是天下罕見。如此,我也可以放心了,以後公主必定可以安然無憂地被皇上所保護起來。而我,自當盡力鏟除皇上前路上的所有障礙,保證皇上可以坐穩皇位,盡早地把辰國的一切,掌握在手中才是。”


    “也風,這菜味道不錯,你嚐嚐。”


    辰鳳瑤很隨意地為歐也風布了一道菜,歐也風呆滯了片刻,急忙就想起身道謝,皇上給臣子布菜,沒有這個先例吧?


    辰鳳瑤手微微一按,示意歐也風繼續用飯,笑著再給莊綺蝶喂了一口菜。


    “多謝皇上恩典。”


    歐也風無奈,右手手指彎曲做跪的姿勢在桌案上點了點,示意拜謝。


    “好好用飯吧,莫要陪朕吃飯,卻是沒有吃飽,戰戰兢兢可不是你風格。”


    “是,請皇上恕臣放肆。”


    歐也風聽辰鳳瑤如此說,也就隨意起來,不再拘泥禮節,安心用飯。


    “風行是何時到的?”


    “半個時辰之前,一路日夜兼程,兩日一夜不曾休息下馬,換了五匹馬趕到此地。他言道,已經傳令調了禦林軍前來,隨時恭候皇上旨意。”


    歐也風低頭看著飯菜,恐怕那位禦林軍的大都督,到如今還餓著肚子,在風雪之中恭候皇上的旨意。


    “皇上是在考研風行的耐性和忠心了,可憐的風行,誰讓你在皇上剛剛迴到皇宮之時,就冒犯了皇上的天威,你好之為之吧。說起來,我也在剛剛見到皇上之時,冒犯過皇上,皇上會不會至今仍然耿耿於懷,日後找個什麽機會,教訓我一頓?”


    歐也風的心,忽然之間就有些不安起來,抬眼悄然窺視辰鳳瑤的神情,但是那位皇上,正忙著侍候懷中的佳人用膳,哪裏有時間去理睬他。


    “也風,在偷看什麽?想看朕,就大大方方看好了,用得著偷看嗎?”


    “臣知罪。”


    歐也風急忙把手指屈起,跪在桌案之上,低頭請罪。


    “看起來,讓你陪朕吃飯,會讓你很累。”


    “能陪皇上用膳,是臣的榮幸。”


    歐也風微微低頭,恭謹地迴話。


    “得,好好吃你的飯吧,你和風行能一樣嗎?你那點小心眼,就不要擺出來了,你是從朕還沒有迴到辰國,就開始跟著朕的。”


    歐也風有些尷尬,不想心中的那一點小心思,也被皇上看透。


    “臣謝皇上賜教,是臣小氣,皇上莫要見怪才好。”


    “來,朕為你布一道菜。”


    辰鳳瑤笑吟吟地再一次為歐也風布菜,歐也風隻能接受,見辰鳳瑤如此,他反而坦然起來,安逸地低頭用飯。


    “皇上,請用菜。”


    莊綺蝶紅著臉,也喂辰鳳瑤吃菜,辰鳳瑤眉花眼笑,急忙張嘴吃了進去。


    良久這頓飯才用完,下人把飯菜收拾了下去,辰鳳瑤似乎已經忘記了風行的事情,仍然抱著莊綺蝶樂此不疲。


    “皇上,外麵有大臣還等著皇上召見,讓大臣等久了,不好吧?”


    莊綺蝶提醒辰鳳瑤,辰鳳瑤無所謂地道:“他不願意等,可以不等,朕又沒有勉強他等。”


    “皇上,風行也等了很久,請皇上召見吧,他可是就一直恭候在院子中。”


    “讓他候著吧,不願意候就走。”


    辰鳳瑤臉色一冷,歐也風低頭不敢多言,隻能走到窗口掀開窗子從縫隙中看了一眼,苦笑了一下。


    “皇上,請恕臣直言,風都督一直就跪在外麵恭候皇上召見。”


    辰鳳瑤聽到此處,眸子才微微波動了一下,走到歐也風的身邊,從窗欞的縫隙中看了出去。


    莊綺蝶也有些好奇,這寒風刺骨,冰天雪地的,他們用飯就用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那位大臣就如此跪在外麵這樣久,其意甚誠。她也想看看,這位被稱之為顧命大臣,先帝托孤的大臣,是如何的一個人。


    寒風徹骨的寒,從窗欞中刮進來的寒風,令莊綺蝶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辰鳳瑤急忙用身體擋住了寒風,將莊綺蝶護在身後。


    一個侍婢急忙拿過狐裘,為莊綺蝶披在了身上,辰鳳瑤滿意地點點頭。


    冰雪覆蓋大地,入目是一片銀白,再看不到其他的顏色,就在院落之中,離門口不遠的地方,一個人就跪在冰雪之中,直挺挺地跪在冰雪之中一言不發微微低著頭。


    他的身後,是空蕩蕩的一片冰雪,寒風肆虐,他就如此跪在冰雪之上,身軀筆直毫無絲毫的搖晃,仿佛是冰雕的一般。


    若不是看得清楚,從那人的口中不時有白色的熱氣噴了出來,莊綺蝶險些就要以為,那個人是石頭雕就。


    莊綺蝶默然沒有做聲,她以為辰鳳瑤如此做,不是沒有原因,因此也沒有開口說什麽。


    “為何不說話?”


    辰鳳瑤摟緊了莊綺蝶。


    “我該說什麽嗎?”


    “我以為,你或許是想說什麽的。”


    辰鳳瑤秀眉微微一挑,他在等莊綺蝶請他召見跪在雪地之中的風行,但是莊綺蝶什麽也不肯說,令辰鳳瑤有些詫異。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佳人,有些清冷的麵容,似乎恢複到過去的模樣,雖然沒有過去那般的冷傲,但是隱隱就透出冰雪般的姿容和高傲。


    “皇上行事自然有深意。”


    “你啊,還是如此的聰慧。”


    辰鳳瑤輕笑,手指從莊綺蝶的臉上滑過,卻是沒有再去多看風行一眼。


    歐也風垂手關閉了窗欞,他也隻是提醒辰鳳瑤一句,但是主子要如何做,他不能再多言。


    “風行。”


    “皇上……”


    風行身體驀然一震,微微抬眼向緊緊關閉的窗欞看了一眼,就急忙低頭深深拜了下去。


    “臣風行,參見皇上。”


    他匍匐在雪地之中,額頭幾乎碰觸到地麵,心中滿滿都是敬畏和不安。


    “去到前廳等著。”


    “是,臣遵旨。”


    風行緩緩地起身,卻是一時間沒有能夠站起來,雙腳和雙腿,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知覺,麻木的不似屬於他所有。


    他伸手揉著雙腿,支撐著勉強站了起來,身體搖晃了幾下。


    “累了嗎?”


    莊綺蝶搖搖頭,辰鳳瑤抱起莊綺蝶送到床榻之上,順手拿了一本書遞到莊綺蝶的手中:“好好看這本書,這是辰國的曆史,迴來我要考較你的,若是你答不出,我可是要處罰你。”


    “皇上要如何處罰我?”


    莊綺蝶也笑,對辰鳳瑤妖嬈地一笑,看得辰鳳瑤不由得癡呆起來。


    那樣的笑容,他見過一次,唯一的一次,就是在三江中,她跳入冰寒的水中之前,迴眸妖嬈一笑。


    “不要……”


    辰鳳瑤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度,令莊綺蝶不由得微微蹙起秀眉,好痛,但是從那樣的力度中,她感受到辰鳳瑤心中的緊張和恐懼,原來這位素來看起來什麽事情也不放在心中的皇上,也有令他緊張畏懼的事情。


    “皇上,你怎麽了?”


    辰鳳瑤苦笑一下:“沒有什麽,你如此的笑容,會迷倒天下所有的男人。”


    “皇上是不喜歡嗎?”


    “你喜歡就好。”


    辰鳳瑤寵溺地撫摸莊綺蝶的秀發:“等著我,先好好看書,我很快就迴來陪你。”


    “皇上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不必為我分心,我會在此一直等候你迴來。”


    辰鳳瑤彎腰俯身在莊綺蝶的臉頰上吻了一下,轉身走出房門。


    歐也風隨後跟在辰鳳瑤的身後,就如同一個普通的侍衛一般,絲毫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到了前麵的大廳之中,辰鳳瑤才發現,風行仍然跪在門外的台階之下,他身後同樣跪了幾個人。


    辰鳳瑤也沒有說話,更沒有命風行起來,徑直走到了台階之上,才轉過身盯著風行。


    “臣風行,參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風行和他身後的人,同時出聲低頭拜了下去。


    “風行,你來的很快。”


    “是,皇上,臣聽聞皇上已經迴來,就即刻啟程,前來迎接皇上,因此到的快了些。”


    “你不該是到吉泰去迎接朕嗎?”


    “請皇上恕罪。”


    風行低頭,額頭幾乎就要碰觸到地麵的冰雪,低聲道:“臣聽聞皇上已經迴國,又在半路遇到了皇上的信使,就急忙趕到此地覲見皇上。”


    “朕迴來的消息,你是如何得知?”


    “皇上的行蹤,臣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唯恐皇上會遇到意外,因此皇上暗中迴國後不久,臣便得知了些許消息。”


    風行低著頭,不知道這番話,是否會引起辰鳳瑤的不滿,斟酌再三說了出來。


    “如此說來,朕的行蹤,你就一直知道?”


    “臣也是前兩日,才聽聞皇上已經暗中迴國,因此臣就沒有去吉泰,其後半路遇到皇上的信使,得知皇上在此地,才趕到此地覲見皇上。請皇上恕罪,臣並非是有意要打探皇上的行蹤,隻是皇上乃是萬金之體,臣乃是禦林軍大都督,負有保護之職責,唯恐皇上有絲毫的差錯,望求皇上明鑒。”


    “聽聞你已經調動禦林軍,要來保護朕?”


    “臣隻是調動部分禦林軍,暗中趕來此地保護皇上,恭候皇上吩咐。”


    “你是擔心別人不知道朕暗中迴來嗎?”


    “臣不敢,臣知罪。”


    風行重重磕頭在地。


    “朕暗中迴來的事情,你們知道的很快,恐怕如今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了吧?”


    “啟稟皇上,如今還沒有多少人得知皇上歸來,幾位皇子也不知道皇上已經迴到辰國。得知此事的人,絕不會太多。臣並非有意要泄露皇上的行蹤,也絕不敢有不利於皇上的念頭,隻是聽聞五皇子已經派出人要來刺殺皇上,因此臣不得不防備著,懇請皇上明鑒。”


    “刺殺朕,好計謀,若是朕死了,你們這些人,也不必如此的大費周章。”


    “皇上,臣當以性命保護皇上安全,絕不令皇上有失。”


    “就用你的禦林軍嗎?五皇兄要來刺殺朕,此事何等的隱秘,你是如何得知?”


    “啟稟皇上,五皇子也曾多次派人和臣聯係,想說服臣相助,因此對五皇子的行蹤,臣略有所知。”


    “如此說來,若是朕的五皇兄,派你前來行刺朕,才是最好不過。”


    “砰砰……”


    風行重重磕頭在地:“望求皇上明鑒,臣絕無如此誅心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對皇上有絲毫的異心,叫臣不得好死,碎屍萬段。臣早已經立誓效忠皇上,此次前來覲見皇上,就是恭候皇上旨意。皇上但有所命,臣無有不從,必定為皇上效死,絕無異心。”


    “也風,聽說朕的五皇兄,派出刺客的事情嗎?”


    “是,不過是幾個刺客,請皇上不必費心,臣保證他們沒有機會看到皇上的龍顏。”


    “很好,你說五皇兄對朕如此熱情,得知朕迴國,就派人遠路前來迎接朕,給朕如此的驚喜,朕該如何迴報才好?”


    “臣恭候皇上旨意,若是皇上要五皇子的人頭,臣保證幾日後,他的人頭就呈獻到皇上的麵前。”


    “極好,如此朕還是真想看到。”


    “皇上,求皇上恩典,臣願為皇上獻上五皇子人頭以表臣的忠心。”


    風行急忙磕頭懇求。


    辰鳳瑤笑道:“也風,看你想要的差事,可是有人想搶了去呢。”


    歐也風笑道:“若是大都督要向皇上表忠心,不妨就直接把五皇子綁好獻給皇上,卑職想,這對大都督而言,也並非是什麽難事。”


    “臣定當辦妥此事,不日就將此逆賊,獻到皇上的麵前。”


    風行急忙再次磕頭應聲,心中微微一鬆,若是皇上肯命他做此事,就等於饒恕了他的罪過,肯把他當做臣子。而他隻要完成這個任務,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器重和信任。


    “起來吧。”


    “謝皇上。”


    風行和他身後的眾人,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辰鳳瑤轉身進入大廳,風行微微點頭叫過部下吩咐了幾句,跟隨在辰鳳瑤的身後進入大廳。


    “臣參見皇上。”


    風行再度跪拜,辰鳳瑤擺手:“平身。”


    “謝皇上。”


    風行起身垂首恭立在一側,低著頭不敢去看辰鳳瑤,那位皇上的臉色,他一向就不敢如何去看,皇上唇邊總是若有若無的那一抹幽冷笑意,看了讓他心悸。


    “沒有想到你是第一個來覲見朕。”


    “臣隨時恭候皇上的旨意。”


    “此言,不太真心,你該是不願意跟隨朕,效忠於朕的。”


    “能為皇上效勞,是臣的榮幸,臣早已經在皇上的麵前立誓效忠,皇上今日如此說效,臣唯有一死,才能表明此心。”


    風行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臣罪該萬死,冒犯天威,懇請皇上恕宥當日冒犯之罪。”


    辰鳳瑤冷笑:“風行,在你的心中,朕如此的不堪,你又何必前來覲見,要效忠於朕。先帝的骨血,可不是隻有朕一人,你素來和幾位皇子就走的很近,和五皇子更是關係很深,如此,你也可以選擇去效忠其他的皇子。或者,你此來,另有深意。”


    風行心就是一沉,原來他的秘密,在這位皇上的麵前,早已經不是秘密。


    “皇上此言,令臣死無葬身之地,臣不敢多言,唯有在皇上麵前,請死而已。”


    風行緩緩地從腰間抽出佩劍,歐也風冷眼看著風行,手握住了肋下的劍,卻是沒有抽出。


    風行向前跪行幾步,到了辰鳳瑤的近前,將手中的寶劍握住劍尖,雙手舉過頭頂,將劍柄送到辰鳳瑤的麵前。


    “臣請皇上,賜臣一死。”


    他垂下眼瞼,劍尖抵在咽喉之上,手掌托著劍身,向前把手中的寶劍,呈獻給辰鳳瑤。


    辰鳳瑤低頭俯視跪在腳下的風行,抬手握住了劍柄,風行鬆手,雙手垂落在身體的兩側閉上眼睛,挺直了身軀,恭候辰鳳瑤賜他一死。


    劍尖的寒氣,直透入風行的脖頸之中,就緊緊地抵在風行的咽喉上。


    辰鳳瑤的手,隻要微微向前一鬆,就會刺透風行的咽喉。


    “風行,禦林軍大都督,今年三十三歲,武功高強尤擅用劍,乃是辰國的劍術高手。隻是值得你用劍的人不多,而你年輕之時,尤其擅用暗器,可以在瞬間發出十數支暗器。你和五皇子,乃是姻親,雖然不近,但是也決不能說遠……”


    辰鳳瑤一字一句地說著,風行的心也徹底地寒了下去,他的一切,包括很多隱秘,在這位少年君王的麵前,已經沒有絲毫可以隱瞞下去。


    風行的表妹是五皇子的側妃,如此的關係,不能說不值得利用。


    風行閉著眼睛等待辰鳳瑤說完,苦笑道:“皇上,您隻要微微一用力,就可以賜臣一死,臣在此恭候皇上賜死。”


    “以你的身手,定然是以為,在朕殺死你之前,就可以殺死朕吧?”


    “臣的武功再高,也絕不敢弑君。”


    辰鳳瑤的手驀然間一動刺了出去,劍光如虹,向風行刺了過去。


    風行剛剛微微睜開的眼睛,露出詫異之色,素來不知道這位皇上,也會武功,隻是知道辰鳳瑤行事沒有規矩,天馬行空諸多奇謀詭計,卻沒有想到,辰鳳瑤的速度如此的快。


    辰鳳瑤素來不愛習武,但是不等於他不會武功,在玄國六年多,習文練武從未斷過一日。


    司徒紫玉知道他不喜歡習武,也沒有勉強他,隻是告訴他,武功可以不高,但是不能不會,或者有一日,武功就可以救他一命。讓他可以不必苦練武功,卻是要練出常人難及的速度,可以令人措手不及。


    風從風行的脖頸掠過,快如閃電,令人來不及躲避防備。


    風行看過很多人出劍,但是能把劍用出如此速度的人,絕對沒有幾個。


    快,辰鳳瑤練武,隻練了一個快字,雖然不能持久,也不能有太大的成就,但是隻是一瞬間的一擊,突然出手而又是如此的距離,即便是風行,縱然有心躲避或者想反抗,也絕對來不及。


    劍,從風行的脖頸旁邊刺出,掠過風行的肌膚,給肌膚留下了一道極其細微的痕跡,甚至無法看到那痕跡,但是風行知道確實在。


    就在劍掠過的一刹那,他以為已經死了。


    快,無跡可尋的快,幾根發絲從風行的脖頸邊飄落。


    “皇上,請皇上開恩,臣相信大都督是真心效忠皇上,請皇上給大都督一個機會。”


    歐也風跪了下來,為風行求情。


    就在一瞬間,劍從風行的脖頸邊緣消失,而在剛才的眨眼睛,風行感覺到,曾經有四次,劍鋒從他的脖頸旁邊掠過。


    兩次是刺出,兩次是收迴。


    辰鳳瑤鬆手,劍已經迴歸到風行的劍鞘之中,而風行因為剛才的失神,直到劍歸於劍鞘,才意識到剛剛從死亡的邊緣逃過。


    “既然如此,朕便給你個機會。”


    辰鳳瑤冷冷地盯著風行,唇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令人心悸毫無溫度的笑意。


    “臣謝皇上不殺之恩。”


    風行拜了下去,匍匐在辰鳳瑤的腳下,心中的震驚和詫異,仍然沒有消失。這位年輕的君王,還有多少本事和秘密,不為人所知?


    他忽然間就想起,玄國的皇上司徒紫玉,乃是有名的名將,不僅用兵如神,同樣也是有數的武功高手之一。


    “皇上在玄國皇帝的身邊有六年多,恐怕早已經被培養成一位文武雙全的人,而既然司徒紫玉要讓皇上迴國,還必定要讓皇上掌控辰國,想必是對皇上深具信心才是。如此,皇上的文才武功,恐怕還是隱藏很深。”


    想到此,再想到右相和龍虎大將軍的話,不由得滿身冷汗,暗暗以為,這一次第一個到此覲見皇上,他是作對了。


    “朕想知道,你何時可以把五皇子獻到朕的麵前。”


    “皇上,臣啟皇上,請皇上給臣十日的時間,十日之內,臣定當把那個逆賊,獻給皇上。”


    “七日,朕給你七日,七日後,朕要在豐城看到。”


    “是,臣遵旨。”


    風行低頭磕頭。


    “起來吧。”


    風行起身,渾身已經滿身冷汗,衣襟被冷汗浸透。皇上,九五之尊,一句話就可以令他人頭落地,令風氏家族,煙消雲散的帝王。


    次日,龍虎大將軍便前來覲見辰鳳瑤。


    辰鳳瑤啟程,向寧遠進發,隨著他的腳步,內亂漸漸被平息下來,朝臣們也得知了皇上迴國的消息,隻是尚且不知,辰鳳瑤如今已經到了豐城。


    “啟稟皇上,四皇子表示願意歸降。”


    “歸降,此時歸降是否太晚了些?”


    辰鳳瑤冷笑,先是起兵造反謀逆,再如今沒有了退路,就要歸降求生,他如何還能留情?


    “皇上何妨允諾讓他歸降,如此也可以省很多的力氣,日後他在皇上的手心之中,皇上要如何處置,不過是一句話。”


    “你說的極對,既然他要歸降,為表示誠意,讓他一個人到豐城來向朕請罪。”


    “是,臣遵旨。”


    雪,白了地,白了樹,白了一切,晶瑩而剔透的雪花,一片片從空中緩緩地飄落,一時間千樹萬樹梨花開,一片銀白而素淨的世界。


    莊綺蝶伸手,雪花落在她的手心,隨即便被融化,化作冰涼的雪水,順著她的指縫流了下去。


    “娘娘,外麵風寒天冷,娘娘還是迴到房間去吧。”


    “我想看看雪,你看這雪多麽美麗潔白。”


    莊綺蝶仰頭向天空看了過去,滿天飄舞的都是雪花,靜謐而神秘。


    “我忘記了什麽?我到底忘記了什麽?”


    尋找卻是沒有蹤跡,她孤獨而寂寞地行走在這世間,卻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曾經問過那個叫做莊逸辰的孩子是什麽身份,但是得不到迴答,她就如走在黑暗的曠野之中,找不到出路。


    服藥從未停止,但是仍然想不起什麽,讀了很多的書,送給她的隻有辰國曆史的書,卻沒有關於其他國家的事情。


    “這裏還有一個國家是嗎?”


    “是,還有玄國。”


    “還有其他的國家嗎?”


    “啟稟娘娘,沒有了。”


    “我是哪個國家的人?”


    “娘娘當然是辰國人。”


    莊綺蝶不再問,明白再問也不會得到真正的答案,而那些真正的答案,她不知道該到何處去尋找。


    “空白,我的過去,我的心,就如這天地一般,隻有一片空白。”


    深深的寂寞和失落,從心底生出,那對她最重要的東西,她總是想不起。


    “在賞雪嗎?”


    雪地之中,他走了過來,俊美卓越的風姿,如人間所沒有,刹那間的風華,令人失神。


    那些侍婢們,癡癡地跪在雪地之中,偷偷從眼角看著遠處走過來的妖孽魅惑少年,心亂了。


    莊綺蝶側目看著辰鳳瑤,這就是她的夫君嗎?為何,他每夜從沒有和她太過親近?


    想到這裏,她的臉微微地紅起來,就在前幾日,她聽到身邊有一個侍婢,和一個侍衛之間的親密,雖然尚不及於亂,但是那種關係,也令得她明白了起來。


    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她的體內覺醒,而那些,她應該經曆過。


    夜晚到來,寂寞的情緒從心底升起,某種莫名的東西,令她難以入睡。


    起身,走出房間,今夜辰鳳瑤到了此時還沒有迴來,而她已經習慣了有那位少年在身邊陪伴,摟住她給她一個溫暖懷抱,一起入睡。


    天空一片黝黑,璀璨的星辰在天空閃爍。


    莊綺蝶在黑暗之中行走,沒有驚動任何人,她的房間中沒有侍候的人,而她是從窗口跳了出去。隻想肆意地妄為,可以不被任何人發覺,或許如此,她可以得知某些秘密。


    貼在房間的窗欞之外,窗欞之內隱隱有微弱的燈光透出。


    靜謐的夜裏,如此的聲音更是令人血脈賁張,驀然間身體熱了起來。


    莊綺蝶迴眸向窗欞望了過去,在窗欞上,有一個小洞,這裏有些偏僻,因此周圍也沒有人。


    她不由得把眼睛湊到窗欞之前,向房間中看了進去。


    總是感覺不對勁,似乎她和辰鳳瑤的夫妻之間,缺少了什麽。


    房間中,一個侍婢和一個侍衛……


    “他們……”


    莊綺蝶不由得急忙扭頭,似乎不應該繼續看下去,偷看那些,但是隱隱的,心中有些記憶被喚起,在腦海中裏現。


    溫柔的水汽中,晶瑩剔透的水珠,從曼妙的曲線上滑落。一個女子被一個男子,緊緊地抵在水池的牆壁上,在那水汽中,她看不清那兩個人的模樣。


    “我想要你,你就不想我嗎?”


    “被皇上知道,我們二人……”


    “若不是你年紀不到,我們早該……”


    聲音隱隱地從房間中傳了出來,莊綺蝶蹙眉從洞口再一次看了進去。


    “今夜,我就娶了你,讓你成為我的妻子。”


    “妻子,娶?”


    “娘娘,臣參見娘娘,娘娘如何獨自跑了出來?皇上正在尋找娘娘,焦慮不安,請娘娘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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