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球握緊拳頭,緊蹙眉頭,眼神裏滿是焦慮,“那你說怎麽辦?”


    何海明正色道:“除了醫藥費之外,何勞動和趙和平每人兩百斤糧食外加二十塊錢。”


    桂西村眾人瞪大眼,這是在訛詐。


    王東球麵色漆黑,說話的聲音像鬼差勾魂,“兩百斤糧食太多,王德軍一家一年都不一定能存下二十塊錢,何村長獅子大開口,這是要逼死王德軍一家老小!”


    大鳳村的村民立刻就開始鬧騰,“分別是你們先傷得人,何勞動和趙和平還在家裏躺著,他王德軍倒是好好的,有本事他自己把頭打破,把腿敲斷。”


    桂西村村民見狀立刻上去,雙方村民開始推搡,雖沒有動鋤頭鏟子,可氛圍已沒有剛才平靜,稍有不慎,要是傷著人,大戰肯定爆發,到時候估計兩個村長加起來都按不住。


    比起雙方不太激烈的動作,他們的叫喊聲音更大,仿佛在比誰嗓門大。


    劉思存將眼睛前麵擋事的長毛草拂開,嘴上抱怨道:“早知道要吵架,就應該把村裏的大媽大嬸給叫過來,她們吵架的時候聲音加起來能把天地給掀翻了。”


    趙樂儀皺著眉頭,心裏有些嫌棄,她剛剛看到何偉元被人給推倒了,不僅身體不強壯,就連力氣也不夠大。


    眼看著衝突越來越大,何海明和王東球連忙叫停。


    “我們今天是來討公道,不是來打架的,大家稍安勿躁,看王村長怎麽說。”


    比起何海明的好言好語,王東球的製止聲就顯得十分強勢且具有威嚴,“都給我停下。”


    他句話剛說出來,桂西村的村民就停手退到王東球的身後。


    王書寧低喃道:“桂西村的村長威勢很高。”


    尤其年紀這麽輕,在農村,年輕人當家真的很少,一般除非老人幹不動,年輕人才會扛起家裏的重擔。


    王東球半眯著眼對著何海明說道:“何村長,還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我們也不想起衝突,何勞動和趙和平,王德軍賠他們每個人一百斤糧食,十塊錢,再多他們家也出不起,我直接把人從祠堂拉出來,你們直接打。”


    “村長,不行啊,我們家哪出得起,這是要我們一家老小明年餓死啊!”一個頭發花白的婦人從人群後麵衝出來,跪在王東球麵前拉著他的褲子哭喊,那是王德軍的母親。


    桂西村村民往身後看,王德軍的父親杵著拐站在他們身後,頭發胡子早已花白。


    王東球彎腰試圖將人扶起來,然而王德軍的母親就是不起來,苦喊的一聲比一聲大,“村長,一家人就靠著年底分糧食分錢,那牛是畜生,發起瘋來哪裏是我家德軍能攔得住的,現在又是賠糧又是賠錢,這是要逼死我們一家老小啊!”


    大鳳村的村民看著沒說話,何海明皺著眉頭。


    王德軍的父親顫顫巍巍地走過來,注視著王東球的眼睛開口:“村長,不能把家裏孩子餓死,糧食和錢我們家要留著,你把德軍從祠堂帶出來,讓他們打,一報還一報,隻要人不死就還能治。”


    “堂叔,糧食和錢以後還能掙,人可隻有一個。”王東球是村長,他不想桂西村的村民被人打,能用糧食和錢解決是最好,這次是交公糧出的事,他有心讓村裏出一部分,可若是王德軍家一點都不願意出,這事就不好辦。


    何海明抿著嘴,他們嘴上說把王德軍的頭打破,腿打斷,實際上就是想讓桂西村賠錢賠糧,人已經傷了,打對方報仇也無濟於事,根本沒有實實在在的賠償能解決問題。


    張美麗咬著下唇,“沒想到王德軍的爸爸是個殘廢,看樣子他們家裏條件不好,村長不會真的把人打一頓吧。”


    王書寧搖頭,“王德軍是家裏的頂梁柱,怎麽可能真的打人,父母哪有不心疼孩子的。”


    王德軍的父母在賣慘,可能那些糧食和錢賠出去了,真的會影響他們的生活,可身為村長的王東球又怎麽會看著村裏人餓死,更何況王德軍其實算是工傷。


    下一秒,王德軍的母親跪著轉身緊緊抓住何海明的腿,“何村長,我家德軍也不是故意的,你把我這老婆子的命要去,我去照顧他們,跪著給他們磕頭。”


    何海明往後一個踉蹌,差點被搖得摔倒,他硬著頭皮高聲喊道:“王村長,這事你看怎麽辦?要麽每人賠一百斤糧食,十塊錢,要麽把王德軍給帶出來,我們把人帶迴村裏,用水牛撞一下,傷成什麽樣子那就聽天由命。”


    王德軍的父母臉色一僵,這是真的要傷人?


    王東球眼神躲閃,大鳳村的水牛牛角多粗壯,這要是撞上去運氣不夠好,別說腿了,肚子都有可能破一個洞。


    郭靜怡低聲佩服,“村長這招夠狠,何勞動和趙和平就是被桂西村的牛給撞傷的,把王德軍帶迴去用水牛撞,這話沒毛病。”


    王書寧沒說話,村裏養的牛一般都很溫順,尤其當時後麵綁著車,王德軍還在上麵,偏偏在這種情況下把何勞動和趙和平撞傷了,他們兩個又沒穿紅衣服,怎麽會這麽巧?


    當時自己不在現場,不過村長他們這個態度,這件事肯定和王德軍脫不了關係,否則剛開始王東球就不會答應賠錢。


    王東球想好後說道:“被水牛撞小命都有可能丟掉,人不給你們,我們賠,這事是在去鎮上交公糧的時候發生的,村裏也有責任,村裏賠一半,王德軍家賠一半,明天早上我就帶著王德軍上門道歉。”


    “村長。”桂西村的村民欲言又止,卻被王東球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王德軍的老媽鬆開何海明的腿,捂著嘴痛哭,眼淚像自來水一樣不停地往下流。


    何海明厲聲答應:“好。”


    接著他就帶著大鳳村的村民轉身迴去。


    王東球歎口氣,有氣無力地擺手說道:“大家辛苦,都散了吧。”


    在迴去的路上,趙樂儀忽然說道:“這下子趙和平估計一兩個月都不會上工,也算是因禍得福。”


    ……


    劉思存嘴角抽搐,收稻的時候,趙樂儀就是因為淋雨感冒才有假期休息。


    王書寧無話可說,斷腿換來的假期還不如不要,痛的可是自己。


    郭靜怡直接朝著趙樂儀翻了個白眼,風涼話說的太紮心,這事要是真發生在趙樂儀的身上,她估計就說不出來這話了。


    她轉頭看向張美麗和王書寧說道:“明天桂西村送完東西後,我們一起去看看趙和平吧。”


    張美麗和王書寧點頭應下,好歹認識一場,畢竟腿斷了,算是病號,是得去探病。


    劉思存、趙樂儀、李解放和胡浩國沒開口,他們也就和趙和平吃過一頓飯,去探病還得帶東西,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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