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萌看到他空洞的眼神突然淩厲,平直的嘴角驚現詭異的笑容,還有持劍之手微微而起的顫抖,立感生死危機來臨。


    她驚恐之下連後脖子的寒毛都根根立起,被激發的潛力讓內力瞬間勃發充斥雙腿,沒等對方發招,他已迅捷後撤。


    也許是付久重經常講解的武學原理,亦或是她多次經曆的成長救了她一命。在她剛剛撤離原先站立之地,一陣密集的劍雨已經籠罩了那裏。


    與此同時,在場眾人無不發出一聲驚唿,楚小萌這方包含著慶幸,對麵則包含著惋惜,但無不動容剛才驚險的一幕。因為當他們看到那漫天花雨般的劍招,就知道如果是自己麵對這一招,除了提前感知立即後撤無不立刻中劍而亡。


    付久重也驚的滿頭大汗,他知道此人故弄玄虛必有什麽陰謀,但自信之下覺得他翻不起什麽波瀾,但當看到他陡然而起的劍式就知大事不好,急忙如電般疾馳救援,好在楚小萌提前感知到危險提前後撤,否則他這次救援隻能是徒勞。


    付久重當在楚小萌身前轉頭查看她有沒有受傷,隻見她嚇的呆立當場,驚恐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觸碰她手腕的脈絡發現剛才的劍雖然沒有刺到她身上,但是陰寒的劍氣還是擾亂了她的內力,此刻她的內力運轉被外來強敵壓製的忽快忽慢紊亂異常。


    付久重趕忙輸入內力助她抵抗,半分鍾過後,楚小萌的內力終於趨於平靜,而她也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司徒珺和方迎秋趕忙上前把即將軟倒的她扶了下去,自付久重上來到楚小萌下去,對麵的無名氏就那麽一直靜靜看著,等楚小萌離去隻剩付久重之時,他緩緩開口,冰冷空洞的說道:


    “好快的身手,你就是付久重吧?我們的人和你已經交手多次,他們把你誇了個神乎其神,我是始終不信的。不過好奇心讓我總想著有朝一日能和你玩上一玩,等你很久了!你和姓楚的丫頭果然關係匪淺,數次救她。嗯,這次又成功了。來吧,該咱們見證一下各自的武功了。”


    付久重耐心的聽著他的喋喋不休,仔細的觀察他周身的變化,臉上除了眼神中升起了一點熱切,毫無表情之下隻有嘴周肌肉跟隨牽動。


    看他精致平滑毫無瑕疵的皮膚和麵部肌肉詭異的牽動,付久重感覺這應該不是他真正的臉皮,估計是某種易容之術。


    再看他渾身的內力流動,可以感覺到他的內力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見的高度,怪不得剛才看似雜亂無章劍招在內力的驅動下有如此大的不同。


    付久重等他說完,緩緩從腰間抽出了金絲軟劍,在注入內力之後,剛才還如一根彎曲竹條的劍身陡然筆直,在場大部分人是第一次見他使用兵器,剛開始還以為他用的是某種軟鞭,又見這軟鞭忽然如變戲法般變的筆直後,無不在心中驚歎付久重的不同凡響。


    無名氏似乎頗感有趣,隨著口中一聲“有趣”,他突然暴起,一片密不透風的劍雨向著付久重席卷而來。


    付久重早有防備,在他開口的一刹那,自己新領悟的遊龍劍隨心而發,在劍雨還未起式之時,他手中瞬間迸發出無數條細長蛟龍,隨後雨點被蛟龍吞噬,發出的連續不斷的叮當之聲。


    圍觀眾人聽著這密集刺耳的金屬碰撞之聲,感受著兩股強大內力碰撞之下散發出來的磅礴之氣,無不感覺神魂搖曳,離得近一點的立刻踉蹌後退,生怕被這兩股巨力所波及。


    不知多少招過後,兩人不再停留原地,開始在場地中急速移動,他們武功碰撞下的聲勢早已超過之前所有的比試,圍觀者早已看不出他們的武功招式,隻覺得是在觀看兩個雲裏金剛的纏鬥\/隨著他們比試的範圍擴大,人群是越站越遠,而場地周圍的武器架、箭靶、木人樁無不一一碎裂。


    正當眾人無可奈何不知如何收場之時,場中被兩人內力激起的罡風突然停止,隻見兩個人如霧般的身影逐漸清晰。付久重已經將劍收起,而無名氏則依舊持劍而立,隻不過他手持的寶劍隻剩劍柄,劍身已不知所蹤。而他白皙的臉龐上更無血色,發白的嘴角邊流淌著一絲血跡。


    還是麵無表情,還是冰涼的聲音,他開口道:


    “好玩兒,好久沒有玩的這麽高興了,不過還是不盡興。付久重,你可千萬保重,我還要找你玩呢。”


    付久重哈哈一笑道:


    “你果然不錯,我雖然可以殺你,但是卻攔不住你。你們百鬼門果然有些門道,你放心,不用你找我,我會去找你的。”


    無名氏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臉上的表情猙獰恐怖但卻包含笑意,一陣陰冷的大笑後,他身影一閃而逝,隻留下一個不斷遠去的聲音:


    “好,付久重,咱們後會有期。”


    楚小萌已經從剛才的死裏逃生中平複了心情,他見那人已經離去趕忙跑到付久重身邊關懷的問道:


    “哥,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付久重哈哈一笑,春風得意之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答道:


    “沒事,好的很,我感覺我的武功又有心得和突破了。”


    原來從無名氏突起殺招攻向楚小萌,付久重就已看出這人是百鬼門之人,使用的正是鬼影快劍三十試,看他融合劍招的能力,應該比上次在臥牛崗遇到之人更強。


    好在付久重自那以後,始終不曾中斷思索應對此劍法的方法,思來想去後,覺得隻有比之更快,更密集才能克敵製勝。


    有了方向,付久重變開始不斷的摸索遊龍劍劍招,他結合了眾多快劍快刀快槍的招式,利用金絲軟劍可任意變換的特點,將眾多長短兵器厲害的招式集於一身,又仔細研究各快劍快刀快槍的內力運轉,研究了一套威力更強的內力運轉方式。經過多番測試後,今日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其實以內力深淺而言,無名氏的內力隻略遜於付久重,隻是他經脈的通路沒有付久重多,任督二脈也沒有全部打通,對內力的運用就更要差一些,要不是付久重想要熟悉自己新領悟的武功,早在前50迴合就可以將其擊敗。


    不過付久重所言攔不住他也的確是真,他們鬼影功的輕功果然有獨到之處,內力運轉之下,可以加速身體表麵的震動,讓人看著就如煙霧一般。而在其跳躍或急速移動之時,則可以通過逆轉氣血,讓身體冰涼,移動之間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練到頂尖之時,兩下疊加,一般輕功絕難追的上他們,說其是武林第一的輕功完全不為過。


    付久重經過多次的試探,對開創鬼影功之人無比的欽佩,他可以斷定能開發出此功之人一定是聰明絕頂之人,隻是不知為何內功會有這麽大的缺陷。


    楚小萌見付久重的神態知道他完全沒有受傷,心中又增加了崇敬之情,歡快的轉身跑向迎來的人群之中。


    付久重見大勢已定,神采飛揚的對對麵一群呆若木雞之人說道:


    “向鏢頭,你們還有人上場挑戰嗎?”


    向萬發早已被剛才的有如神仙打架般的比試嚇傻,他雖見過比他更高的高手比試,但此次所見和那些所謂的高手完全不在一個層級,他現在所想的隻是不住的在心中抽自己嘴巴。


    眼前之人光憑他的武功足可以稱霸武林,傲視群雄,哪怕是朝廷也得忌憚三分。自己身後的鏢局雖然也是橫跨數州的大鏢局,但怎麽能和這樣的人抗衡,而且一旦和他結怨,害得鏢局破產,數百人沒了糊口的營生,而且這還都是因自己而起,那他見了總鏢頭隻能以死謝罪了。


    想了一大堆,完全沒聽到付久重的唿喚,等他醒悟過來,心中不斷掌摑的手開始真真切切的扇在了臉上,他不住的說道:


    “付大俠,我們認輸了,都是我們豬油蒙了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跟我們過不去。之前所說的賭注全部作數,我這就迴去取銀子給您送來,明天我們就收拾東西離開廣平府。”


    付久重沒有答話,隻是靜靜地等待。裴繼元見狀慢慢走到付久重身旁,大聲對向萬發說道:


    “向鏢頭,同行之間的競爭本屬常態,但咱們江湖中人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的競爭,各憑本事掙錢。今日你趁人之危實在是不夠仗義,不過念在平日裏都是吃鏢局飯的,那賭注你們就出5000兩賠償這些打壞的器械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一律作廢。”


    說罷,將剛才簽的兩份賭約撕毀。向萬發有些感動,出5000兩,自己雖然有些肉痛,但沒有動了他的根本,況且生意還能繼續,在他們總鏢頭那怎麽都能說的過去。


    裴繼元以怨報德的做法實在讓他無地自容,他又扇了自己兩巴掌後,恭敬的說道:


    “深感少鏢頭的慷慨仗義,我們萬通鏢局日後唯致遠鏢局馬首是瞻,日後北方的生意我們做不過來一定分享給貴鏢局。”


    裴繼元聽完一笑了之,向萬發又說道:


    “少鏢頭,有一事還請悉知,剛才百鬼門那人我們並不熟識。昨日此人突然造訪,顯露武功後折服了我們,一番交談下,又有意無意間撩撥了我們,又主動提出願意助陣,我們這才做出這糊塗之事。”


    付久重本來對他們和百鬼門有關係持有懷疑,聽他這麽一解釋也絕符合邏輯,就打消了夜探他們萬通鏢局的念頭。看他們惶恐不安的樣子,就主動說道:


    “師弟,看他們應該是被賊人欺騙了,不知者不怪,就不追究了吧。”


    裴繼元見付久重說話間眼神有異,知道他有了什麽想法,就說道:


    “好吧,向鏢頭不知需要飯否,這個時辰已經過了午時許久,你們一定都餓了吧。”


    向萬發其實還想求援,因為他們也早聞百鬼門的厲害,今日雖然見識了付久重的厲害,但百鬼門也不容小覷,他害怕百鬼門日後對他們不利,本想厚著臉皮求些庇護,但聽裴繼元這麽一說,當真是再也待不下去,趕忙迴應道:


    “不了,不了,剛才有人來報,蔽府局早已準備好飯食,就不叨擾了。不過還請賢師兄弟賞光,有機會一定到蔽府做客,蔽府一定大開中門,歡迎二位的光臨。”


    說罷,一聲告辭後,領著己方眾人離去。


    隨著大門關閉,鏢局內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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