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聽完,臉都白了。


    這時,春草也反應了過來,急得快哭了。


    「小花姐姐,你可千萬不要和福公公說我把這事告訴你了,他交代過這事不要跟你說的。」


    春草現在是怕福順怕的可以,平時笑眯眯的一個人,轉眼就變臉下令把人打死了。打得血肉模糊,下、身都爛了。


    小花一愣,「秀雲被杖斃了?」


    春草點點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小花的神色,「福公公說她膽大包天,居然敢在璟泰殿下毒。」頓了頓,她又補充道,「福公公說不管是下誰,這種行為都不能姑息。」


    「你是怎麽知道的?」


    春草臉色一白,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聲音裏帶著驚恐,「福公公把璟泰殿裏所有侍候的人都叫了過去,當著人麵打死的。」


    「哦。」小花點點頭,慢慢走迴自己的床坐著。


    春草怕她多想,解釋道:「小花姐姐你不要多想了,這事跟你沒什麽關係。秀雲在璟泰殿裏下毒本身就是犯了忌諱,福公公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打給下麵人看的,起殺一儆百的作用,警告下麵的人以後都警醒點兒。」


    小花勉強的笑了笑,道:「我沒事,我懂。」


    兩人隨便說了幾句,又各自睡下,這次小花卻是沒了睡意。


    倒不是她對秀雲心生愧疚,雖然伯仁因我而死,多少心裏總會有些不舒服,尤其她上輩子也是被杖斃的,可她除了感歎奴婢人命的賤如草,更多的則是想著真沒想到那福公公手段如此的狠,人果然不能看表麵。


    心裏更是對福順起了幾分警惕之心,平日裏的那點可笑的怨懟也無形的消弭了。


    璟泰殿裏的環境本就和諧,又沒那喜兒她們天天在一旁酸言酸語,小花最近的日子過的很是順快。景王在的時候她就去當差,不在的時候就在小廚房和宮人房裏呆著。


    她上輩子不會針線,現在迴歸當了侍候人的奴婢。再不會這些,平日裏做些縫縫補補的非常不方便,雖然春草會搶來幫她做,可她也不好意思,隻能跟著春草學或者跟著賀嬤嬤用心學習。


    小花悟性好,學的也認真,針線本就是個眼見的活兒。一些日子下來,小花也學的似模似樣的,繡花是不用提了,但是縫補或者做些不需要繡花的還是不錯的。


    出師第一件事,小花就試驗的給自己做了一個主腰,布料是小花拖賀嬤嬤幫忙買進來的。景王府的下人平日裏是不能出府的,但是想買什麽托托人還是能買的到。


    買布的錢用的是小花的月錢,這還是小花第一次拿到月錢,連著在灑掃處的那邊的月錢也一並發給了她。


    灑掃處是500文錢,在璟泰殿裏當差則是漲到了二兩銀子。小花沒啥私房,從錦陽候府出來的時候王婆子給了她將近五兩銀子,加月錢小花一共有九兩多銀子了。


    小花拿了月錢以後很是開心,她算了算,如果能在這裏一直幹著,一個月二兩,一年就是二十四兩。她現在十四,還要在府裏呆十一年,也就是說還可以拿二百六十四兩的月錢。


    十年的時間很遙遠,也很漫長,但小花已經在做準備了。她算了算自己月錢和外麵的物價,覺得有兩百多兩銀子到時候可以在外麵買一座小院子了,然後剩下的錢再做點小生意或者買幾畝地佃給人種,到時候生計肯定可以維持。


    這麽一想,未來的美好生活可盼,小花當差更是認真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


    景王覺得那個小宮人似乎變了,雖然平日裏當差還是老老實實站著,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卻完全不一樣了。


    到底是什麽不一樣,景王不是很明白,不過他倒是覺得小宮人偶爾笑起來挺晃人眼的。


    當然也僅僅就是分出了那麽一絲注意,剩下的也沒有其他。


    因為景王平日裏也是挺忙的,這個小宮人對他來說,也僅僅就是身邊多了一個不覺得礙眼的人。


    一個不礙眼的人,再加上她那不錯的手藝,景王於是下了不再把人踢出去的心思。


    福順見小花安安穩穩在殿裏呆了兩個多月,更是老臉都快樂開了花。人能安穩的留下來就是好的,到時候瞅著機會了,他在後麵推動兩下也就行了。


    對於福順的想法,小花並不知道。


    她隻管安心當她的差,做她的事,日子過得很順遂。景王會三五不時叫她鬆乏,她也就認認真真做著。


    與景王相處這麽久,她發現這個主子是個挺好侍候的人,沒有什麽意見,話也少的可憐,存在感極弱,心思也讓人猜不透,不過她現在就是個小宮人,也不用去琢磨主子是如何想的,隻要認真當差就好。


    比起寡言少語的景王,小花反而更怕福順一些,每當看到福公公那笑眯眯的臉,小花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轉眼間,八月十五來臨。


    八月十五中秋來臨,可景王府卻沒有見到有什麽過節的動靜。


    當然這也僅是小花的看法,她從來不出璟泰殿,自然不知道外麵其他處的宮人其實是挺忙了,因為景王要在承運殿設宴款待封地官員屬下。


    刨除了一切的不好因素,在大熙朝當一個藩王其實也是挺好的。


    朝廷給了藩王很大的自由,除了一些必要的防備手段,封地也就相當於藩王的一個屬國。


    即是上歸景王管,下麵的一些官員什麽的逢年過節肯定少不了上供巴結什麽的,畢竟人都是有上進心,而景王即使心裏再反感這種活動,也不得不偶爾舉行,總是要告訴下麵人‘嗯,你們很不錯,孤王對你們很滿意,為了犒勞大家,今日設宴以示重視爾等’。


    於是這種場合就成了景王與下屬交流‘感情’的場合。


    在景州境內當官的,無人不知道頂頭那位的秉性。


    這位啥習慣沒有,就是一個不說話,當然也不是啞巴,一開始景王剛來就藩時,下麵也有人聽聞京中那邊流傳啞巴五皇子一說的,可是在下麵呆久了才發現,景王其實不是啞巴,而就是不愛說話。


    像此時,景王就坐在承運殿上首殿座上,執杯自飲,仿佛下麵的歡慶場合跟他沒甚關係。景王今日穿了一身正統的親王冠服,看起來威嚴而又俊挺。隻可惜他淡漠氣場太大,讓人總是先注意到他的淡漠而不是他英俊的臉。


    即使大家都看見了這麽不和諧的一幕,也就當做沒看到,甚至還要盡情暢歡一番。


    這就是上位者的福利了,哪怕你一副興趣缺缺,下麵人還要努力營造出一出熱鬧的氣氛出來,免得惹怒上位者。


    怎麽著?孤王設宴款待你們,你們還敢哭喪個臉,不樂意是怎麽滴?


    於是宴會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熱鬧的進行著,不去看景王那張淡漠臉忽略他從始至終一句話沒說,其實還是挺和諧的。


    宴至半途,一位四十左右官員,行至場中跪下行禮。


    「景王殿下,下官乃鹿城同知朱大儉,時值中秋盛會,特為殿下獻上一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通房翻身記 卷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璃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璃莫並收藏通房翻身記 卷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