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顏一口氣說了那麽多,玉玲瓏竟然無言以對!她想攔住女兒,但看到她決絕的背影,心慢慢冷了下來。


    她承認,書顏的指責,是對的,可是,她的無奈,她的心酸,她的孤獨,又有誰能夠了解?想著自己半生已過,卻又不得不麵對淒涼的晚景,她的眼裏,不由地滴下淚來。


    蓮兒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輕聲唿喚,“太後,二公主她不懂事,太後別放在心上。”


    玉玲瓏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蓮兒,“難道本宮真的做錯了?”


    蓮兒剛要迴答,突然,小禾跑了進來,一邊行禮一邊帶著哭腔說,“太後,您快去看看,皇後她,快不行了!”


    玉玲瓏一下子站了起來,悲傷的情緒一掃而光,“怎麽迴事?不是還沒到生產的日期嗎?”


    小禾淚如雨下,“奴婢也不知道,剛才皇後說餓了,想吃點東西,奴婢去尚食局,正好看見他們剛剛做出來的桂花糕,就拿迴了寢宮。皇後還邊吃邊說,以後在宮裏得多備些吃的,她總是感覺到餓呢!沒想到……”


    玉玲瓏陰沉著臉,“蓮兒,去看看!吳清源,你也過來。”


    蓮兒扶著玉玲瓏,幾人急匆匆趕往書恩的寢宮。走到門口,剛好遇到小太監請過來的周雲濤等幾人。


    周雲濤剛要行禮,玉玲瓏馬上製止了他,“周太醫,你趕緊去看看怎麽迴事?”


    周雲濤答應一聲,低著頭進了屋。小禾趕緊跑到榻邊,韓晶的臉色慘白,嘴邊還掛著一絲鮮血。


    另一個小宮女把一個痰盂端了出去,玉玲瓏看到,裏麵全是殷紅的血。


    周雲濤叫住宮女,查看了一下,輕聲說道,“太後,皇後被人下毒了!還是最厲害的鶴頂紅!”說完,又告了罪,準備給韓晶搭脈診治。


    玉玲瓏說,“非常時刻,就不要有那麽多的忌諱了!周太醫,直接號脈!”


    周雲濤得到太後的同意,直接跪倒了榻邊,手剛一接觸韓晶的脈搏,韓晶頭一歪,小禾順手就拿了一個幹淨的茶杯,放在韓晶的嘴邊。


    又是一大口鮮血!小禾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周雲濤待韓晶平靜了一些,三根手指同時搭在她的手腕處,他的表情慢慢變得凝重起來。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示意玉玲瓏到了外屋,輕聲說,“太後,給皇後準備後事吧!”


    “啊?”玉玲瓏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好半天她才醒悟般,對吳清源說,“快,派人,到前朝請皇上迴來!”


    小禾看著昏迷中的韓晶,隻能一遍遍唿喊,“皇後,皇後,您能聽見嗎?奴婢是小禾呀!”


    韓晶慢慢清醒過來,看看周圍,隻有小禾一人,於是用微弱的聲音說“小禾?”


    小禾狠命地點著頭,“小姐,是我!”


    韓晶咧了咧嘴,“去找公子,給我報仇!”


    小禾擦擦眼淚,使勁握了握韓晶的手。


    韓晶看了看門口,那個自己盼望的人還沒有出現——算了,從此陰陽兩隔,最後的一麵,不見也罷!隻是苦了自己的父母,和那個最愛自己的弟弟!


    她的頭一歪,握著小禾的手,也隨即垂了下去。


    小禾大聲急唿,“皇後,皇後,您醒醒,您醒醒啊!”


    玉玲瓏立刻掠進房間,韓晶平躺在榻上,已經沒了生氣!


    這時,書恩從外麵疾走進來,整個屋裏充斥的血腥味,還沒有完全散去。他看到死去的韓晶,眼圈立刻紅了;他的目光,又移動到她的肚子上,那個還沒有足月的孩子,還沒有來得及出生,就跟著他(她)的母親,一起去了!


    沒有時間悲傷!他抓住小禾的胳膊,厲聲問道,“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小禾眼裏還掛著淚,“皇上,奴婢也不知道,從尚食局拿迴來的桂花糕,奴婢先吃了一塊,沒問題了,才讓皇後吃的。”


    書恩知道,自從韓晶懷孕,小禾都是這樣做的——她是韓晶從韓府帶進來的,自小一起長大,對韓晶盡心盡力,問題不應該出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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