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結束了,所繳獲錢糧物資並不多,但將所俘虜和戰死的數萬草原蠻兵身上剝下的鐵甲或皮甲,就堆放了幾大堆,弓箭、兵器不計其數。


    江毅對這些東西一眼都不想看,粗製濫造的,一點都不感興趣。


    倒是從豫州趕來的五六萬農民軍,看到這些東西個個眼冒金光,幾個首領對江毅也是欲言又止的。


    江毅知道是怎麽迴事,遂大手一揮:“各位老哥,給手下的兄弟們每人都挑一套皮甲,再挑一件趁手的武器吧。”


    幾個首領不停的道謝,各自帶著自己的一眾人馬,鬧哄哄的奔幾堆物資去了。


    幾位首領見江毅大方,又知江毅對戰馬感興趣,所以在分配繳獲的戰馬時,都是極力讓江毅分得大頭。


    江毅也不客氣,從繳獲的未有傷病的兩萬多匹戰馬中,挑出了一萬五千匹。眼下乾州各級官衙都還沒有馬匹,傳遞些公文、書信之類的,還靠兩條腿跑路呢。


    江毅決定給一個官衙配三五匹戰馬,這樣也能極大的提高傳遞效率。


    傍晚時分,人民軍一萬多士兵和五六萬農民軍兵卒在江毅的安排下打掃完了戰場,並焚燒了屍體後就地掩埋。


    又安排大家將死亡和受傷嚴重的戰馬全部剝皮吃肉。


    七八萬人聚集在陽平城內,幾百口大鍋冒著熱氣,城內彌漫著濃濃的馬肉的香氣,大夥有說有笑的,喝著湯,啃著馬肉,氣氛很是熱烈。


    幾位農民軍首領和江毅,還有人民軍東路軍的總兵官方重帶領幾位手下在府衙大堂分坐兩桌,大家也是有說有笑的,又飲了一些酒水,氣氛更是熱烈。


    飯後,方重帶著手下離去,幾位農民軍首領沒急著走,與江毅閑談,從閑談中江毅對天下有了大致的了解。


    目前豫州除了他們還有幾支農民軍武裝,隻是人數不多,大家除了殺富濟貧之外,都在爭搶地盤,也是打生打死的。


    江毅給幾位首領說,若百姓拖兒帶女想離開,實在沒地方可去,我們乾州願意收留他們,希望幾位首領不要難為他們,我保證讓來到乾州的老百姓有地種,有房住,有飯吃,有衣穿。


    幾人一聽很是高興,他們勢力範圍內的貧窮百姓太多了,大多都是些老弱婦孺,打不了仗,還得為他們分錢糧,的確很大拖累。


    如今江毅說出這些話,這是在幫他們解決負累啊,哪能不開心?不但對江毅再三道謝,還保證不但不為難他們,還會安排專人護送他們過河。


    幾人還告訴了江毅,目前渠州已經和乾州一樣自治了,隻是渠州和乾州不同的是,渠州完全斷絕了與其他州的交往,不讓任何人進入渠州,連皇帝和黎陽王都不讓進入,難民更是進不去。


    渠州目前被兩股勢力所統治,也是兵強馬壯的,全部在進出渠州的主要道路上駐防。


    幾位農民軍首領還說,紅巾軍想穿過徐州直奔揚州,沒想到在徐州被打的損失大半,殘部往荊州逃去了,目前張狗兒下落不明,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朝廷躲在雒陽無處可去,黎陽王命豫州各地往雒陽供給,各地也沒人理他,黎陽王就命金甲衛統領帶兵去各地索要。


    金甲衛出來跑了一圈,一粒糧也沒征到,到處都是亂民和逃難的百姓,找誰征糧?


    後來金甲衛去了潁川,潁川的城牆太高了,金甲衛與潁川守軍打了一仗,死了一千多兵卒也沒攻下潁川,灰溜溜的又迴雒陽了。


    江毅聽到這個消息感覺好笑,同時也對潁川士族大家確定了他之前的看法。


    他們這些人對誰都不會忠誠,他們隻忠誠於他們的利益,若侵害到他們的利益,就是皇上,他們也可以不鳥,又何況當下名存實亡的朝廷呢。


    江毅還聽到他們說,天下最富裕的揚州已經在富紳們的組織下成立了一支軍隊,人數大概有二十萬,也打出了揚州自治軍的旗號。


    江毅不覺撓頭苦笑,都是自己惹出來的,各地是有樣學樣啊。


    眾人又聊了一陣,各自散去了。


    翌日,豫州農民軍人人從上到下穿戴著草原蠻族的裝備,笑的合不攏口,相繼告別人民軍,返迴豫州。


    這些豫州農民軍也不要俘虜,江毅和方重隻好帶著不到兩萬人的人民軍隊伍,先將俘虜中的各級軍官找了出來,一個一個砍了腦袋,然後押著六萬多瑟瑟發抖的俘虜,趕往了東路軍的駐防地東陽城。


    經過反複威懾和甄別,加上對人民軍手裏的神臂弓和轟天雷這些沙場利器的好奇,在東陽城整頓了十多天後,有近一萬五千名草原鐵騎士兵被江毅挑選了出來。


    如今戰馬多了,除去配給各路軍一千,再配給各官衙一部分,仍有兩萬多匹戰馬。江毅遂再給猛虎衛和錦衣衛各一千匹戰馬,餘下的全部並入驍騎衛。


    重新組建一支以草原鐵騎士兵為主力的兩萬人的驍騎衛,並把這支騎兵隊伍就放在自己身邊,全力打造自己的王牌騎兵。


    結合乾州的實際情況,一個州對兵馬的供應能力,目前已是極限了。


    江毅決定不再擴軍,除了加強提升兵馬的作戰能力之外,餘下的就是全力配合薛城元加強對乾州的治理,保障乾州民生快速恢複。


    幾天後,江毅迴到了巨鹿的平鄉。


    兩萬騎兵在平鄉外的練兵場整齊列隊,包括驍騎衛的總兵官石海在內,全部將頭剪成大平頭,起初有些人還不答應,石海過去就是一腳:“大元帥就是這樣的短發,你要不願意剪,就滾蛋。”


    再也沒有人反抗了,不向大元帥看齊,你想幹嘛?想造反?


    這下留著鼠尾的草原鐵騎士兵也不敢反抗了,都老老實實的伸出腦袋,在巨鹿城裏請來的幾十名剃頭匠剪刀飛舞中,一個個都成了大平頭。


    全部換上新列裝的騎兵軍服後,江毅一看,有那麽個意思了,騎馬圍著這兩萬人跑了一圈,越看越滿意。


    又從草原漢子中找出一個中原話流利,長相還算俊朗,作戰經驗豐富的一個人,名叫烏爾讚,將其提拔為石海的助手,負責處理新編入的靺鞨族騎兵的事務。


    烏爾讚一族本是步護賴家族的世代奴仆,如今步護賴津卜戰死,他即便迴到草原,也會被處死的。


    現在他不但能活下來,而且還被江毅提拔為副總兵,參與指揮兩萬人民軍騎兵,與草原生活相比,天上地下的差距。


    他疾步行到江毅跟前,一個頭重重磕下,五體拜伏,哭道:“烏爾讚感謝大元帥賞識提拔,烏爾讚誓為大元帥的仆人,願終生侍奉大元帥,如有二心,神明不饒。”


    江毅道:“烏爾讚,自今日起你就是本帥的仆人了,本帥對你如對石總兵一樣,你要好好的配合他操練兵馬,不可懈怠,若發現有不遵從號令的靺鞨族士兵,你立即砍了他的頭,絕不可寬宥。


    本帥要的是一支聽從號令,戰無不勝的鐵騎,你可明白?”


    一直跪伏地上的烏爾讚大聲迴道“烏爾讚明白,烏爾讚願為主人練出一支鐵騎,誰不遵從號令,立即砍殺。”


    江毅看了一下烏爾讚,說道:“你起來吧,你既然是本帥的家仆了,畢竟是外族,本帥就給你賜個名字吧,本帥叫江毅,你就叫江河吧,一聽就知道是本帥的家仆。”


    烏爾讚剛站起來,一聽江毅賜了新名字,又一下跪伏地上道:“江河謝主人賜名,今後願盡心侍奉主人。”


    江毅道:“江河,記住你今日的話,你我既然是主仆一場,你若不負我 ,我定不會負你。”


    江河沒說話,隻是爬起,又重新跪拜,主仆禮成。


    就這三跪拜,成就了江河,五年後統領漠北,那年他才二十七歲。當然更成就了江毅,有了這個叫江河的仆人,草原,隻是他的後花園而已。


    這都是後話,不再劇透了。


    石海見江毅給烏爾讚賜了名字,腆著臉道:“大元帥,我的名字呢?”


    江毅白了他一眼,一腳踢在他屁股上:“你滾蛋,你都已經叫石海了,他叫江河你還羨慕?還不快點給老子練兵去?”


    石海一溜小跑去了,江毅扶起江河道:“去吧,有什麽事和石海說,他也是本帥的家仆,你們二人一定要好好相處,給老子練出一支天下無敵的騎軍來。”


    江河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淚水,一抱拳道:“江河定不讓主人失望。”說完大步轉身離去。


    巨鹿,乾州刺史府。


    薛城元、封開和嚴從喻三人看著急急趕來的江毅,打趣道:“如今要見一下大元帥可是困難了。”


    封開道:“我差不多四個月沒見過大元帥了。”


    江毅端起封開麵前的茶水一飲而盡,說道:“幾位休得打趣我,你們都是官老爺,是坐大堂的,我就是到處幫你們平事的長工好不?”


    薛城元道:“你江銘遠說話虧不虧心?整個州的政事你是一點都不管,是的,你是帶兵打仗了,可我們也沒閑著啊。


    你看看封子仲,天天在外麵帶著那些俘虜們挖河修渠鋪路的,人黑了不說,還瘦了好多。”


    江毅看了一下封開,還別說,是黑了,但也比宋小寶要白好多,說道:“看著是比以前結實了啊。”


    眾人閑扯了一會,說起了正事,薛城元通報了全州的當前,目前除了清河郡東部的幾個縣,基本都已經歸治了。


    全州因不斷有難民或流民進入,糧食略微有些緊張,各縣治下百姓返鄉基本結束了,再有進來乾州的百姓就是逃難來的了。


    羅湖府昨日報來,說是你同意的,從豫州又進來一大批難民,大多是老弱婦孺,因還有後續,目前尚無確切數字,想必定不會少。


    羅湖府已經將這些難民分批往下麵的幾個縣安置了。


    各地的商稅已經開始征收了,到歲末,今年可以盈餘不成問題。


    目前全州境內還算承平,暫時還沒有出現惡性事故,害民傷民的群體事件也還沒有發生,但也要提早部署,未雨綢繆。


    封開將各地的水利、道路修建情況也作了說明,整體形勢良好,州府到各地的官道已經修整了一遍,得益於幾萬俘虜,進度很快。


    嚴從喻沒有在此說軍營的事,隻是提了一句要妥善安置這些俘虜,以後暫時沒有大的工程可做了,不可令俘虜生事。


    江毅道:“我近日去襄國一趟,迴來之後再議定俘虜的事,不會讓他們閑著的。”


    江毅想起了,襄國應該就是前世的邢台襄都區,那裏是有煤礦的,他要去看看煤礦在哪,有了煤礦,乾州的發展會更快。


    另外,襄國以西的太行山,有鐵礦也需要人去探明,一個地方的發展,尤其是軍隊,沒有了鐵礦支撐,會極大製約的。


    有幾萬青壯俘虜做工,冶鐵、采煤,其每天創造的價值,不敢想象。


    薛城元喝了一口茶水,微笑道:“銘遠兄弟...”


    江毅一擺手:“停,你一笑著喊銘遠兄弟準沒好事。”


    江毅是很怕這貨,估計又想要錢了,問向嚴從喻道:“他薛賀年又想從你手裏騙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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